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池漓也隨着諸神的眸光望了過去,一顆懸着的心,終於也放了下來,就連她背上的帝天凌也重重地鬆了口氣。
這強勢而來的神祇,赫然就是天海域主藍定海。
藍定海腳下一踏,便臨近了諸神祇,他右手一揮,就將那些阻擾着諸神祇逃跑的無極瞬間爆成了血霧。
諸神祇大喜過望,飛也一樣地逃走了,並且遠遠地觀望了起來。天海域主和獸域域主的交戰,有意思,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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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短短的時間內,能夠觀賞到天海域主同萬花神祇的交戰,此時還能觀賞到同無極的交鬥,實在是盡興而歸!之前的危機已經被他們拋諸腦後了。
今日遭遇了這樣生死境地,諸神祇恐怕之後都不會再怕啥了……
還有一些神祇,仗着藍定海在,頓時殺意大起,衝出去屠殺獸域大軍了,以發泄今日的羞恥和怨恨。
藍定海掠到東池漓等人的旁邊,望了一眼東池漓背上的帝天凌,並且冷冷道:“廢物,此前如果跟我一路,你此時又怎會陷入此番絕境?”
帝天凌直接將頭扭到了一邊,不再看藍定海。
藍定海拂袖冷哼了一聲,便朝着不斷怒吼着的獸域之王掠了過去。
東池漓吐了吐舌頭,連忙和自己的同伴掠到了諸神祇觀戰的地方去,確保安全了之後,才抖了抖手,偏頭問帝天凌道:“你怎麼樣?”
“還好。”帝天凌淡淡地應了一聲,雙手卻將東池漓的脖子環緊了。
東池漓不由得失笑:“我不會把你放下來的。”
一旁的藏夢人投來了殺人般的眸光。
腳下生出了七彩祥雲,東池漓和同伴們站了上去,東池漓坐了下來,依舊讓帝天凌靠着自己。幾人終於得以喘息,體內的神力都幾乎枯竭了,彷彿皮膚都要乾裂一樣,於是連忙服用帝天凌遞過來的神丹。
神丹的能量充斥在體內的每一個角落,猶如水流沖刷了乾枯的地表,整個人頓時就清爽而舒坦了起來。
又是一番劫後餘生,天朗氣清的暢快感。
藏夢人坐在一旁默默地打坐,吸納着神丹的能量。
何惜君一邊照顧着童濤,一邊對東池漓跟帝天凌笑顏道:“沒想到你們夫妻二人竟都是靈魄師啊,真是難得。能結爲夫婦,更是緣分。”
東池漓恬然一笑,並不否認。他們能夠在茫茫人海中相識,相知,相愛,確實是非常有緣分的一件事情,而且二人的脾氣本都不太好,此時能夠相互剋制,倒也奇葩。
此時,遠處的藍定海同獸域之王已經打開了,原野之上的空氣已經完全渾濁了,沙土揚到了天上去,光是用眼睛看的話,只能看到不時綻放的光芒,還有獸域之王龐大的黑影在黃色灰塵中閃來閃去。
撞擊、怒吼聲,隆隆作響。
所幸神識還是能清清楚楚地捕捉到細節的,雖然他們的攻勢很快,但也足以讓諸神祇看得十分過癮了。
不過東池漓他們離交戰區域非常遠,所以他們一邊看着交鬥,一邊談笑風生,全然沒有之前生死逃亡的緊張氣氛。
童濤歪了歪腦袋,咧嘴虛弱地笑道:“你們兩個怎麼會一個馴獸師、一個丹藥師呢?如果兩人都是一樣的職業,不是能夠更好的交流經驗嗎?”他一笑,便露出了因之前玄天奔雷打擊而豁掉的牙,讓人苦笑不得。
而此時的玄天奔雷,因爲遠處的交戰,匯聚所需要的靈氣已經被全數吸納而走,它們竟然只能在天際之上的濃雲裡低低作響,完全沒有打下來的能力了。
或許只有等到這場交戰結束後,玄天奔雷纔會繼續攻擊童濤。
東池漓無奈地迴應童濤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馴獸師在辰青星域是有多吃香,隨便喚出一支魂獸大軍,都能碾壓一方勢力。本來我是這麼想着的,我馴獸師,藥店丹藥師,我隨意嗑他的藥,他隨意使喚我的魂獸,我們雙方便能夠起到互補的作用。所以我不顧藥店的勸阻,修了馴獸師。誰知道馴獸師在神域之中根本不受歡迎呢?雖說獸神成長起來確實恐怖,但有這些時間還不如修丹神,拉攏其他的神祇呢,建立自己的勢力呢,哎,我現在腸子都已經悔青了。”
帝天凌竟伸出一隻手來,拍了拍東池漓的腦袋,重重地嘆了口氣,似乎對東池漓當初的決定非常的不滿:“如果你現在是丹神,而且你鬼點子又多,當初靠近千黎花的時候,一定能夠想出挺多方法,讓自己現在不會苦受屍毒折磨的。”
東池漓無奈地聳了聳肩,卻一邊將那些還散落在四周的魂獸都收回了魂獸空間,臉上略有幾分感激,是對魂獸的感激。
何惜君笑道:“倒也不是無用,如果沒有你魂獸的付出,我們恐怕撐不到天海域主的到來。”
“那倒也是。”東池漓哈哈笑道,“丹藥終歸是死的,魂獸們有它自己的生氣,我無聊的時候還能陪我聊聊天什……”
東池漓的聲音驀地就低落了起來,竟有些傷感。
帝天凌輕道:“怎麼,想茵茵和小幽他們了?”
“嗯。”東池漓點了點頭,眼中竟有淚光閃爍。
茵茵和小幽一直就跟她的孩子一樣,一個像是懂事的姐姐,一個像是時時刻刻都在撒嬌的弟弟一樣,只是此時不知道,它們在放逐之地如何了,甚至是否還活着?
當初爲了不讓他們陪着自己冒險,就將他們解除了契約,放在了放逐之地中。沒想到如今沒了契約聯繫,竟連他們的死活都不知道了。
不止茵茵、小幽,她還想起了黑椒、熊蠻、小犀等諸多魂獸,還有東漸涼、天元學院的諸位學長跟出生入死的夥伴,風早樓、神逝的子諫、蘊龍獄中的端木優、諸位師兄長老,還有弒盡邪、鄧藍子軒、北宮雲崖等等等……
往昔的一幕幕都竄入了東池漓的腦海,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是呼吸困難,不得不將緊裹着的寒劫罪縛收了回去。
何惜君跟童濤一時也沉默了下來,似乎也想起了曾經。
強者,爲什麼要活那麼長的歲月呢?得到的,真的比失去的多,甚至是……抵得上失去的嗎?
望着前方的交戰,諸人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