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大蟲?!
東池漓瞪大了眼眸,盯着帝天凌,旋即就覺得臉上一陣燥熱,羞惱得想挖個洞埋進去再也不出來了。
特別是想起之前她說“看兩條大蟲咬來咬去,能有什麼啓發”,然後帝天凌笑她一定會後悔的,她就現在果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她剛纔可是比那機甲龍和融黎火龍還要更像大蟲呢!
這帝天凌分別知道她的身份,還促使着她往下跳,真是太可惡了。
東池漓瞪了一眼帝天凌,沒好氣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說道:“你之前說過龍族,龍族是什麼?我是龍族?還有,我這臉怎麼恢復回去?”不過,她旋即又擺了擺手,搖頭道,“算了,我一大堆疑問呢,等你休息好了再說吧,你現在半死不活的樣子,我看着都覺得揪心。”
“嗯。”帝天凌點了點頭,就盤腿閉起了眼眸,藉着藥力,還有吸收着四周的靈氣來恢復傷勢。
東池漓趁着這個機會,捏了捏自己的四肢骨骼,發覺原本那些破碎掉的骨骼,果真是癒合得簡直天衣無縫了,除了之後在那神秘虛空裡劃出來的傷痕,其他地方都完好無缺的。
沒想到這次變成巨龍竟然比靈丹妙藥都好用,畢竟帝天凌還在那裡半死不活的。
撓了撓臉,東池漓往旁邊的河流走了過去,邊簡單地清洗着傷口,邊大聲對帝天凌嘀咕道:“你這次也未免太可惡了,雖說是爲了激發我的潛能,但是我們明明在被這些玄武神襲擊的最開始,你就對付他們的話,你自己也不至於傷成這樣。而且在我變成巨龍前,你還迎着那機甲龍,不是找死嗎?就算你皮再硬,也不能胡來啊。而且明明一直都清醒着,還假裝不能分神,害我擔……唔。”
東池漓臉一紅,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害你幹嘛?”帝天凌卻睜開眼眸,望着東池漓的背影呵呵一笑道,“害你擔心我麼?怎麼,我們才認識多久,你就知道擔心我了?”
一股熱火衝上腦門,東池漓羞憤不已,不由得大叫道:“幹嘛,不可以啊!再怎麼說,這一路上,你對我照顧有加,要不是爲了激發我的潛能,你也不會這樣冒險啊。而且,在你的提點下,我確實發現了不少我身體裡的秘密,再說了,你是我的……呃。”她的臉更加紅了,連忙閉上了眼睛,像是想起了什麼羞羞的事情。
帝天凌戲謔地笑:“我是你的什麼?”
東池漓閉眼大叫道:“我的……我的東西啊!”既是她的丈夫,不是她的東西,是她的什麼?!但是她不敢說出口。
帝天凌的不由得失笑,並且從原地站了起來,往東池漓這邊走了過來,邊走邊道:“分明你纔是我贏回來的東西,我是你的主人,怎麼能說我是你的東西呢?”
我的主人?
東池漓一咬牙,這傢伙還真敢說!
她正想回頭反駁,卻發現帝天凌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身後,兩人近在尺咫,嚇得東池漓腳底一滑,整個就呈後仰姿勢朝後面的河流跌了下去。
“啊咧!”東池漓連忙以超強的平衡能力,硬是將自己的身子扭了回來,但是不小心扭過頭,又差點撞上帝天凌,她連忙咬了咬牙,猛地腳底一轉,整個就朝旁邊撲了過去,小跑了一兩步才穩了下來。
“呼……”東池漓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暗忖着差點就在他面前丟人現眼了,還好自己反應夠靈敏。
她回過頭去,卻發現帝天凌正以一種特別奇怪的姿勢尷尬地僵硬在了那裡,他的雙手彷彿是想要伸出去攬住跌倒的東池漓的,豈料東池漓會自己扭回來呢?
東池漓頓時就有些臉紅,好像錯過了什麼親密的機會?哎喲,她逞什麼強啊!在乎什麼臉面啊!乖乖摔下去讓他抱一抱多好啊喂。
帝天凌縮回了手,自嘲地搖了搖頭,然後盤坐在了河流邊上,掬了一掌水,拍了拍臉,水流沿着臉龐滑下。
東池漓怦然心動,這真真是個妖孽。
唔,她自己也美得跟妖孽似的。
跟她就是絕配嘛,不愧是夫妻!
帝天凌甩了甩手中的水,輕嘆道:“你啊,現在真是不解風月啊。”
“什麼?”東池漓假意不明。
“沒什麼。”帝天凌搖了搖頭,旋即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閉眼淡淡道,“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方纔怎麼說我是你的東西?”
“啊……”東池漓一怔,旋即靈機一動道,“對……對啊!你不是說了嗎?我是你贏回去的,你是我的主人,我的主人!我的!難道不是我的東西嗎?既然是我的東西,那我擔心擔心,很正常啊。”她特別咬定了“我的”兩個字,竟從這兩個字裡下了文章。
帝天凌徒然失笑:“強詞奪理,也是野蠻得可愛。”
“……”東池漓乾咳了一聲,旋即也羞答答地坐在了河邊,簡單地清洗着傷口,但是清洗了一會兒,她又覺得這麼洗不夠舒爽,而且這河水很是清澈。她就跟帝天凌說了一聲,然後兜轉到一個隱蔽的巨石後褪光了衣物,浸了下去。
雖然有囑咐過帝天凌不準過來,但心裡總是羞澀的,誰知道帝天凌會不會將神識順便亂掃。
不過,東池漓雖然身體上的傷勢並沒有那麼眼中了,但是在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交戰後,她的精神總歸是疲乏着的,所以不知不覺間,就泡着冰涼的河水,倚着巨石,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不多久後,一道身影躍了過來,負手站在巨石上,居高臨下地望了過去,清澈的水中,雪發凌亂飄渺中,那道完美素淨的胴|體,一如昔日嶺東郡藏地山脈小溪時所見,恰如流年雲華,迷離如煙。
只不過,徒添了許多傷痕,從外到內,從表面到靈魂。
東池漓不僅是身體成長了,意志亦是。
人的成長,始終是欺瞞不過歲月。
也如帝天凌一樣,初見她這副樣子的時候,內心悸動而如姑娘家羞澀,只顧着逃走,不像此時,他雖是悸動,卻更多的是心疼。
“生與死……大多數時候只能你一人掌控,我只能輔佐,卻不能左右。”
說罷,他一併褪光了衣物,躍入了水中,也倚在巨石上,靠在東池漓的身邊,閉上了眼眸。
此時不求同牀共枕眠,但求相依枕一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