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陀城城主府內。
一名黑衣人坐在廳堂的正椅上,一腳踩在一個瑟瑟發抖的人肩膀上。
忽地,又有一名黑衣人從外面快速地掠了進來,抱拳道:“稟告黃大人,這次七個部落的魂魄已經一條都不漏地收到了納魂壺內。”
“嗯,很好。”黃大人滿意地點了點頭,飲了一口杯裡的茶,淡淡道,“尖臧城那邊的消息怎麼樣了?仲百寒有沒有傳消息過來?等他回來後,我們就該收了這烏陀城的魂魄了,然後一併回到總壇交差。也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纔出來收其他城池的魂魄了。而這些死城,總壇又會吩咐其他神祇來處理,蠻神這一招,處理得好。”
黑衣人道:“稟告黃大人,暫時還沒有尖臧城的消息。不過,從尖臧城那邊的天色來看,尖臧城的任務應該是完成了。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仲大人還沒有回來。”
“哼。”黃大人猛地將腳下的人踹飛了出去,那人驀地就撞在了柱子上,陷了進去,落地後也不敢說話。
黃大人怒道:“仲百寒那該死的老東西,要不是千年前得了那寂魂旗,地位又怎麼會凌駕在我黃韜之上?辦事拖拖拉拉的,也不知道蠻神究竟器重他什麼。”
廳中衆人見黃韜生氣,皆不敢說話。
“罷了,再等三日,如果仲百寒還沒有回來,我們就獨自收了這烏陀城的魂魄,率先回總壇交差。”黃韜咧嘴冷笑道,“要知道,這烏陀城的人口可是尖臧城的三倍呢,你說是不是啊,烏陀城主。”
“是……是……”那被踢飛的人,抹了一把汗,微微顫顫地點着頭。
黃韜哈哈大笑道:“放心吧,這麼多魂魄,不差你一條,看你這麼乖的份上,就不納你的魂了,你回頭去其他城池就好,但消息一旦泄露出去,你可知道後果?”
烏陀城主再次害怕地點頭:“一切唯黃大人命是從。”
黃韜不再看他,而是對黑衣人道:“這三天內,謹慎起見,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蹤,免得打草驚蛇。”
黑衣人點頭:“是。”
三日後。
黃韜站在城中央城主府的高樓上,俯瞰着巍巍峨峨的四周,冷笑道:“仲百寒,可別怪我獨攬烏陀城的魂魄,只怪你辦事效率太慢。”
“大人!大人!不好了!”一名蠻殿神祇徒然神色匆匆地掠上了城主府高樓,“噗通”跪在了黃韜的面前。
見屬下驚慌不定的樣子,黃韜皺了皺眉頭:“怎麼回事?”
蠻殿神祇哆哆嗦嗦道:“秉……秉黃大人,城中的人口不知道爲什麼少、少了一半……”
“你說什麼?!”黃韜倏地臉色大變,神識覆蓋住了烏陀城整座城市,旋即發現城中的人口果然少了將近一半,而且此時還有許多人陸陸續續地往城南跑。
“誰他媽泄露了消息?”黃韜大怒道,“我不是讓你們這三天內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蹤嗎?這些人爲什麼要跑?”
“不……不知道。”蠻殿神祇搖了搖頭,吞唾沫道,“我們這三天都在城主府中,並沒有外出。而且城門時常有人大量的人來往,所以……我們並沒有注意,不知道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那是誰?”黃韜驀地回頭,目光落在了一旁渾身抖個不停的烏陀城主身上,狠聲道,“難道是你?”
烏陀城主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哀嚎道:“大人明鑑!小的這三日也未曾外出,斷斷不是小的!”
“滾!”黃韜再顧不得其他,猛地一腳踹在了烏陀城主的身上,那烏陀城主的身子發出“咔嚓”一聲,旋即竟“嘭”地一聲化作了血霧!
黃韜亦是一名心緣神,他完美地將神力都控制在了烏陀城主的身上,以至於烏陀城主都沒有倒飛出去,就已經在原地身亡。
黃韜回頭叫道:“收!吩咐下去,一部分人給我去收了那些想要跑出烏陀城的魂魄!一部分人去烏陀城外追人,他們都是普通人,跑不遠。”
“是!”蠻殿神祇一拱手,正要躍下高樓的時候,大地徒然劇烈地晃動了起來,而且還有野獸嘶鳴的聲音動盪而來。
“啊!獸潮來了,獸潮來了!救命啊!快走!”
“是真的,是真的獸潮!”
烏陀城中剎那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所有人都尖叫着往城南門涌了出去。之前一些還在街上閒逛的人,也都不得不驚慌逃竄。
黃韜踏着空氣走向了半空,目光朝城北的方向望了過去。
此時,城北天際烏壓壓地一片,無數的飛禽走獸,好像從天而降一樣,轟隆隆地往烏陀城奔涌而來,漫天漫地都是魂獸嗜血的嘶吼聲。
黃韜震驚道:“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這麼多魂獸?城北並沒有魂獸山脈,怎麼會突然出現獸潮?”
他略一沉吟,就已然猜到,這烏陀城的人在這三天內突然大批量的轉移,一定是因爲這獸潮了。
但是,爲什麼會出現獸潮?
“馴獸師……這些魂獸的實力都不高,最高僅是九級神獸,應該是獸聖。”黃韜擡起頭來,神識朝着北方天際掃了過去。
很快就在無數魂獸之中,找到了一個纖瘦而利落的黑色身影,無數的流光正從黑色身影的眉心掠出,化作那千軍萬馬的魂獸。
“該死,找到你了!竟敢壞我好事!”黃韜不知來人爲何要發動獸潮,但他此時絕不會放過來人,所以他猛地朝北方天際掠了過去。
但是黃韜還未往前掠走多遠,幾道細絲就朝他掠了過來。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將黃韜籠罩了起來,他不由得暫時停止了去找馴獸師的身影,猛地一扭身,一腿狠狠地鞭了出去。
轟隆——
凌厲的腿風頓時轟碎了空間,也轟得那些細絲倒捲了回去。
空間一旦碎裂,就伴隨着劇烈的狂風。
頭髮在颶風中凌亂飛舞,黃韜握緊了拳頭,望着前方那紅袍翩翩,優雅而立的身影,眼睛剎那怒得通紅,從牙齒間擠出了幾個字來:“姜!赤!子!”
“正是鄙人。”姜赤子呵呵一笑,便微微抱了抱拳,“鄙人本不願管這種事,但受人之託,護人朋友,不得不阻擾汝了。”
黃韜惱火咆哮:“狼狽爲奸!無心和白衣又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