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永恆殘念(中)

前面是仙家聖地,後面是田園小居!

盧小偉立於湖邊,有點迷惘,有點惆悵,有點悲涼!

如今,該發生的事,不該發生的事,都從盧小偉的眼前經歷過了一遍,心中不知何決擇。

“我是繼續尋仙問道,還是田園小居,安安靜靜的過完下半生!?”盧小偉雙目迷離,在思索着到底該如何決擇。

“塵世區區百餘年,七情六慾萬萬千;”

“仙境長生萬萬年,世間浮雲盡眼前。”

“迷留塵世皆煩惱,一入仙門百事休!”

“若除浮生苦與樂,參透大道得永生。”

這時平靜的湖面之上,突然出現了一艘小船,上面站着一位拿着竹竿,身穿蓑衣,背後還揹着草帽的老人。

只見他鬢髮皆白,白鬚飄飄,向着盧小偉劃了過來。

“剛纔的湖面上,明明什麼都沒有呀!怎麼突然多出了一條小船和一個老船伕!”盧小偉心中疑惑的想着。

盧小偉恍過神來,詫異的望着船上的白髮老頭,下意識的問道:“老人家,你怎麼會在湖面上?”

“永生水上過,船渡有緣人!”

老頭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又唸完了一句,船也劃到了盧小偉的跟前。

“小兄弟,你要坐船嗎?”老翁一挼鬍鬚,滿目慈祥的問道。

盧小偉望着眼前的老翁,一臉茫然的回答道:“我不知道,不知道要去哪裡,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去該去的地方,做你該做的事!”老翁雲淡風輕的回道。

盧小偉搖了搖頭道:“老人家,我還是不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麼!您還是划走吧!我也沒有船錢給您!”

“小兄弟,永恆渡人,從不收費!”老翁又一挼鬍鬚,淡笑的道。

“小兄弟,要不這樣,你先上船來,再慢慢的想。想好了,我再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你看這樣可好?”老翁又補充了一句。

盧小偉也沒有思索太多,茫然的上了老翁的小木船。

老翁手中的竹竿,一個輕撐,船慢慢的向着湖心駛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船也在不知不覺之中,來到了湖心之處。

“小兄弟,想好了嗎?”老翁將竹竿放於船頭,轉過身來,淡笑的問道。

盧小偉從震驚之中醒來,隨即,雙目又露迷惘之聲,片刻之後,雙目又恢復了清明。

“老人家,我已經想好了!我再也不想尋仙問道,只想平平凡凡的度過這一生,除此之外,別無他念!”盧小偉想了想之後,目露堅定的道。

“真的想好了?”老翁淡笑的問道。

盧小偉不再思索,堅定的點了點頭道:“老人家,我已經想好了,您還是送我回岸邊吧!我就在那小村樁裡,過完自己的下半餘生!”

“小兄弟,你後邊還有岸嗎?”老翁又一挼鬍鬚,呵呵一笑的問道。

盧小偉下意識的回過頭去,只見後邊哪裡還有什麼小村樁,湖面也變成了蒼茫茫的一片大海。

盧小偉震驚的轉過身來,望向仙山的方向,盧小偉更加的不知所措。

只見原來有着一座巨大仙山的地方,也變成了茫茫無跡的大海;盧小偉又驚恐的望向左邊,又看了看右邊,卻什麼都沒有看到!有的,只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到了此時此刻,前着村後不着店的,可真真的算得上是:“前無仙地,後無村樁!上天無路,入地無邊!”

想着自己要在茫茫的大海之上漂泊一生,不是餓死,也得鬱悶死。光想想,就讓盧小偉直打寒顫!

盧小偉似乎想到了什麼,回過頭來,雙眼注視着划船老翁,冷漠的問道:“老人家,你是仙人對不對?這裡的一切都是被您孌沒了的,對不對?”

老翁淡然一笑的道:“這裡的一切都沒有了,這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所有的一切,都是被你給變沒了!”

“是被我變沒了???”盧小偉疑惑,但隨即清明起來,堅定的道:“一定是被你給變沒的,我只是一個凡人,怎麼可能把這些事物給變走,一定是你!”

老翁一搯白鬚,酒然一笑的問道:“小兄弟,你不相信我,那也沒有辦法!你說是我變沒的,那你看見我動手了嗎?你看見我施法術了嗎?”

盧小偉又思索了片刻,還是不敢相信老道說的是真的,但還是疑惑的問道:“把這裡的一切都變沒了,我沒有那麼大本事!你說是我變沒的,那你說說看,怎麼就成了被我給變沒的?”

老者沒有回答盧小偉的問題,而是淡然一笑的反問道:“不是你變沒的,那我問你,你剛纔想幹什麼來着?”

“我—,我想上岸,去那村子裡過完我的下半餘生。”盧小偉思索着回答道:“我只是想平平淡淡的過完自己的一生,難這也有錯嗎?”

“錯,而且是大錯特錯,錯得太過離普,錯得不可饒恕!”老翁放下了笑顏,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爲什麼?”盧小偉還是不相信老者的觀點,反問的道。

老翁面露淡漠之色,冷然的回道:“因爲這裡的一切,都是因你而生!若你都不存在了!那麼,這天下之間的所有的一切,都會因你而消失!”

“不,不只是這裡,還有三界衆生,六道生靈,都會因你的消沉而全都變成虛無!”老翁又補充了一句。

“這是爲什麼?我只是一個凡人,一個小小的人物而以,這一切又與我有何關係?”盧小偉還是不肯承認,也不敢承認。

開玩笑,這麼大的一個高帽子,盧小偉一介凡人,他怎麼可能敢戴!

老翁雙目緊盯着盧小偉,一字一句的說道:“因爲你就是天命所歸之人,因爲你就是混元界的所有希望,因爲你就是人類的未來,同進也是三界六道生靈所有的希望!若沒有你,在不久的將來,三界六道,所有的生靈,以及所有宇宙星河、仙界、神界,都會接連着消失,化成虛無的空間。”

“你說,這些還跟你還有沒有關係?”老翁的眼神又靠近了一些,有點冷漠的反問道。

盧小偉面色微白,有點怯聲的道:“那又如何!我只是一個凡人,我什麼都做不了!如果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那與我又有何干?”

“與你何干!你可是天命所歸之人,你是天地蒼生的救世主,是千千萬萬生靈的希望!難道你不想當大英雄,不想做救世主嗎?”老翁又追問的道。

“不想!”盧小偉搖了搖腦袋,絕然的道:“我不想當什麼英雄,也不想當什麼救世主,誰愛當就誰當去!”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只希望能回到現代,與我母親在一起好好的生活!”盧小偉又補充了一句。

老翁有點恨鐵不成剛,恨恨的道:“不成器的傢伙!你就那麼想回到你的那個年,和你的母親,一起過着平平凡凡的生活嗎?”

盧小偉聽到了希望,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

老翁被盧小偉氣得背過了身去,寬大的袖袍向天上一揮,周圍的景色一陣扭曲,瞬間變成了現代世界。

盧小偉一陣恍惚,人已經回到了他所熟悉的盧家村,站在了自己家的院門口。

老翁不見了,船不見了,大海也不見了。盧小偉打量着周偉,看着盧家村所熟悉的這一切景色。只見山還是他所熟悉的山,水還是他所熟悉的水。盧小偉看到了這些,都有種想跳起來的衝動!

“小偉,你回來了?考得怎麼樣?”院子裡傳來了盧小偉所熟悉的聲音,呼喚盧小偉的也正是朱紫嫣。

盧小偉聽到了母親的呼喚,喜上心頭,一個健步的跑進院子裡。

看着滿眼期待的眼神,盧小偉的眼淚頓時流了出來,一把將朱氏摟進懷裡,靠在母親的肩膀上就痛哭起來。

盧小偉閉個了眼睛,感受着這久別重逢後的溫馨,喜悅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流,已經浸溼了朱紫嫣的衣衫!

“媽!兒子讓您但心!兒子讓您牽掛了!兒子讓您勞累了!”盧小偉泣不成聲的道。

“好了!好了!人回來了不就好了嗎?都這麼大了,還哭鼻子,這像什麼話呀!”朱紫嫣有點調趣的道。

聽了朱氏的話語,盧小偉抱得更久了,又接着道:“媽!我以後再也不離開了!再也不旅遊了!我就好好的呆在家裡,幫您幹活!幫您分憂!幫您掙錢!還有,我要讓媽天天都開開心心的!如果有一天媽不開心了!那就是做兒子的錯!我就自罰三天不吃飯!”

朱氏聽了,樂呵呵的道:“小偉呀!你就別逗媽開心了……”

朱氏還沒有說完,被一羣人打斷,只見村子裡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都來到了盧小偉家的小院,有的站在院外有的進了院內!

“朱紫嫣,恭喜你呀!你兒子都考上了一本,是我們村子裡考得最好的一個!我們全村人爲了略表自己的心意,特地給小偉和你,還有小偉他爸送點禮物過來!”說話的正是村長盧青雲。

“村長,你們太客氣了!那真是謝謝你們啦!”朱氏樂呵呵的招乎道。

“朱紫嫣,要吃午飯了,那我們先回去了!你把地上這些東西好好的收拾一下!”村長盧青雲帶着一干人等,都走出了盧小偉家的小院。

朱氏似乎想到了什麼,拍了拍靠在自己肩上的盧小偉,微笑的道:“小偉,你爸爸也因該把午飯做好了,我們進屋吃飯去吧!”

“考上一本,爸爸做飯!”盧小偉意識到了什麼,猛的睜開了眼睛,閃電般的退後了幾步。

盧小偉指着朱氏,雙目冰冷,身體顫抖的道:“你是誰?你爲什麼會在我家?”

朱氏心一急,有擔心的問道:“小偉,我是你媽呀!難道你不認得了?”

盧小偉排斥的更加厲害,怒聲道:“你不是我媽!我爸早年就失蹤了!而且,村裡的人也都叫我媽朱寡婦!難道,你還要狡辯嗎?”

朱氏更急了,向着盧小偉的走了過去,邊走邊道:“小偉,你生病了吧!不然,怎麼連媽都不認識了!”

盧小偉又快度的退了幾步,似平踩到了什麼東西。但盧小偉也沒有看,雙目死死的盯着朱紫嫣,怒吼道:“說——,我媽是不是被你們給害了!”

朱氏更加的擔心了,目露慈愛的道:“小偉,你先冷靜點,有什麼事情,等你先靜下來再說,別踩壞了村裡送來的東西!”

盧小偉心中驚恐,但還是回過頭來,看了看地上的東西,心藏都快震裂了。

只見眼前,滿地都是冥錢,黃紙、靈屋,堆了整整一地,就連院門口都被阻上了。

盧小偉強忍着恐慌的心,轉過頭來,望向朱紫嫣,讓他變得更加吃驚了,已經全身顫抖了起來。

出現在他前的,再也不是朱紫嫣,而是一俱散發森森白芒的骷髏。

“小偉,你怎麼了,別嚇媽呀!媽經不起你嚇呀!”森森白骨扭動着身子,發出了朱紫嫣的聲音。

盧小偉整個人僵直,不能動彈。

“小偉,老婆!吃飯啦!”盧小偉家的屋子裡,又走出了一俱白骨,口吐人言的,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盧小偉雙目圓瞪,張大的嘴巴也變得僵直了,脖子也僵直了!好不容易的轉了一下脖子,卻看到了院牆外更加可怖的一幕。

只見田野裡、池塘邊、馬路上,走路的、彎腰的、扛着農具幹活的,全都是一俱俱陰森恐怖的,白森森的骷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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