“鬼氣森森？”
不是沒見過睜眼說瞎話的人，張道然這一次被逗樂了。
神婆王嬸衣服也不是很整潔，上面有些灰塵。年齡四五十歲，耳朵包着紗布，想必就是被李大牛咬的。
“道長......”
村長臉色微變，看向了張道然。
人之本性就是敬畏神秘，鬼怪是神秘而恐怖的，沒有人說不害怕。不止村長，四周的村民，聽到王嬸這句話，也是本能的從李大壯門前，向後挪了挪地方。
“道士，沒有道行，這件事情最好不要插手。”
王嬸臉色陰沉，所爲同行是仇家。王嬸在這裡不論怎麼樣瞎折騰，作爲同村人，還都是願意相信王嬸的。張道然的到來，就多了競爭，很可能會砸了自己的飯碗。對與張道然的到來，王嬸很是排斥。
“他嬸子，這就是你不地道了，既然請我來就要相信我。現在你請這個道士來，是什麼意思？認爲我沒有本事，治不好大牛？”
王嬸有些強勢，狠狠的瞪了一眼張寡婦，滿臉都是氣憤。
“王家嫂子...我......”
張寡婦被震住了，臉色有些發紅。王嬸的本事她以前還信，現在不怎麼相信，要不然折騰了三天，大牛還是這個樣子？只是有些話只能想想，不能說出口。
“行了，你少說兩句。大壯情況大家都看在眼裡，三天了，整個村子都不得安寧。道長既然來了，這裡的事情交給道長吧。”
村長臉色一本，威風一抖，做了決定。
“我可告訴你們，這裡的鬼氣被我施法困在了這裡，我走了沒關係，要是鬼氣散出來，禍害了村子，可別怨我。”
王嬸眼中滿是憤怒，卻也不敢與村長對着來。農村不比城裡，在農村能當上村官家族勢力在村裡都是屬於拔尖的。得罪了村長，生活雖不受影響，難免以後會給小鞋穿。
王嬸有些不甘，張口放出了狠話。
“村長，王嬸已經辛苦三天了，這麼趕人走不好吧。”
村長還沒有回話，村民有人害怕了，一位老人抽着煙說道：“要是真的鬼氣散出來了，禍害了村子不划算。”
“就是呢，不划算。”
村民們紛紛應和，鬼神之說存在中國歷史數千年之久，人們的內心深處，對於神明鬼怪，有一種畏懼。
村長猶豫了，能做村官，一是本領大，二是人脈廣，特別是村子裡，對於社員都需要和睦相處的，不能違逆民意。村民們都反對，村長不敢下決定了。
村民們都反對村長的決定，王嬸臉上浮現了一絲笑容。
“道長，您看鬼氣能想辦法解決嗎？”
村長不知如何是好，剛纔的威風也消失不見，只好向張道然求救。
“無量天尊......”
張道然本來只是冷眼旁觀，王嬸有什麼本事張道然不清楚，不過看到李大牛門前擺着的香案，上面供奉着佛祖菩薩還有玉帝王母，張道然就確定王嬸不過是仗着人們對於鬼神的敬畏，賺點錢而已。
佛道不分家，這只是後來人們的杜撰，其實佛道之爭到現在爲止，已經持續了一千多年。佛道佛陀菩薩與道家帝王共尊一案，享受供奉，這就是分明沒有搞清楚什麼是佛，什麼是道。
張道然沒有去說這些，只是確定了王嬸屬於什麼水準而已。雙眼看了一眼大牛家三間瓦房，簡陋的院牆，說道：“要說鬼怪，就要分析鬼怪的本質。”
“鬼怪的本質？”王嬸一挑眉毛，反問道：“鬼怪就是鬼怪，能有什麼本質？這些髒東西，都是會害人的！”
“鬼怪的本質......”張道然沒有受到王嬸的影響，解釋道：“人有好人壞人之分，鬼也有好鬼惡鬼之別。靈魂離體，就會被送往地獄投胎做人。一些人生前有極重的怨氣，就會化身惡鬼。一般鬼魂不會存在於世，惡鬼卻能禍害人間。不過，不論是什麼鬼，都是屬於極陰之氣，最害怕的就是陽光。”
單手豎胸，張道然說道：“此時晌午時光，六月天氣，太陽把人都能烤熟了，哪裡會有什麼陰氣鬼氣？”
“這裡沒有鬼氣？”
村民們不知道該相信誰了，目光落在王嬸身上。
“至於鬼上身的說法，貧道也有不同的見解......”不等王嬸反駁，張道然說道：“人身與鬼的區別在於，人有肉身靈魂，鬼只有靈魂沒有肉身。說到底，人類面對鬼怪除了心裡會恐懼，其實鬼怪會害怕人類纔是。鬼魂上身，人類本身擁有靈魂，身體裡本來就住着一隻鬼，豈能不反抗？”
村民們眼前一亮，似乎有一扇新的大門被打開。
王嬸想要反駁，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至於這位道友所說，困住了鬼氣，貧道來到這裡觀察了一番，已沒有看到符文鎮宅，而沒有看到陰陽陣法，就算是有鬼氣，不知道這位道友，用什麼困住了鬼氣？”
張道然臉色淡然，絲毫不理會王嬸瞠目結舌的模樣，說道：“至於道行問題，貧道只能說，道行高低，不僅要看本領，還要看人心良善還是兇惡。”
張道然擁有天眼神通，早就已經觀看了這裡，王嬸口中的鬼氣，根本就不存在。
王嬸阻止張道然的目的，張道然也清楚，王嬸爲了賺錢，張道然卻是爲了提升名氣，兩人本來就難以避免會有所矛盾。
“貧道道行不高，也能看出，院子中沒有鬼氣，院子中的人，也沒有鬼上身，一定是有什麼心結。”
說到這裡，張道然不說話了。
張寡婦他們要是請張道然幫助，張道然會盡力而爲。要王嬸繼續施法，張道然轉身就走。
“道長，這裡交給您吧......”
張寡婦作爲當事人的母親，很快做了決定：“大牛的事情，就麻煩您了。”
王嬸被張道然拆穿之前的謊言，臉上有些不安。再加上張寡婦已經做出了選擇，憤憤的轉身就走：“香案待會給我送去，既然你們不識好歹，我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思，以後有什麼事情，別來找我......”
“看來王嬸之前都是騙人的！”
村民們心裡跟明鏡似地，張道然的解釋他們不知道真假，卻也是有了幾分相信。王嬸沒有任何的辯解，只是留下幾句狠話走了，這是心虛還是說已經無從辯駁？只是王嬸以前積威甚重，也沒有人敢在背地裡說什麼。
“臭娘們兒別走！先把錢還來再說......長生你這臭小子，給我下來吧！”
王嬸剛轉身走出去不過十幾步遠，院子中李大牛不知道什麼時候把李長生拉進了院子，從牆頭上翻出來衝着王嬸追了過去，嘴裡還叫着：“李長生，回頭再找你算賬，臭娘們兒，看你這會兒藏到哪去......快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