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他還不是要來打暗域?你也是!在這裡問來問去,最終還不是要打暗域?還裝自己是好人?”
“之前我們暗域打靈域,暗主原本是想給我們尋個環境更好的地方,你再往南走,便知道暗域的環境有多惡劣!根本不能住人,如果不是暗主用他的通天能力改變了一些,哪能活得下人?你見過日落城嗎?那是暗主生活的地方,但也是暗域中最住不起人的地方!”
“是啊,暗主最是英明無私,他將最好的都讓給了我們。即便是武者,也在他的恩惠下,修爲暴漲了很多,免了我們暗域被魔域打下的可能。”
“可魔域卻和靈域聯合起來,殺了我們數萬武者同胞,那臭小子還殺了影煙,現在的魔域和以前的魔域,有何不同?!”
不可能!
東池漓瞪大了眼睛,拼命地搖着頭,腦中一片混亂,一落決計不可能是他們口中的這種人,完全不可能!一落那個陰險狡詐的傢伙,可是在地球,背叛了她,用那一顆狙擊彈,殺了她啊!
而且在放逐之地和他的種種交會,都告訴東池漓,一落分明是一個極度可惡的傢伙。
若要說奇怪,那便是一落莫名地很在乎她,並且沒有第二次去攻打靈域曾經最爲脆弱的嶺東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眼前一片渾沌,村民們憤怒的臉龐在冰牆後猙獰着聲張,討伐般的怒斥聲再次一浪接一浪地蓋了過來。
山無峰得知了這其中的緣由,臉色亦是風雲變幻了起來。
這些村民本無過錯,府門城裡的普通人也是抱着這樣的心思,他們只是不願意落入魔手,所以會這樣極力抵抗。
殺數十人,或許東池漓良心還能承受,但是殺這樣成千上萬的無辜人,即便是閉上眼睛,都會想到他們可憐的模樣吧!
夜裡難寐,會不痛苦嗎?
難怪帝天凌、秦霄都不願意告訴她爲什麼暗域的普通人會這樣,是怕她要殺暗主的決心,產生了動搖,他們看得出,東池漓恨極了一落。
而寒戰分明知道着這其中的緣由,他也不是冷血的人,卻不得不進攻暗域,殺如此多的人。因爲他要遵從月夜掌控神的命令啊!
東池漓已經殺了一個府門城的人,她怎能再殺這樣成千上萬無辜的人?
“不一樣!”東池漓霍地站了起來,大聲道,“現在的魔主打下暗域,你們只要不插手,留着命在,以後照樣能活好!”
有人大聲地質疑着:“那你們爲什麼要攻打魔域?相安無事不好嗎?”
東池漓搖了搖牙,腦中思緒混亂,竟低聲道:“我……我們……只是爲了殺一落罷了。所以!你們不要插手,不要來阻攔我們!你們就能夠活命,從此過上安穩的日子!”
殺一落!
這三個字落入了村民的耳中,便猶如洪荒猛獸驀地驚吼了一聲,整個天地的顏色都變了。他們哪裡還聽得見東池漓的後半句話?
“聽見了沒有,他們竟然是要來殺主上的!”
“主上神通,又怎麼會被他們殺掉?當真是笑話!”
“就算他們殺不了主上,我們也不能讓他們靠近日落城一步,不能讓他們髒了暗域的地。”
“說得不錯,滾出去吧!滾出去!”
冰牆外的村民赫然又嘈雜了起來,不斷地狠砸着冰牆,恨不得當即就把冰牆鑿出一個洞來,撲進去將東池漓撕個稀巴爛。
那冰牆很快就被雞蛋和爛菜砸得模模糊糊,那些村民竟然也不管此時在東池漓面前的阿花了,看來東池漓說出來的話,果真是觸怒了他們。
山無峰走過來拉了拉東池漓,說道:“隊長,我們走吧,他們肯定不會聽你說什麼了。”
“嗤——”東池漓苦笑了一聲,嘆氣道,“也不知道一落給他們灌了什麼迷魂藥,竟讓他們這般的愚忠,連安穩的生活都不想要了。”
雖然心中是知道原因的,因爲暗主給了他們安定的生活。但東池漓不願意承認罷了,一落在她心中終究不是那樣的人。
“走吧。”東池漓搖了搖頭,便對沈君則示意,然後朝寒戰他們所在的地方縱身躍了上去。沈君則站立了起來,在村民們的謾罵中,撫了撫兩人高的雕像的腰際,也隨着東池漓離開了。
阿花在玄寒冰的包圍中,有些呆了,旋即大哭了起來,哭着哭着,那玄寒冰赫然融化成水,朝着東池漓的背影掠了過去。
“滾回你們的魔域和靈域去,不要打暗域的主意!神都不會放過你們的!”
“好言相勸?休想給我們下蠱惑,沒用的!”
村民的罵聲依舊是不停不休,甚至有不少東西都朝魂獸山脈丟了過來,當然以他們的臂力,是不可能丟到魂獸山脈的,這其中還有數百米的距離。
東池漓回到了靈魔聯軍之上的半空,當即就有人摩拳擦掌地叫道:“東姑娘,那些人竟敢這麼對你,我們這就去將那村子屠瞭如何?”
說着,那武者赫然就朝村子掠了過去,那些村民自然也是看到了,個別幾個當即面如死灰,猶如等死一般,但更多的還是對靈魔聯軍的謾罵。
“且慢!”東池漓一急,連忙掠出去,攔在了那武者的面前,薄怒道,“我還沒有下令,寒皇、聖主也還沒有下令,你急什麼?不要擅自行動,回去!”
那武者臉色一變,當即有些忿忿不平地回到了靈魔聯軍中。
“你都瞧見了,你也都聽見了。”帝天凌走了過來,撫了撫東池漓的肩膀,輕輕地說着。他們都是故意沒去阻攔東池漓問話的,既然她真的想問,那麼她用盡千百種方法,也能夠問出這其中的緣由來。
東池漓苦笑了一聲,說道:“世人都道我是修羅,但我這修羅肅殺之意,何曾對他們展露出了?我不過是肅清敵手罷了。倘若叫我屠盡百萬無辜之人,我夜裡閉眼都會瘮得慌。我們繞過這個村子吧,它是南笙離曾經呆過的村,我不願毀它,不願那雕像倒塌。南笙離在靈域已然名聲敗裂,在這當個英雄,沒什麼不好。”
“這便是我們不願告訴你的原因,”秦霄走了過來,黑帽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東池漓,驀然道,“這個村子我們可以繞過,但是這村子以後的城,我們卻是繞不過去。你繞得過你的心魔?”
心魔!
東池漓忽地就覺得自己的整個背都涼了起來,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
“誰在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