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心疼你受的傷。 Ыqi”帝天凌默然了一會兒,方纔開口說,足下的步伐放緩了幾分,現在這條甬道已經安全了,他好似怕顛了東池漓似的,儘快他走得很穩當。
東池漓咬牙“你轉移話題。心疼我受的傷,和吻我胸前的火紋有什麼關係,你究竟是誰”
“我是和氏堂,藥店啊。”帝天凌苦笑了一聲,左手一晃,晃出了一面銀色的面具來,緩緩地覆在了他的臉龐。
彷彿有一道霹靂閃過了東池漓的腦海,有些光影在腦海錯亂交雜而起,疼得她腦海哀嚎了起來,好一會兒才平復了下來。
她右手顫抖地覆那冰涼的銀色面具,哆嗦道“這這是什麼東西”
帝天凌輕笑“如你所見,面具。”
“不對”東池漓咬牙,恨不得擰下帝天凌的耳朵,他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這十年來,她碰到誰都沒有任何異狀,但是碰到了這個“和氏堂”,腦海接連閃過一些畫面,甚至身體還會出現一些本能的熟悉反應
“你一個失憶的人,竟然在懷疑我”帝天凌苦笑了一聲,旋即繼續往前走去,這次無論東池漓在自己背怎麼鬧,他都不回話了。
氣得東池漓自己一個人獨自生悶氣,要不是現在她渾身懶怠,她肯定要跳下他的背去,狠狠地踹他一腳。
又在這陰森森的甬道走了一段距離,帝天凌忽然說道“閉眼睛,別看。”
東池漓疑惑“怎麼了”
“前面是陪葬坑。”
帝天凌輕輕地說了句,東池漓的臉煞白了,她略微有些噁心地說道“千萬小心點走,別讓我碰到它們啊。”
“嗯。”帝天凌的淡淡地點了點頭。
東池漓緊緊地閉了眼睛,說什麼她也不會睜開給自己添堵的,而且連嗅覺都閉得密不透風。她並不是怕,只是覺得噁心,畢竟是一個有潔癖的人。
帝天凌快步地走着,他的背卻很穩當,讓東池漓很少感到顛簸。只不過走了一段路,帝天凌的腳步放緩了下來,走得很慢很慢。
東池漓閉着眼睛,疑惑地問道“怎麼出了陪葬坑了”
“沒有,千萬莫要睜開眼睛。”帝天凌語氣有些嚴肅地說着,“不管碰到什麼東西,都不要睜開眼睛,不然你會受不了的。”
東池漓忙不迭點頭答應不睜開,然而,又走了一段距離,她忽然感覺像是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在自己的臉撥了過去,撥了一次又一次,撥得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渾身顫慄。
但帝天凌卻還是走得很穩當。
東池漓被這毛茸茸的東西撥得臉直髮癢,不由得伸出手去要撥開這東西,但是她赫然摸到了一個冰涼的物體,那熟悉的凹凸感
她下意識地不顧帝天凌的警告,渾身毛骨悚然地睜開眼睛。
這一睜開眼睛,看到一對腐爛的眼珠子吊在眼眶外,幽幽地對着她。
“哇”東池漓尖叫了一聲,顧不得渾身的虛弱,一掌凌空拍了出去,氣浪“嘭”地翻涌而出,登時炸起了漫天的血漿,血漿嘩啦啦地灑在了東池漓和帝天凌的身,將他們覆蓋了進去。
整個陪葬坑轟隆隆地作響,彷彿有萬千腐屍坍塌了下來似的。
一股明亮的火焰蔓延了出去,燒開了一片空間,帝天凌才拎着東池漓從血漿裡爬了出來。
“嘔”血漿黏糊糊地淋了一身,溼溼地滾落而下,東池漓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崩潰了,這太他孃的噁心了。
而且這一張口,又有一些腐血淌進了口,東池漓差點沒噁心得暈過去。
還未等她意識到這附近到底是什麼地方,帝天凌已經抓住了東池漓的雙肩,憤怒地盯着她,他沒有說話,但是那眼神分明是在怒斥不是讓你別睜開眼睛嗎你做什麼睜開你看看現在
東池漓很怪自己竟然可以從帝天凌的眼睛看出他想說的意思來,可是現在她根本沒空想這個,她只想把自己的舌頭整個給割掉算了,她沾到了什麼腐屍的血
連帝天凌,也是一臉的腐血,這一切讓東池漓整個人都要爆炸了
“哼。”帝天凌冷着臉,冷哼了一聲,旋即又將東池漓背了起來,然後往前方不斷地燒,燒開一片窄小的空間,並且迅速地衝了出去,防止走太慢,再次坍塌。而且爲了不讓融黎火掉落在東池漓的身,他不能一併燒了陪葬坑,必須燒一片空間收回火,然後往前衝,如此反覆。
畢竟現在東池漓不知道玄寒水,也不知道化龍,身體素質可是承受不住融黎火的。
這期間免不了許多的爛肉從方掉下來,但此時已經沒有任何其他的辦法了。
過了一會兒,二人終於衝出了陪葬坑,站在一條陰涼的甬道,東池漓不知道從哪裡生出來的力氣,一下子從帝天凌的背跳了下來,狠狠地往臉抹了一把,然後使勁地在一旁嘔吐,這一嘔,嘔出了不少腐爛的血水來,又腥又臭,都吐不乾淨。
東池漓索性一屁股坐了下來,將神力化作了水流,使勁地往口狠衝,過了好一會兒,東池漓才感覺口的味道舒坦了些,並且將整個身子的血水都沖掉。
沖掉血水之後,東池漓擡起溼漉漉的頭來,對帝天凌道“你衝不衝”
帝天凌翻了翻白眼,旋即整個人都化作了火人,片刻後抖擻了一下身子,身子的血水已經完全不見了,白袍素淨,墨發順長。
東池漓怎麼覺得這一幕這樣眼熟呢
東池漓眯了眯眼睛“你不借我點火,烘乾我麼”
“你自己來。”他好像還是在生氣
東池漓嘟了嘟嘴,旋即手升起一團再普通不過的火焰的來,也將自己整個都包裹了進去,片刻後才渾身乾爽地出現。
帝天凌皺了皺眉頭“你保持閉塞嗅覺”
東池漓頓時明白了即便是看起來乾淨了,她現在聞起來一定也跟一具腐屍一樣而融黎火不一樣,只要是污物,一定會從帝天凌的身消失,所以他的身不會有腐屍味道。
本虛弱的東池漓,動用了神力,現在得到了放鬆,整個人又要虛脫了,她弱弱地偏頭往陪葬坑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