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從林肯車走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男友牧逸辰時,陸卿卿整個人都懵了:
“誒阿辰,你已經到了?”
她以爲他還要很久呢,這會多半在公司忙,“你過來了也不吱一聲?”
牧逸辰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緊蹙着眉,隨手關了車門朝她走去,“先陪我去一趟便利店,剛纔在車上喝水不小心灑了,現在袖口都溼透了。”
“啊?”陸卿卿趕忙低下頭去,果然,少年將一隻手的大衣袖口挽了起來,露出裡面的羊毛衫內搭襯衣,“怎麼這樣不小心啊,哎呦,我剛從便利店回來,早知道我就順便幫你買一包紙巾了!”
牧逸辰強忍住笑意,伸手攬過她的肩膀說:“我手機沒電了,充電寶忘了帶,心想着就不給你電話了直接上去找你,誰想到……”
“噗,你可真倒黴,哦不對,我們倆今天真倒黴!!”想起這去便利店一路上的“艱辛”,陸卿卿哭笑不得了。
兩人邊走邊聊,牧逸辰裝傻問道:“嘖,你怎麼也倒黴了?”
“你不知道……”
就這樣,陸卿卿又回到了便利店,這次不知爲什麼,路上沒有再撞見火眼晶晶的貓奴粉絲,這讓她微微鬆了口氣。
“歡迎光臨。”
“紙巾紙巾紙巾……唔,在這邊,隨便拿一包就行了吧?”陸卿卿從貨物架上取了一包自己平時最愛用的牌子,轉頭看着身後的牧逸辰說:“阿辰,這個可以嗎?”
她搖了搖手中的紙巾。
牧逸辰盯着那包紙巾有足足五秒鐘,像是在審視衡量着什麼一樣,半晌,他才勉強點了點頭,說:
“成,就這個吧。”
這搞得陸卿卿一頭霧水,心裡忍不住犯嘀咕:大少爺就是難伺候啊,袖口溼了買包紙巾都要挑挑揀揀的,噫!
結賬的時候,牧逸辰倏然伸手捂住了少女的雙眼,並附在她耳畔邊輕聲道:
“你猜猜我是誰?”
“……”
有一個間歇性犯抽的智障男友,她好累。
返回的途中,陸卿卿擔心某人袖口溼漉漉的被冷風吹了着涼感冒,就攤開手說:“紙巾呢,給我,我幫你擦一擦。”
“不急,回車上再說,到時候把大衣脫了。”牧逸辰一臉淡定。
“哦,好吧。”
終於兩人回到了車內,陸卿卿先是摘下了墨鏡與面罩,然後接過牧逸辰遞過來的紙巾迫不及待的拆開,從中抽出一張就往對方的袖口上擦。
的確夠溼的,紙巾很快就報廢了。然而,當她要抽第二張的時候,一個不知名東西卻從裡面掉了出來。
不偏不倚,恰好掉落在少女的膝蓋上,定睛一看,陸卿卿怔住了。
“這是……什麼?”
一枚鑽戒,款式簡潔大方卻璀璨奪目。
車內氣氛陷入了微妙古怪中,陸卿卿完全沒想到牧逸辰會用這種方式向自己求婚……正想出言調侃幾句,周圍倏然響起了《夢中婚禮》鋼琴演奏,聲音從最初的若隱若無漸漸變清晰,彷彿就在身邊。
“阿辰,你……你不是吧?”陸卿卿憋了半天,都想不出什麼話來,沒敢去碰靜靜躺在膝蓋上的鑽戒,她望向少年的目光變得徒然複雜了起來,“你該不會是想跟我求婚吧,那個什麼,我、我今天還沒有準備好……”
又或者說,這個求婚來的太過突然了,她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聞言,牧逸辰取過鑽戒,動作強硬卻不失溫柔的拽過她的手,替她小心翼翼的戴上,聲音低沉且有磁性:
“我知道你沒準備好,所以,今天我準備充分。”
“……”
他率先下了車,從後車座放置的紙袋裡取出事先備好的西服外套換上,在這個過程中,陸卿卿始終坐在副駕駛座沒動彈過,腦子裡嗡嗡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還愣着幹什麼,不下車?”牧逸辰挑眉戲謔道:“你該不會是在車裡回味吧?”
陸卿卿臉上發燙,羞赧的往車外瞪了一眼,氣急敗壞的下了車,“喂,誰在車裡回味了,這有什麼好回味的?!你這套路也太老了吧,還紙巾裡放戒指,這幸虧戒指碰巧掉在我膝蓋上,要是掉在車裡,咱們今天什麼都不用幹,低頭摸索着找戒指吧!”
一點都沒有心意,想法一點都不創新,什麼啊!
看着眼前一身西裝筆挺正面帶笑意望着自己的少年,陸卿卿越說越來氣:“戒指有了,那麼鮮花呢?下跪呢?你的誠意呢??”
她朝他晃了晃自己的手,不得不說,牧逸辰挑選的這枚鑽戒是她喜歡的款式,傍晚時分,不知幾克拉的鑽在金色晚霞中綻放光芒,毫不遜色。
耳邊鋼琴曲重播不停,陸卿卿有些納悶了:“這是誰家在彈鋼琴啊,也未免太應景了……”
這邊在搞突襲求婚,那邊在放婚禮專用鋼琴曲,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故意安排的呢!
“鮮花會有的,誠意也會有的。”牧逸辰挑脣笑了笑,突然打了個響指。
清脆的聲音劃破空氣,像是一個打破現狀的神奇魔咒,將平淡無奇的一切推向了鼎沸點!
舒緩悠揚的背景樂換成輕鬆歡快的電子樂,四面八方緩緩升起無數氫氣球,五彩斑斕,每一個氫氣球上都繫着綵帶隨風舞動,飄揚,格外壯觀。
一直停靠在兩人斜對面的寶馬車門開了,一條熱情似火的紅毯進入了視線,並迅速朝兩人所在方向滾鋪展開。
見狀,陸卿卿有些慌了,不禁向後退了幾步,可紅毯的尺寸卻像是早就經過周密計算的,剛好停在兩人的腳下,不多不少。
“這、這……”她嘴巴張了張,半天想不出詞來形容,怎麼說呢,這個氫氣球和紅毯的設計,勉勉強強一般般啦!
心裡這麼想,可少女脣角卻是抑不住的上揚起一個弧度,笑眼彎彎的溢出無法言喻的幸福與滿足。
嘻嘻嘻嘻,求婚就求唄,幹嘛折騰這麼多花樣,大家都老夫老妻了真是的!
寶馬後車門開了,一身深色正式西裝的陸鍾國率先下了車,繞至另一邊紳士的打開車門,扶着秦雪走了下來。
多少年沒穿細高跟了,秦雪走路有些不穩,幸好可以挎着身邊的男人。
她畫着精緻的妝容,一身雍容華貴的深紫色禮服,裹着貂皮大衣禦寒,笑容欣慰的望着不遠處的女兒。
“卿卿,今天是個好日子,你可一定不能哭鼻子哈,要開開心心的知道嗎?”
而陸卿卿早在看見父母下車的那一瞬淚崩,眼前一片模糊,她死咬着脣不停點頭:
“嗯,我不哭,誰哭誰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