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繼續前行。
不得不說,黃泉葬地實在是大很得,大到衆人一度迷失方向。不僅到處都有泥潭,有繚雷,有照夜蜂,還有各式各樣的可怕妖獸,甚至還有那神秘跟蹤者每每次的突然發難。
東池漓和東邊月在路上交流了很多,二人之間的芥蒂也總算是少了很多。
但東池漓依舊不願叫上東邊月一聲二姐,不過,現在的東邊月心態也擺正了很多,也不會去跟東池漓計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了,彼此都還活着就好。
“天吶,這黃泉葬地爲什麼這麼大!”一名修道者憤怒地咆哮道,“我們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找到黃泉仙門藏寶的地方?”
“如果其他人已經找到了,結果我們還迷失在叢林裡,又該怎麼辦!真是白來一趟!”
“白來一趟也就算了,我們現在還不知道出去的方法,難不成要一輩子困在這鬼地方?”
一時間人心惶惶,議論紛紛。
陸德嶸也是長嘆了一聲:“還想着能摸摸天外之兵,能得到什麼不錯的仙術秘法呢,結果現在……只能在這無邊無盡的樹林裡,迷失啊迷失!”
東池漓卻道:“陸前輩,何必想那麼多呢?總有一天會找到的。這黃泉葬地就是妖獸多了點,不然也是個不錯的福地,你看看,就連靈氣也比外面濃郁,樂觀一點咯。什麼都會有的。”
便有修道者大怒:“還不是你一直在帶節奏?搞得自己多聖人一樣!什麼都會有的?放屁!”
東池漓也不惱,一般這樣的修道者都是鹹魚,永遠翻不了身,同他們計較,是浪費自己的心力、心神,還是得儘早找到黃泉仙門的建築羣所在纔是。
東池漓的方向感一向不錯,在黃泉葬地內渡過了幾天幾夜,大體方向依舊是筆直地往前行的。
她躍到一座山頭之上,遠遠地望了出去。
然而前方還是山體連綿,幾座山峰更是巍峨拔羣,猶如巨大的長劍立在大地上,散着青色的光。
她閉上了眼眸,風中微微傳來前方山嶺的聲音。
東池漓驟然睜開眼眸,反身躍到了叢林之中,一本正經地說道:“諸位,翻過前面那座山,就是黃泉仙門的建築羣所在了!”
有人便氣道:“你怎麼會知道,胡說八道!這一路跟着你,根本沒遇到什麼好事!”
東池漓冷哼了一聲,對東邊月道:“我們走吧,這羣人真是無可救藥了,在這黃泉葬地還想遇到什麼好事?”她翻白眼加搖頭。
東邊月點頭,跟隨在東池漓的背後。
因爲東邊月來妄仙道的時間還短,修爲也纔剛剛突破到卻邪,並且加上對妄仙道的重力還沒有熟悉,她現在基本是沒有戰鬥力,都怪把她拉過來這麼危險的地方的人。
兩年多,修到卻邪,這速度可比東池漓和帝天凌快得多了。
不過東邊月說他們在來中土的路上,有了奇遇,採摘到了一些有助於修爲增長的藥草,那修爲能夠進步得如此之快,便也不奇怪了。
此時,離開了那些修道者,東池漓便得保護東邊月了。
“你們等等我。”舊夢涼從後面趕了上來,淡淡地笑,“一起走吧。”
東池漓道:“怎麼,你不覺得我說話毫無根據嗎?”
舊夢涼還是笑:“怎麼會毫無根據呢?我們到這一片區域的時候,四周叢林裡的妖獸明顯少了很多,而且似乎也接近了葬地內靈氣最爲濃郁的地方。前方不遠處一定就是黃泉仙門的建築羣了,不是麼?至於你如何知道翻過一座山,就知道那裡是黃泉仙門的,我便不得而知了。”
東邊月在一旁輕笑道:“必然是風。”
東池漓詫異地看了她兩眼。
東邊月便嗔道:“你望着我做什麼?雖然同你相處的時間不過你生命裡的零星,可我們曾經也算是彼此恨入骨髓,我對你還不瞭解?”
尷尬地笑了笑,東池漓不可置否地點頭:“的確是風。風到那座山後,聲音就變了,它暢通無阻,樹叢的聲音卻小了很多,亦沒有水流聲,那裡不是湖,在山林之間能這般暢通無阻,必然是在平地上了。而且風到平地,卻有略有的阻擾,必然是建築羣。”
舊夢涼詫異:“這般微弱的聲音,你也能聽見?”
東邊月道:“她自成爲武者……修道者之後,五感就靈敏得異於常人。”
舊夢涼了然:“卻是極好。”
後方的人並沒有跟上來,包括陸德嶸。
東池漓他們三人的動作也不快,看樣子他們不是不想跟上來了,就是經過連日來的和妖獸們躲藏,累得沒力氣繼續走了。
東池漓倒也樂得人少,省得到時候很多人跟自己搶天外之兵和仙術秘法,那豈不是麻煩很多?
剛靠近最臨近黃泉仙門建築羣的山,聽着前方的動靜,東池漓忽地說道:“黃泉仙門內已經有很多修道者了!”
舊夢涼聳肩嘆氣:“看樣子我們還是來晚了。”
東池漓道:“不管如何,還是先過去看看吧。”
以最快的速度到了這座山的頂峰,前方就吹來了血腥的風。
三人往下看去,只見兩座山嶽重巒疊嶂,卻爲中間留出了一條長而寬的峽谷,陽光揮灑了下去,整個峽谷的光線都非常好,而在峽谷的中間,有一座小山立了起來。
在小山上,便是廣闊的場地,場地上盡是瓊樓玉宇,雕欄玉砌。
但是,這些曾經光輝無比、神工意匠的建築羣,有的地方已經是殘垣斷壁,尺椽片瓦。
一些牆壁上灑着新鮮的血液,一些牆壁上則有着黑色的乾裂血痕。地上橫陳着或是舊屍骨,或是新添上去的殘肢碎肉,還有一些染血的灑落一地的書籍,場面極爲血腥。
舊的屍骨應當是以前的黃泉弟子,被姬無夢滅門後,便風化於此地。
新的屍首,便是此時在黃泉仙門的廣庭上,殺紅了眼的修道者。
到處都是刀光劍影。
東池漓挑眉:“我們果然是來晚了啊,不過也算不上晚,如果我們下去搶奪的話,興許能搶到什麼吧?你去麼,舊公子?”
舊夢涼咧嘴一笑:“去,怎麼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