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持續着,光芒滔滔。
星辰寥落,天地震動。
曠野擁擠着各種巨獸和元相,還有一頭瘋狂亂撞的巨龍。
獸族大軍爲了獲得最強的戰鬥力,已經個個都化作了獸態。但人族的元相亦不是好惹的,更何況每個不死強者,都有兩個元相。
一時間人族陣營連同元相也有七萬多的戰鬥力。
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日升日落。
夜晚天際會徹底被天穹山染紅,白晝則會呈現橙紅,據此判斷,已有五日過去。
戰況就有了明顯的差別來。
人族修道者個個筋疲力竭,不少修道者的元相已經沒有足夠的仙力支撐,縮回了心境之中。
人族陣營驀地就少了將近兩萬元相。
而少了這麼多元相的助力,人族修道者的身體又不如獸族強悍,這一下子就被碾壓。
轟隆隆——
獸族大軍趁此機會,猛然間朝人族衝撞,不斷衝撞。
即便是人族陣營中有一些特別出色的修道者,但也阻擋不住獸族大軍的洪流。
一時間,人族大軍竟不得不且戰且退,往天穹山的方向退了過去!
兩軍踏過了滿地屍體,踏過了營寨,逼近了天穹山,逼近了開天城。
而此時天際之上的獸王,實力竟強悍到了能夠以一己之力對抗雲頂宮十八位超級高手!
獸王瞧見下方挪動的陣勢,哈哈大笑道:“人族時至今日,還不如戰前就投降!當年你們於我獸族的羞辱,今後我獸族定將百倍奉還!”
十八位超級高手,個個已經是大汗淋漓,元相越來越淡。
背月看着下方的形勢,鬢角的白髮在風中愈發凌亂,滄桑難抑。
獸王冷笑了一聲,拂袖一擺,徑直穿過背月等人,往天穹山的方向掠去,遠遠傳來他的高笑聲:“早便聽說天穹山威名遠揚,我倒,這天穹山究竟是怎般強悍!那滅生焱又是如何威力!”
望着獸王離去的身影,背月等人竟覺得無力追擊。
底下破碎的大地堆滿屍山,又怎能知道,人族大軍這次又損失了多少修道者,獸族大軍呢?
他們相視一眼後,滿眸皆是嘆氣,緊接着便追着獸王而去。
人族大軍往西是舉步艱難,但往東退就順暢無比,這一路逼,一路退,人族大軍終歸是退到了天穹山腳下。
而這一靠近天穹山,衆人便發現,岩漿已經蔓延而來,即將淹過開天城!
高溫灼燒得衆修道者只覺眼前明晃晃,空氣在扭曲着,遙遙望去,開天城就猶如荒城一般。
在可怕的溫度下懨懨不振,城牆都在爆裂、融化。
嘭!
伴隨着天穹山一聲噴發,大地裂開了一條地縫,濃煙噴起。
就連獸族大軍也難受地咆哮、哀嚎了起來,這溫度幾乎要貫穿它們濃密的皮毛,血液幾乎要沸騰。特別是戰魂軍在這樣的高溫下,身軀十分的滾燙,他們就這麼涌進了獸族大軍之中,燙得一些獸族接連痛吼。
戰魂軍在這一戰下,竟一兵未損,可見天穹山火山灰之強悍。
而蠢龍那龐大的身軀,亦是熾熱無比,攔下了不少獸族。
但獸族大軍在一些統領的指揮下,依舊不斷地衝撞着人族大軍。
過,過了!
獸族大軍在天穹山、開天城南邊的遠處,終於將人族大軍推過了人族心中那最後的防線!獸族大軍,殺入了天穹山,佔領附近這一片領土,也是遲早之事了!
人族心中那道防線被衝過,神智便也開始崩潰,這戰力便也節節削弱。
這是惡性循環。
東邊月眼前忽地抹過一縷血虹,她瞪大眼睛大喊了一聲:“三妹!”但她的聲音很快就被四周埋沒。
東邊月正隨着人羣,迫不得已往後退,唯有那代表着東池漓的血虹,不斷地衝進獸族大軍之中。
她咬了咬牙,將豔骨插在地上,目光快速地在猶如小山一樣的獸族身軀間尋找東池漓的身影,很快,她就再度抓住了那一道血虹。
縱使渾身是傷,有着抽筋斷骨之痛,東邊月也趕緊撲了過去,死死地抓住了東池漓的手臂。
東池漓只覺得手臂被人抓住,當即一槍回掃,所幸她的眼角看到了東邊月,及時收回了意荒。東池漓血紅的眼眸之中滿帶殺意,語氣也有些冰冷:“怎麼了?”
東邊月焦急道:“無邪,還在開天城中吧?”
東池漓的眸中盡是漠然,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了什麼,猛然騰空而起,就看到開天城那因高溫而融化的城牆,就連城中不少建築也已經融爲了爛泥。
“無邪!”
東池漓驚恐地叫喚了一聲,縱身就往北邊開天城掠去。
東邊月望着東池漓離去,驀地捂着胸口嘔出了一口血來,因着本已重傷,方纔又竭力去靠近東池漓,難免牽扯傷勢。
東池漓越靠近開天城,她就感覺自己也好似要融化了一樣,根本難以靠近。
她便想起了當初開天城噴發的事情,如果無邪和鴉煞還在開天城中,那麼四周溫度太高,他們根本無法離開!如果再這樣下去,整座開天城都要融化!
“怎麼了?”
慌亂之中,帝天凌來到了東池漓的身邊。
東池漓連忙抓着帝天凌的手臂,瞪眼道:“快,快!無邪在開天城中!”
帝天凌臉色一變,二話不說就朝開天城衝了進去。因爲帝天凌是滅生焱的擁有者,也曾在天穹山火山口裡歷練過,所以他並不懼怕這附近的溫度。
但掠到一半,帝天凌忽地停住,吼道:“芮清明!芮清明!”
芮清明自戰亂中擺脫,迅速地來到帝天凌的身邊,聽聞無邪的事後,趕緊隨同帝天凌往開天城中掠去。如果無邪和鴉煞還在城中,很有可能就躲在今生船上避熱。
東池漓的紅眸瞅着開天城,但身上的血霧將她吞沒,導致她整個人躁狂無比,低頭看向那羣體依舊龐大的獸族大軍,再看向遠處高空看熱鬧一樣的獸王,胸口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難耐。
她低頭,便又要往獸族大軍衝去。
一隻冰涼的手驀地握住了東池漓的手臂,東池漓心頭一驚,此人何等修爲,竟能夠在這種情況下,保持着體表冰涼的狀態!
她回頭望去,赫然是舊夢涼。
舊夢涼盯着東池漓,兩眼鎮定:“你信我麼,無心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