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初兒已經去了,你節哀順變,讓我們爲她入殮吧。”
麗妃的手尚保持着適才的姿勢,只是手中空空,卻已經沒了自己妹妹的熱度,她怔怔的,看着現下沒了氣息,安然沉睡着的雲意初,一把推開了前來勸慰着自己的母親,力氣過大,雲夫人招架不及,一下跌倒在地,雲氏用着滿是仇恨的眼,疏離漠然的看着眼前一屋子的人。
厲聲道“走開,別碰我!”
“娘娘!”雲夫人淚眼婆娑,驚詫的看着自己被打落的手,跌倒在地的身子,看着大女兒對自己仇恨的目光,只忍着心上疼痛,輕聲道。
“當不起你們這一聲娘娘?你們對我妹妹都做了什麼?爲什麼她到臨死之前的遺言會是這個樣子,說啊,你們說啊!”
自己的妹妹,性格如何她最清楚,平白無故的用這樣的方式尋死,到最後,還要來提醒自己小心自己的父親“告訴我!”
“阿嫵,回宮去吧,你出來的夠久的,別壞了規矩,皇上皇恩浩蕩,能夠請了……”一旁,看着因爲親妹故去,而陷入幾近瘋狂之中的雲尚書對着自己的大女兒淺聲道。
“跪下!”
卻不想,自己的話音剛落,那兒的麗妃卻已經深吸了一口氣,厲聲對着自己道,在聽到了這一句,簡短的話語,雲尚書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詫的睜大着眼睛,看着面前這個讓自己陌生的女兒。
“你說什麼?”重複着。
“本宮讓你跪下!本宮已皇妃之尊要你跪下!”
咬着牙,麗妃昂長着脖頸,對着自己的父親厲聲威嚇道。
“你……”雲尚書咬牙,話在嘴邊最終嚥下,看着不遠處面無表情着的帝王,雲尚書最終向着自己的女兒訥訥的下跪……
嗤笑聲自雲氏的嘴中響起,“雲尚書,難道不應該嗎?自本宮伺候皇上的那一天起,本宮便已經是皇家之人,入皇室玉牒,與雲氏一族再無干系,這一跪,本宮當得起,受的起,本宮讓你跪,不能站,本宮讓你死,你自然不能活!”
“初兒的死,你們最好能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要不然,這個坎,你們誰都別想過!”算是威脅,麗妃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以睥睨衆生之態,對着自己的父親厲聲開口,隨後,深吸了一口氣後,離開了這裡。
原本豔陽高照的天卻在麗妃出門之後天氣開始變成暗灰一片,漸漸的,淅淅瀝瀝的雨自天際上綿延落下,像是老天在訴說着雲意初的不甘……
雲意初的葬禮舉辦在三日後,沈輕舞聽說,皇帝親自下旨爲其追封爲郡主,由禮部的人親自主持喪儀,給了她死後最大的哀榮,一夜之間,兩個女兒與雲氏族中斷的利落與乾淨,雲意初慘死,麗妃閉門不出,對雲夫人的求見,只作不聞,雲夫人心如刀割,有苦難言。
石榴花開的五月,豔紅似火,雲意初的事情已經漸漸被人們淡忘,帶着淺夏的一絲芬芳,在這如水的季節,沈輕舞每日裡除卻偶爾的去到南絮樓,便是在家中逗弄自己的小侄子,或者進宮去逗弄自己的小外甥,日子倒也過的順遂,就是許久沒了顧靖風的消息,連帶着一直都有的平安信,都已經好久不曾收到,這讓她覺得心上不安。
綿綿細雨將天空洗得湛藍一片,沈輕舞站在抄手遊廊的圍欄旁,百無聊賴的扔着手中魚食,看着碧水之下的錦鯉聚攏而來,搶奪魚食。
“唉……”又是一聲嘆息,自沈輕舞的口中傳出,今兒一早上至今,沈輕舞已經倚靠着着圍欄不知道嘆了多少氣,看的一旁的素歌與素心二人不住的聳肩搖頭。
“死男人,把我騙了自己偷溜出去,現在連個信兒都不傳來,看我到時候不把你大卸八塊,抽你的筋,扒你的骨!”磨牙嚯嚯着,沈輕舞將手裡的一碗魚食帶着憤怒之氣扔的乾淨。
“氣性這麼大,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啊!”熟悉低聲沙啞的嗓音自沈輕舞的耳邊低聲呢喃而出,沈輕舞滿身的激靈隨後一把握住了將手搭在自己肩膀之上的男人,一個過肩摔,差點沒把始料不及的男人撂倒在地。
好在男人反應迅速,站定之後,一個打橫直接把沈輕舞扛在了肩膀上“媳婦,你可不能不這樣,我這纔回來,你再怎麼樣也要給我一個熱情的回覆,而不是打我啊。”
肩膀上的沈輕舞尚在奮力的掙扎,顧靖風滿是調笑的對着她笑鬧着,而一旁的素心與素歌已經掩着笑意早早的退下。
“把我放下來!”
“你不打我我就把你放下來!”
“成!”
沈輕舞掙扎着與之說道,顧靖風習慣了小女人的火爆脾氣雖是答應了,可在將其放下的瞬間便也做足了準備。
果不其然,腳剛剛落了地,沈輕舞的手便揚了起來,想要給男人狠狠的一擊,已報這段時間以來的提心吊膽之苦,只是剛有了心思,男人便已經直接抓住了自己的手,將自己拉向了他的懷抱,吻迅速的欺壓而下,由不得沈輕舞反應,鼻尖已經滿是男人身上的獨有氣息。
舌尖被侵襲着由着他恣意品嚐,“唔……”沈輕舞讓其緊摟在懷中,差點沒法呼吸,小手使勁了力氣,用盡了最後一刻的理智,想要將其推開。
“別鬧了……這……讓人看見了怎麼辦?”抵抗的聲音小的像是一隻嗡嗡而叫的蚊子,顯得那樣力不從心。
“誰看見,有素歌素心幫我守着,沒人那麼不識相的來打擾我們,我好想你,一直都好想你……”男人的低喃聲自沈輕舞的耳邊響起,帶着一絲輕嘆,放開了沈輕舞,將她緊緊的抱在自己的懷中,緊貼在一起的二人,感受着彼時的心跳與悸動。
“想我你還偷偷的溜走,想我你這麼多天都沒有一點信息傳回來,你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好後悔,離開的時候,我就後悔了,想把你卷在被子裡直接打包一併帶走,我受了這許久的相思之苦,當真好後悔。”
顧靖風緊抱着懷中佳人,安撫着佳人的情緒,與之軟糯的開口,沈輕舞打量着他現下的模樣,發現他衣衫滿是灰塵,風塵僕僕的模樣,顯然是着急着趕回來。
“吃了那麼多沙子,怎麼捨得回來了!”沈輕舞嘟着嘴,躲在男人的懷中抿脣氣憤道。
“怕我不在,我的小嬌妻會跟人跑了,我這才緊趕慢趕的跑回來,瞧瞧我的小嬌妻是否安好。”許久不見的顧靖風不改他往日裡的貧嘴,對着懷裡的沈輕舞咧脣笑着,頑劣壞笑的模樣,讓沈輕舞身後直在他的胸口處敲上了一拳。
“嘶……”抽氣的冷哼聲自顧靖風的口中傳來,看見他緊皺眉頭的模樣,沈輕舞顧不得許多的,直接撕開了他前胸的衣衫,赫然發現,那兒正包着紗布,紗布上尚印出着點點淡粉色血液。
“怎麼弄得?”沈輕舞着急,厲聲道。
“中了埋伏,好在只是皮肉傷,不大要緊,放心。”顧靖風試圖努力的把自己的傷口說的簡單化,自覺的拉了拉衣襟。
沈輕舞卻不打算就這麼輕易的揭過,直接拉着他的手就往自己的小院裡走,讓素心去竈上燒了乾淨的開水,又讓素歌去哥哥那兒借一套乾淨的衣裳,把府裡的大夫尋了來,那不容反駁的態度,只能讓顧靖風乖乖的聽從,在淨房中自舒坦的洗了個熱水澡,一掃連日的疲憊,換上了乾淨的衣衫。
“將軍這傷口沒什麼大礙,只注意着點勤快的上藥就是,金創藥老夫這兒有,每日裡早晚兩次,殷勤着換,不碰魚蝦防止傷口發炎。”大夫在檢查了顧靖風的傷口後,對着沈輕舞開口,總算讓他把心放了下來,隨後親自的接過了大夫手中的膏藥,親自給顧靖風換起了傷藥。
剛纔顧靖風對着大夫一路使眼色的模樣,沈輕舞盡收眼底,雖說現下這傷口沒事了,可看那樣子,也知道當初傷的不輕。
顧靖風不敢對自己坦白,沈輕舞也不多問,只將沾了藥的紗布小心翼翼的貼在顧靖風的身上,嘴裡嘟囔道“這傷口,離你的心臟就差那麼一點點的距離,你這次是命大,下次呢?滿身的傷痕,把自己弄得就像是個花斑虎似得,好像覺得自己還挺好看!”
“是是是,我錯了,謹遵夫人的命令,下次一定不讓自己再受傷,請夫人放心。”聽着小女人的嘟嘟囔囔,顧靖風的臉上堆滿了幸福的滿足,勾起的脣角與之不住的笑道,隨後手一個用力,將沈輕舞拉向了自己的懷抱。
“別鬧,上藥呢!”
“沒鬧,是我這兒也需要上藥!”
沈輕舞怕觸碰到顧靖風身上的傷口,嚇得不敢與他靠近,只推拒着,卻不想,男人直接牽過她的素手毫無任何羞恥的將其按壓在了身上凸出的某一處,用着一場曖昧的語氣,與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