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東邊月顯得略微有些詫異,她的聲音因爲多年沒說過話而非常沙啞。她緩緩地轉過身來,用魂識死死地盯着東池漓,她以爲自己的這一生,再也逃不脫東池漓的手掌心了,可是她從來沒有想到,東池漓竟然會有想放走自己的一天。
她,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東邊月不得不這樣想。
東池漓淡然而灑脫地笑了笑,聳肩道:“我玩夠了,氣也撒夠了,你同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折磨一個六位境五丹的武者,傳出去都是丟我的臉。”
臨了,她還要羞辱她一番。
東邊月苦苦地笑了起來,是啊,她跟東池漓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東池漓是命修之境的武者了,已經從她身上找不到任何的樂趣了,東邊月莫名地感到有些失落。
東邊月驀地轉過身去,向着漓城傳送陣的方向走去,她想要通過傳送陣,回東城去,回東府去,她需要燕紅姬的關懷,在恢復了傷勢後,她纔會回到霍家去。
鐵鏈在地上發出鏗鏗的響聲,刺激了路人的耳朵。
她走路的姿勢,依然那樣的妖媚,就算是淪落到今天這副模樣,就算被東池漓折磨了數年的她,依然沒有被磨去那一身媚意。
在最開始的時候,又有誰能想到,身爲靈域十大美人之一的東邊月,會是那走過靈域無數地方的可憐人雉姬。
在燕城之戰後,人們就都知道了,東邊月就是雉姬,可是卻沒有人找得到她了。
東邊月沒有用跑的,也沒有急着逃離東池漓的視野範圍,因爲她知道,無論她怎麼逃,都逃不過東池漓,不如慢慢地走,讓自己好受些。
東池漓看着東邊月行走的步伐,突然滿心感慨,身邊沒了和氏堂,沒了習芒,也就東邊月能讓她找點樂子了,現在又要將東邊月放走,東池漓心中卻也生出幾分不捨。
她突然邁出腳步,向前走去一腳踩在了拖曳在地上的鐵鏈上:“等等。”
東邊月苦笑了一聲,東池漓果然還是不願意放過她的。
東池漓快步走了過來,將東邊月手上的鐵鏈猛地握斷了去,然後拋在了地上,並且將雙手移到了東邊月的鐵頭罩上。
東邊月頓時有些詫異地用魂識看着東池漓。
“折磨了你這麼多年,如果連走都不能讓你舒服的走,我就真的猶如世人所稱的一樣,是個冷麪修羅了。”她淡淡地說着,動作小心翼翼,甚至很是輕柔,輕柔得東邊月的心都有些顫抖了起來。
小心翼翼地拆開了鐵頭罩,並且移開了兩半面具,十幾根鐵刺緩緩地從東邊月的頭顱裡拔了出來,東邊月疼得皺起了眉頭,渾身直哆嗦,鮮血就這麼滾落了下來。
佈滿着十幾個血洞的頭顱,就這麼猙獰地暴露在了陽光下,嚇倒了不少路人,她真的是昔日靈域十大美人之一的東邊月嗎?
可是東邊月卻覺得異常的暢快,她的臉已經多少年沒有被陽光溫暖過了,她的頭顱已經多久不再充斥着異物了。
上一次,是東池漓憤怒的時候,給她的鐵頭罩加鐵刺的時候,她感到恐懼和害怕。
而這次,她只覺得幸福。
東池漓將鐵頭罩丟在了地上,看着東邊月滿布瘡痍的頭顱,略微笑道:“憑你的修爲,這些傷勢不出一個月就能恢復,你回去吧。”
東邊月有些魔愣地看着地上的鐵頭罩,難以置信這樣備受折磨的歲月,終於要離自己遠去了。
東池漓見東邊月遲遲沒有動,便自己抱着頭,慵懶地調頭走去,淡淡的聲音傳入了東邊月的耳畔,道:“你和霍雲玄也已經很多年沒見了,或許小別勝新婚呢,快走吧。”
說着,東池漓踏着玄妙的步子,就消失在了衆人的目光中。
東邊月這才緩緩地邁動了步伐,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向了漓城的傳送陣,卻發現自己身上並沒有半塊魂幣能夠支付傳送陣所需要的費用。
雖然如此,那傳送陣的管理員看見東邊月滿身傷勢,還是很熱情地將東邊月送上了傳送臺,說東城和漓城是一家,傳送並不需要費用。
東邊月這才知道,這座城市真的不一樣了。
東池漓又換了面容,站在一座高房的屋檐上,看着東邊月消失在傳送陣後,才悄悄地跟了上去,看她回到東府後,才放心地回到了漓城的無道殺手會中。
東府已經坐穩了嶺東郡第一大家族的地位,而昔日在東城中嘲諷過東池漓的那些叔公們,竟是內心糾結,盼着東池漓歸來,又不盼着東池漓回去,否則他們要如何面對?
剛一回無道殺手會,就看見一個陌生男子急匆匆地從門外走了進來,擡頭看見東池漓這張陌生臉孔後,就迎面走了上來,對東池漓抱拳道:“師父,過些日子,靈域將有大事要發生。”
東池漓一挑眉,問道:“什麼大事?”
子諫恭敬道:“靈域五大宗派,即將在天機城南面的生幽谷選人。”
“靈域五大宗派?”東池漓略微眯起了眼睛,這其中不正包括抓走習芒的聖殿麼?如果她能通過這選拔,進入到聖殿中,那麼她不就有機會將習芒救出來了麼?
她連忙問道:“要被這靈域五大宗派選中,需要什麼條件麼?”
子諫點了點頭,解釋道:“並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參加這次的選拔,只有畢業於靈域五大學府和一些有明確身份的人,方能參加這場選拔。”
明確身份大概指的就是靈域中名揚四海的大家族吧。
雖然東府如今在靈域的地位也不低了,但是東池漓並不想以自己的本來身份去參加這場選拔,否則一旦被發現出來,她就很難再混入聖殿。
“畢業於靈域五大學府?”東池漓疑惑道,“是需要五大學府的校徽麼?”
“是的,並且要在五大學府中辦理過畢業手續,據我所知,師父並沒有辦理過畢業手續。”子諫說道,“師父最好去辦一下畢業手續,只要擁有這校徽,就能夠參加選拔,而且,五大宗派顧及到畢業學員的身份隱私問題,並不會要求必須得知校徽中的信息。也就是說,師父只要拿校徽過下場子,化個相改個名就可以參加選拔了。”
“這樣子啊……”東池漓略微低下了頭,握緊了拳頭,“習芒……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