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東池漓動了動身子,身邊便發出了一片水流嘩嘩的聲音。她驀地渾身一涼,徹底驚醒了過來,睜開了眼眸,入眼盡是林子蒼翠,水流清清,她竟然在水中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而且沉睡之中,一點意識都沒有,誰知道帝天凌那傢伙有沒有過來過?
挑了挑眉,又糾結地咬了咬脣,旋即嘟了嘟嘴,便站起了起來,走到一邊去,以神力震退了身上的水漬,換上了乾淨的黑色勁裝,紮起了雪發。
捏了捏臉,她的臉,竟然在沉睡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恢復了本來的樣子,清麗脫俗,美得她自己都要沉醉了。
不過,想想他們反正是夫妻,看過就看過吧,也不知道在她失去記憶之前,彼此都看過多少次了。
雖然這麼想着,東池漓還是覺得羞赧。
她從巨石後面躍了出來,看見帝天凌就坐在前方不遠處打坐調息,他也已經換上了乾淨的白袍,一臉淡定的模樣,見東池漓走過來,他也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只是說道:“你這一澡,洗了將近一天一夜。”
“啊……”東池漓一愣,她竟然睡了這麼久?難怪她身上的傷勢好得那樣快,原是因爲過了一夜啊!
不過,聽着帝天凌這麼說,她心中略微有些失望,他竟然沒有去偷看她?沒有?沒有?!他到底還是不是個正常的漢子哦!
她這麼一個漂漂亮亮,脫得赤裸裸的美麗人兒,他竟然沒有去看!
啊!
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東池漓已然是醉無可醉了。
嘟起了嘴,竟像是賭氣一樣,她大步地走到帝天凌的身邊,一屁股坐了下來,低着頭抓着沙子揚開,悶悶道:“你的身體怎麼樣了?感覺好點了嗎?”
“嗯,好多了。”帝天凌笑呵呵地點了點頭,又伸出手來,拍了拍東池漓的後腦勺,嘆氣道,“你以後多關心關心我就好了,別像以前那樣,老有意無意地躲着我。”
“啊……是嗎。”東池漓尷尬地笑了笑,在心裡譏笑,那是以前並不知道他們倆的關係,現在知道了,自然是有些隔膜被她親自捅破了,也便沒有那麼多顧忌了。
她故意用肩膀撞了撞帝天凌的肩膀,笑嘻嘻道:“嘿,你倒是說說,那個叫東池漓的人,就是你口中那個阿漓,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你不是不喜我提起她麼?”
“瞎說!”
帝天凌呵呵笑着:“之前我一提起她,你的表情立刻就垮下去了。”
“胡說八道!”東池漓攪了攪手指頭,沒想到他竟然注意到那麼多細節,天吶,看來她必須要提升自己的演技了,她清了清嗓子,咳嗽道,“不過,我是無心,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人格,你老把我當成其他的人,我肯定會感到不爽的。”
帝天凌接連點頭:“是是是……”
“所以說……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東池漓便有些急着瞭解自己的過去了,“聽你之前的隻言片語,好像她是一個很厲害,很強勢的女人?似是有不少建樹?”
帝天凌默然了一會兒,方纔雲淡風輕道:“她確實如你所說,但我並不管這些,若非要我來形容她,那便是‘可愛’二字。不管她在他人的面前是多麼冷血、殺伐決斷,也不管有多少人魂斷她手,但她在我這裡,便只是‘可愛’。”
東池漓驀地像是被帝天凌灌了一瓶糖一樣,整個人都甜膩膩的,心情都是飄飄然的。要不是她發現了結婚證,順藤摸瓜發現了她和他的關係,估計現在要吃好大的一缸飛醋了。
“咳。”東池漓故意擺正了一下臉色,一本正經道,“看來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女人,我遠遠不及她吧。”
帝天凌笑呵呵地點頭:“自然。”
呸!
東池漓恨不得一拳就打帝天凌的笑臉上了,他是看不起失憶的她是吧!哼。
她擺了擺手,有些小氣地說道:“算了算了,不說她了,說一個我根本不認識的女人做什麼。你給我說說,我是龍族怎麼回事兒?我難道不是人嗎?”
“你曾經是人,你現在也是人,你只不過有了更堅強的魂魄。”帝天凌笑吟吟地爲東池漓解釋了關於龍族的事情。
東池漓聽罷後,才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我確實是在化龍後的血流中,看到了一些關於天衍化龍訣的施展方法,只不過還不大的熟練,以後應該慢慢就好了。”
帝天凌點頭:“嗯。”
“誒!不過,既然我是龍族,爲什麼我的背後會有鳥一樣的羽翼?”東池漓站起身起來,背後倏然就展開了雪白的寂虛寒羽,並且一臉的疑惑,“龍……長翅膀?這好像也並不像是神技的樣子,它就像是我身體的一部分,融入在我背後的骨骼中。”
帝天凌驀地臉色一僵,不滿地哼了一聲:“把你的鳥翼收回去。”
“你做什麼突然生氣?”東池漓挑了挑眉,但還是將寂虛寒羽收了回去,竟莫名其妙地從帝天凌的身上感覺到了醋意。
“看到它,我就想起了一個陰魂不散的鳥人。好不容易擺脫了他,有了我能夠掌控的空間,不希望被他破壞。雖然他並不知道這裡的一切。”帝天凌小孩子氣地說道,“以後不到危急時刻,不要用它!”
“呃……”東池漓搔了搔後腦袋,點頭,“好吧。”什麼鳥人那麼厲害,竟能讓帝天凌這樣的生氣,真是奇人。
帝天凌看了看東池漓,又看了看河水,然後竟自我嘲笑道:“我竟然跟一個不在此處的人生氣……真真是昏了頭。也許是以前被他插足了太多歲月吧,我喜歡現在富足的二人時光,竟是有些不願離開大蠻聖地了。”
東池漓呆呆地看着帝天凌,他這樣精於算計,也有掌控不了的事情?真想見見那個把帝天凌逼成這樣的“鳥人”。
她問:“你爲什麼總是不回答,你爲何這樣瞭解我呢?甚至比我自己還了解。你說你以前不認識我的。”
他答:“我是不認識無心,但我沒說過,我不認識以前的你。”
“……”他赫然又在語言上耍了她,東池漓又逼問,“那我們以前是什麼關係?”
“啊……這個嘛……你猜猜?”
“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