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說兩句行不行?讓東姑娘聽了去又要發作怎麼辦?”何惜君不滿地訓斥童濤。.
啪唧。
童濤忽然感覺自己的後腦勺彷彿被什麼冰涼的東西砸中了,一股鑽進腦子的冷讓他尖叫了起來:“涼死我了!”
童濤右手抓了上去,赫然抓下一團極度寒冷的冰糕來,他連忙扔到了地上,那冰糕一落在地上,就被紅土地上的死氣吞噬了進去。
童濤略微咋舌,就看向了東池漓,怒道:“你怎麼可以拿玄寒冰砸我呢?要是把我腦子凍壞了,我家阿君的下半輩子怎麼辦?”
“你再嘰歪一句,我就拿冰山砸你了。”東池漓冷哼道,“不要在我耳邊說什麼屍體。”
何惜君輕笑。
“好好好……哎,你們說,這裡叫什麼無寂星域啊,我看是叫死寂星域比較妥當吧?誰取的這破名字。”童濤不由得不滿地說着,“我當初還以爲這是一片很活潑的星域呢,無寂,無寂,不就是沒有死寂嗎?”
東池漓輕笑了一聲,旋即喃喃道:“也許是……無……寂……的意思呢?什麼都沒有的寂靜星域。”
衆人默然。
接下來的這段路,沒有人說話,只有腳步聲不斷地響起。
東池漓響起藏夢人讓自己閉塞嗅覺,還有童濤這好重的屍臭味,難不成這片區域躺着成片的屍體嗎?東池漓不敢想象下去,更不敢將神識鋪開去查探,生怕生劫發作。
事實也正如東池漓想象的一樣。
一落等人默然不語,就連最多話的童濤也沒有說話,是因爲地上橫七豎八地躺着幾具腐爛的屍體,他們正在被死氣腐蝕着,不出幾天就會完全融入到紅土地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些死的人,大多都是半神,他們沒有意識到周圍的死氣,就已經被死氣吞噬了生機,待到他們察覺、想要離開的時候,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越往前走,屍體便越多,看來在外圍那些神祇阻擋在神虛天之前,就有不少半神、渡劫神進入到這顆地星了。
“等等免不了要碰到其他的神祇,儘量不要起爭執。”一落囑咐道,“如果迫不得已要動手,儘量讓自己不要受傷,在這顆地星中,一旦受了傷,四周無形的死氣就會更加的猖狂,到時候腐蝕我們身體生機的速度,會快到我們無法想像。”
“好。”童濤、何惜君忌諱莫深地應了,他們可不想成爲地上那些屍體一樣,死的時候連全屍都沒有,就這麼化作一捧紅土了。
不過,全屍不全屍倒沒有任何的關係,關鍵是……他們根本不想死啊!
他們一直是沿着血河的邊緣走的,因爲一落說彼岸‘花’一般都會長在河岸的邊緣,它們的根莖需要吸收血河的死水得以存活。
“寒奇!寒奇!該死,他活不了了。還沒突破到渡劫神,就非要跟過來,死了也是活該。”惱火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衆人走上一個小山丘,恰好看到前方的另一個小山丘上站着幾個人。
其中有一個長得白髮的男子,被另一名白髮男推了出去,就這麼沿着紅土地的下坡滾了下去,一直滾到了低處。
那男子躺在低處,朝自己冷漠的同伴顫抖着伸出了雙手,蒼白的嘴‘脣’動了幾下,旋即他的手就無力地垂了下去,眼中的生機也被迅速地剝奪了去。
很快,他就死了。
又是一個被死氣侵蝕而死的人。
而在遠處,還有數十名神祇站在其他的山丘上,他們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血河的彼岸,那裡正密密麻麻地搖曳着鮮紅‘欲’滴的‘花’朵,這些血‘花’在彼岸無邊無際地蔓延了出去,彷彿並沒有一個盡頭似的。
它們無風而動,彷彿有意識地一樣,輕輕地搖擺着自己的軀體,一股無形的死氣,就在它們這樣緩慢地搖曳中,搖向了四周。而如此無邊無際的彼岸‘花’,它們所搖曳出來的死氣,可想而知,數量是多麼的龐大。
難怪這顆地星這樣的死氣沉沉。
“你們就讓他這樣的死去?”藏夢人忽然就對開了口,不過他明顯不是在跟東池漓他們說話,而是在對對面山丘上的月夜神祇說話。
東池漓疑‘惑’地問道:“是誰?”
藏夢人淡淡地回答:“月夜真域的人。”
“哦。”
難怪姓寒,難不成月夜真域的人都姓寒不成?東池漓的聽覺何其的敏銳,之前那月夜神祇從山丘上滾落下去的時候,她就已經聽出來有人要死了。
“是他們。”何惜君忽地就驚呼了一聲。
“誰?”東池漓疑‘惑’。
“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寒戰在外面所生的野種嗎?沒想到這一出現,竟然兄妹倆都一起出現了啊。”嘲諷而清高的聲音‘蕩’在這片死氣沉沉的空間裡,顯得異常的刺耳。
東池漓聽這聲音,赫然是當初在‘玉’皇真域被扣押了的月夜半神之一,看來千年過去,他如今也成爲渡劫神了啊。只不過死去的那月夜半神,還沒有成爲渡劫神就忙着來這裡磨礪自己,被死氣吞噬掉,也是難以預料的事情了。
諸神祇都將目光投放了過來,旋即‘露’出了看好戲的表情,這月夜真域的渡劫神,原本是所有神祇裡面威脅最大的,如果他們能“狗咬狗”,彼此打起來的話,那到時候能得到的彼岸‘花’不就更多了?
這麼想着,諸渡劫神的目光越發亮了起來,也不由得在一旁起鬨。
“原來是月夜真域的野種啊!你們幾個月夜神祇難道不爲月夜肅清血脈嗎?”
“就是,你們竟然能夠容許他們在外敗壞月夜的名聲?”
“那邊的小哥、姑娘,他們罵你們野種,難道你們不生氣嗎?要是我啊,早就打回去了,哪裡還看得來他們這副嘴臉。”
東池漓幾人沒有說話,藏夢人更是直接無視了這所有的聲音,將東池漓往河邊背了過去,並且說道:“現在對面有很多彼岸‘花’,我揹你過河去摘。”
一落、童濤跟何惜君連忙跟上。
“你們給我站住!”那月夜神祇卻大吼道,“‘私’人恩怨還沒有解決,你們就想去摘‘花’了?我寒默一定要報當年被千刀萬剮之痛!”
說着,那寒默足下一點,就飛速地掠了過來,其餘六名月夜渡劫神也跟着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