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化魂神此時已經被藏夢人盯住,倘若他要逃的話,藏夢人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
馬丁宏的魂魄不能說話,他只能躲在紀七月的背後,“嗚嗚”地叫着,看樣子竟是很害怕去吞噬那名化魂神。
東池漓眉頭皺起,正要發怒。
而聽見東池漓那樣說,紀七月卻是臉色一變,有點焦急地說道:“東姑娘,馬丁宏他還未突破到化魂神,還只是心緣神罷了,去奪舍一名化魂神,倘若他被反噬了怎麼辦?”
東池漓一臉匪夷所思地樣子,對紀七月道:“紀姑娘,你是在同我開玩笑嗎?馬丁他是不死魂魄!他即便是奪舍不成功,也只是會感覺到痛罷了,他不可能會被反噬!”
紀七月驚駭道:“什麼?馬丁宏果然是不死魂魄?”她看不見魂魄,自然不知道馬丁宏此時的樣子。
也許奪舍了紀七月和馬丁宏的不死魂魄,並不是同一批從屠世樹出來的,所以他們彼此不認識,也是很有可能的?
東池漓嘆着氣點了點頭,紀七月無奈,只能同意道:“那便讓他試試吧。”
那化魂神一聽東池漓和紀七月這樣說,頓時驚慌失色,他根本不明白她們在說什麼!更可怕的是,奪舍,是誰要奪舍他!
但是她們那認真而嚴肅的模樣,又不像是在開玩笑,真的有人要奪舍他!
化魂神四處張望了一下,但並沒有看見其他多餘的人,除了眼前這個死死盯着自己的藏夢人。
化魂神心中暗道:難道是他要奪舍我,神經病嗎!他身體明明好好的,比我的都要好,他爲什麼要奪舍我?不管了,先走再說!
想罷,這化魂神當即轉身就朝天際瘋狂地掠去,現在四面都是冰牆,他只能努力往上掠了。
“休走!”
豈料,藏夢人很快就追了上來,他探出手,碎魄猛地就抓住了化魂神的小腿,然後將他整個人狠狠地往下方甩了過去。
嘭!
化魂神一頭栽入海水中,砸起一個巨大的水花,疼得他五臟六腑都要裂開,但他還是很快就躍出水面,正打算再一次衝出的時候。
東池漓的身影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冷冷地看着他:“我問你,是誰派你來的?”
“我不知道!”那化魂神咬牙大吼了一聲,就要強行越過東池漓離開。
嗖——
東池漓猛地再次出現在化魂神的面前,血色龍鱗覆蓋在她的右手,然後她成爪穿透了那化魂神的腹腔。
渾身的力氣彷彿瞬間被抽離了一般,那化魂神掙扎了兩下,就沒再動了。只有他那雙充滿不甘的眼眸,憤怒地盯着東池漓。
他的鮮血濺了東池漓一身,落入冰牆內的海水中,很快就被湍急的水流稀釋而去。
東池漓望着海面的這一幕,心中有點感慨。
在這片海水中,死傷的人很多,但海水更多,就像是一具屍體的血根本染不紅汪洋一樣,一個人的死,也影響不了神域星空的格局。
這個世界便是這樣的殘酷。
但人只要活着,只要夠強大,總能看見滄海桑田的變幻,總能讓汪洋爲自己而波濤洶涌。
所以東池漓她要活着,她要她身邊的人也都活着。
東池漓將手從化魂神的腹腔裡抽了出來,然後將他像死魚拎到了紀七月身邊的不遠處,衝着那虛無的半空冷漠道:“奪舍他。”
在東池漓的眼中,馬丁宏的黑色煙霧依舊是瑟縮着,低低嗚咽着。
紀七月此時望着紀府的方向一臉黯然,旋即道了一聲:“你們看着他吧,我去收拾收拾紀府。”
東池漓點頭:“去吧。”
紀七月便往紀府的方向掠去。
東池漓回過頭來,看着馬丁宏的魂魄,淡淡道:“他現在受了重傷,已經很弱了。你如果奪舍不了的話,那你就永遠進入納魂壺,不要出來了。”
說着,東池漓另一手便拿出了納魂壺。
馬丁宏再次瑟縮。
東池漓繼續說道:“去奪舍他,這是你最後一次努力的機會。他是化魂神,奪舍他,你便是化魂神!”
說罷,東池漓不管不顧地就將化魂神給拋了過去。
化魂神痛得哀嚎着,不知道從哪裡又生出一股力氣來,猛地朝上空撲去。
馬丁宏躊躇了兩下,竟猛地衝進了那化魂神的體內!
“啊!你是誰!”化魂神猛地慘叫了起來,整個身子都瘋狂地掙扎了起來,然後一頭栽入了海水之中。
東池漓的臉上終於稍微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雖然馬丁宏本來的身體受過精髓液體的沖刷,能夠跟隨他晉升成化魂神的話,身體在將來稍加淬鍊,自然會比眼下這心緣神的身軀好。
但是馬丁宏的身軀必然已經徹底被毀了,否則馬丁宏的魂魄是不會離開身軀的,畢竟修爲到了這種程度,神祇就很難死亡。
就像之前只剩下一個頭顱的化魂神,都還能夠逃走,他只要經過一些歲月,他的身軀就能夠再次長出來。
東池漓低頭看着海水被化魂神折騰得水花四濺,不斷地哀嚎痛吼。
不過,這名化魂神頑強得很,馬丁宏恐怕在他的體內也受了不少苦頭,二人展開身軀角逐的時候,必然是要發生爭鬥的。
而魂魄與魂魄之間的爭鬥,便是傷害魂魄的意識形態了。
那種痛楚就宛若精神攻擊一樣,非尋常人能夠忍耐。
東池漓又轉頭去看遠處不斷尋人的紀七月,現在已經確認馬丁宏是不死魂魄了,那麼剩下一個紀七月也必然是不死魂魄了。
東池漓挑了挑眉,回頭對藏夢人道:“夢哥哥,我們將這玄寒冰牆裡的水引出去吧。”
藏夢人點了點頭。
二人便接着強勢的神力,將冰牆內的水流掀起,讓它們猶如數頭水龍一樣,騰空而起,然後一頭扎人冰牆外的海水之中。
漸漸的,冰牆內的海水就被導出得一乾二淨了。
“啊——你給我滾出去!”
而馬丁宏依舊還在同那化魂神抗爭之中,身軀翻涌在泥濘的土壤中,七竅流血。
東池漓嘆道:“馬丁一向懦弱,希望這次他能夠贏吧。”
“怎麼回事?”帝天凌忽然就出現在了東池漓的背後,略微皺着眉頭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東池漓搖頭道:“你回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