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之牆後,並非君子所爲。”
帝天凌也望着牆後,冷淡地說了一句,諸人還未散去,便將眸光落在紫發男子的身後,旋即也跟着看向那牆角堵着視線的後方。
童濤走上來道:“咦,你們兩個躲在這裡做什麼?我還以爲你們已經見過東姑娘和帝公子了。”
還未等何惜君上前來拉走他,童話話已經嘀嘀咕咕“沒眼見”地上來揪着童濤的耳朵,退到了一邊去。
其他人望了望,也稀稀拉拉地散去了,唯獨習芒還站在原地。
他低頭沉思了一下,也打了個呵欠邁開步伐,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只不過臨走時,多看了牆後幾眼,眼裡充滿着各種“憐憫”的意味。
“噬血屠,你們什麼時候來迪拜別墅的?”東池漓望着牆後,頭也不回地問噬血屠。
噬血屠聳了聳肩:“有一段時間了,將近十年了吧?我跟這裡的人都混熟了。”
“都回來這麼長時間了啊……”東池漓嘆了口氣,旋即轉身向一旁的石桌走去,在石凳上坐下,“你還躲在那裡做什麼?出來吧,我有些話想問你。況且這麼久不見了,你連讓我同你說說話的機會都不給麼?”
帝天凌眯了眯眼睛,旋即對東池漓說道:“阿漓,你且先坐着,我去萬神殿那邊更細緻地瞭解瞭解情況。”
“好,去吧,早回。”東池漓點了點頭。
帝天凌便陡然消失在她的眼前。
噬血屠覺得在場的氣氛有些尷尬,便說道:“我去四處轉轉,你們說話。”也跟着離開了這個庭院。
沙沙沙——
自牆後出現了一抹灰袍,然後纔是一道高挑頎長的身影走了出來,陽光下的影子短短的,他踩着影子,出現在東池漓的眼前。
“一落,坐。”東池漓指了指自己對面的石凳,一臉的笑意。
一落默了默,便走過來,在東池漓的面前有些拘謹地坐了下來。
東池漓開門見山地就問:“爲什麼要躲我?”她的目光落在一落的頭頂上,臉上出現了一絲怪異。
一落道:“不想打擾你的宏偉計劃。”
“你說笑了,談不上宏偉,我只是在借他人的力量保命罷了。”東池漓呵呵笑了笑,指尖在桌面上叩了叩,“端木前輩可曾見過你?”
一落搖頭:“不曾見過。”
“呵,難怪。”東池漓望着一落的頭頂,“難怪他之前告訴我的不死魂魄裡面,沒有你。”
“你看得見我頭頂的暗光了?”一落略顯詫異,旋即目光有些落寞,“也是,你現在是掌控神了,能夠看見我頭頂的暗光,並沒有什麼稀奇。”
東池漓自霜雪殿中醒時,已經看得見帝天凌的不死魂魄。
聽見一落這般說,東池漓反倒稀奇,疑惑道:“你說你……你分明也是一個不死魂魄,怎麼會混跡到今日地步?唔,你現在的實力似乎也恢復得差不多了,只不過你之前會重傷落入放逐之地,倒是我想不通的。”
一落笑了。
東池漓有些分不清楚,眼前的男子,究竟那不可一世的泣血暗主,還是那陰鬱寡言的秦霄了。
他道:“這並沒有什麼奇怪的,我並不是完整的不死魂魄,我在……嗯,妄仙道,你也知道的,曾經受過重傷,連同我的魂魄也受到了損傷。我被流放至神域星空後,能力雖然能同掌控神一戰,但若鏖戰下去,對我十分不利。”
“不死魂魄重傷?”東池漓訝異了一下,旋即細想一二,覺得也並不是不可能,畢竟那些從妄仙道來的殺手,具備着徹底毀滅不死魂魄的能力。
“嘛,妄仙道是個什麼地方?”東池漓眨了眨眼睛,極爲興奮地問一落,她認爲一落肯定會告訴她的。
一落嗤笑了一聲:“自然也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一個嚮往修道,卻不得其意的地方。我並不知道你在妄仙道的身份,所以再多的事,我也無從說起,更一時不知從何而起。你現在時間緊迫,需得去尋找各地的不死魂魄強者,以後再同你細說吧。”
東池漓抿了抿嘴,旋即道:“也行。既然不能親眼目睹妄仙道,便從你的口中得知一個世界,又有何妨?以後再告訴我吧。”
一落道:“若你以後能夠自己回憶起來,方能得知妄仙道是一個怎樣的世界,我窮盡一生,也未能踏盡妄仙道的每一寸土地。”
“是麼?沒準在妄仙道時候的我,連妄仙道的一半也沒走過呢。”東池漓挑了挑眉,忽地覺得自己這樣說有些可笑,她連自己都不瞭解,又在怎麼會知道自己的過去?
她便重新敲了敲石桌,皺眉道:“一落,我跟你說,這次你必須要跟我坦白交待事情的來龍去脈!你和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落沉默了會兒,才寂寂道,“我可以不說麼?”
東池漓斬釘截鐵:“自然不可以!”
一落揉了揉眉心,旋即嘆道:“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我不願意說。”
“對於我來說,或許是遙遠的事,但對於你來說,應當是恍如昨日,不是麼?”東池漓咧了咧嘴,“否則你又怎會耿耿於懷,又怎會爲我的‘死’,一怒毀掉地球的一個城市?又怎會在放逐之地的時候,處處幫着我,只爲讓你在我心中留有一席之地?”
“哼。”一落驀地冷笑了一聲,自我嘲諷般地說道,“曾經你的整顆心都是我,如今卻只有一席之地,這樣的心,不要也罷!”可是他語氣一滯後,只道,“可我卻……放不下你。”
東池漓的心忽地一熱,一瞬間喘不過氣來,一落這樣說,是什麼意思?曾經的他,是她的全部?!
握了握拳頭。
東池漓何其聰明,既然她是不死魂魄,並且在神域星空中輪迴過數世,那她之前的一世裡,豈不是曾經存在過一落?!
“正好,他不在,我便將所有事情都挑明瞭,也了卻我的念想,了卻你的疑惑。”一落驀地伸出手來握住東池漓的手,東池漓嚇了一跳,連忙縮回自己的手。
她忽然有些不想聽她同一落之間的故事了。
可爲何,她同帝天凌之間初見便有種冥冥聯繫,同一落卻沒有?莫不是被當時誤以爲他是“邁克”的仇恨所矇蔽了?
還是聽吧。
一落道:“我認得你的不死魂魄,你的不死魂魄,獨一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