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玥拿着鑰匙打開了宋姝寧準備的小榭,陳設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那個日晷也被移到了院子裡,放到了房門口。
令亓玥欣喜的是,院子裡多了片桃花林,挨着牆密密地種了好幾排。
(亓玥:果然絲毫沒有顧及種植的注意事項,並沒有合理密植=_=jpg.) 。
樹枝一枝壓着一枝,導致下面被壓着的並沒有開,還是骨朵。
房子比之前的倒是更新些,牆壁粉得白白的,滿屋子都是她喜歡的淺紫色帷帳。
難怪阿嵐前幾天神神秘秘地問她喜歡什麼顏色,亓玥不由得心底一暖。
隨着屋內光線愈來愈暗,亓玥趕忙拿起桌子上的火摺子,點了盞油燈,三兩下脫了外衣,撲進了牀上的被子裡,又拿着長杆挑滅了燈火,急着放下了牀前的簾子,感覺到了滿滿的安全感,就覺得眼皮已經開始互相吸引了。
剛甜甜地進入夢鄉,她就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驚醒,她只得坐起來,用被子實實地裹住自己,又摸黑拿出那把宋姝寧交待給她的匕首,攥在手中緊了緊。行吧,她決定還是下牀看看。
她摸起剛放在牀邊的火摺子,用手護着光亮,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門口。
在城外的郊區,大半夜不安寧,這讓亓玥想起不少電視劇中暗殺的場景。與其躺在牀上自我催眠,不如直接一點盤他。亓玥頗有視死如歸的感覺。
今晚上的月光算不上明亮,她在繞了屋前屋後幾圈尋找無果後鑽進了那片密密的桃林裡,藉着注意到了桃樹下縮着團黑影。她將抱在懷裡的匕首拔了些許長度,將火摺子伸了過去。
她看到有個黑衣人一邊捂着腹部,一邊定定地看着她,她哆嗦了一下,注意到鮮血正從他捂肚子的手縫滲出來。
救?不救?這種時候應該要好好想想,亓玥下意識地轉身,不想招惹是非。幾乎是同時,黑衣人一把將她拉進了自己懷裡,捂住了她的嘴,用捂着腹部那隻手將火摺子奪過來按在了地上。
亓玥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這個情況發展下去,沒準自己的腦袋就被他響聲清脆地給擰下來了吧。
她一邊用手肘抵着黑衣人,想爲自己爭取些時間,一邊在地上摸着剛被嚇掉的匕首。(亓玥:沒錯,就是嚇掉jpg.)。
“別動。”黑衣人輕輕地說,“有人來了。”
亓玥只好將手肘往前挪了挪,靜靜地待着,只是兩人的姿勢,實在是暖昧了些,不過這個時候她也顧不上這些了,她看到許多黑影躥進了房間。
過了不久,院子中間回來一個人低頭對另一個人說:“頭,沒有找到。這像個女人住的地方,這房子周邊我們都看過了,並沒有。”
“敢擋我辦假證的財路,找死。”爲首的黑衣人振臂一呼,“大家分頭搜。”
亓玥暗叫了聲倒黴,這地方就算足夠隱蔽,也經不住這些人一一搜查啊。
“TMD,我是真撐不下去了,算上今天,我都六天沒有閤眼了。”
兩個黑衣人走到了桃林前,嚇得亓玥感覺自己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兩隻手緊緊抓着身後人的胳膊。
“可不是嘛,和我同鄉的劉使昨天就暈了,我還在旁邊呢,人就那麼一下栽倒了,據說現在還沒醒呢。”另一個黑衣人說。
“噓,小點聲,咱也不好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就這道理了吧。”
“算了算了,咱們也就只能服從命令了,不然呢。”黑衣人隨手撥開了片樹枝。
“隨便做做樣子應付應付,好交個差事。”另一個黑衣人點了點頭,用劍柄撥了撥樹枝。
倒也像是認真,動靜也挺大,亓玥的心就跟着懸在了空中。她感覺到身後那人用手輕拍了自己的肩膀,是想告訴自己不用害怕?
“呀,那邊有人覆命!”
“走吧,我可不想最後去被頭數落,上次我搜的細些時間長了,被罰了一半例銀呢,我家可就靠我這口了。”
黑衣人拍了拍有些猶豫的夥伴:“走吧,你不走我可走了。”
“哎,你等等我呀。”另一個黑衣人追了上去。
大多數人覆命後,黑衣頭領留下句“去下一個地方。”就率先飛出了牆頭。其他人也紛紛跟上,院子歸於寧靜。
亓玥慌忙坐起,拍了拍身上的土,“謝謝啊,我還不知道這些人進來了。”
“不謝。”受傷的人手又按住了腹部,只是這次的血少了些,“在下左休明,適才對姑娘無禮了,還請見諒。”
“行了吧,明明自己疼的話都快說不出來了,還給我道歉,你們這裡的人都這麼形式主義嘛,你也算順道救了我呀。”
亓玥覺得還是得救,畢竟自己再怎麼也算是被人家保護了次,如果她剛纔興沖沖跑出去,指不定會怎麼着呢。
“奧,我叫亓玥,我先扶你進屋子吧。”亓玥拉着左休明的手就往自己的肩上放,試圖把他支撐起來。
左休明被亓玥的動作驚到了,他盡力把手抽回來,“姑娘,男女授受不親。”
“都快血流成河了還在乎這些繁文縟節?”亓玥執拗拉過了左休明的胳膊,“又不讓你以身相許,怕什麼?”
左休明搖了搖頭,還是由着她站了起來,被扶進了屋子。
亓玥扶着他走到了牀邊,不好意思地將牀上亂作一團的被子往裡推了推,“你暫且躺着,我去燒些熱水。”
亓玥摸黑找到了備用的火摺子,再次被自己的機智感動哭了,還好自己多備了幾根火摺子。一感動,亓玥臨走前順手點亮了屋子所有的油燈。
等再進來時,元玥接了滿滿一盆水,翻找到了一把剪刀,她想了想,將自己一身過大的裡衣也取了出來。
她看了看左休明腹部的傷口,已經血肉模糊,不出所料地與衣服粘在了一起。她拿起剪刀,輕輕捏起傷口處的衣服,小心地剪開。
左休明輕輕吸了口氣,“你忍忍吧,我感覺你的傷口不是很深,也沒流血了,我就把傷口清理一下。”
亓玥小心地擦着左休明的傷口,看着發紫的傷口皺了皺眉頭,這是....中毒了?她換了條手巾,把左休明的臉也跟着擦了。
顧不上感慨左休明的高顏值,她發現他的嘴已經變成了紫色,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沒了意識。
中毒?她有些慌,她撂下句“你再撐會。”就急急奔向白先生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