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過後,紅髓米再過一個多月便可以收割了。
傅十一和三娘在白蟻山修建圍牆的工程也完成了三分之一,兩人返回古崖居吃中飯的途中,三娘開口道:
“十一,後天老爺子就要開爐煉丹了,下午你便留在雁陽小院溫習煉丹知識吧,這圍牆一時半會的也建不起來,我自己慢慢來就是了。”
三娘見傅小六除了吃飯的點出現在竹樓餐桌上外,其餘時間都在研究煉丹,其不由爲傅十一着急起來。
自從老爺子宣佈以後會資助傅十一煉丹後。
三娘在心裡便憋了口氣。
她總想着,不管怎樣,傅十一都不能讓那個娼妓之女給比下去。
傅十一則想着祖父煉製完血靈丹,就要折返清虛門,之後便沒有機會指點她煉丹了,便點頭道:“好,那就辛苦三娘了,到時候我讓三伯也過來給你搭把手。”
三娘聞言,忙搖頭:“你三伯這段時間氣色看起來衰敗得厲害,有次給銀星果樹澆灌靈泉時,中途便不知不覺睡了過去。修建圍牆這樣的重活,可不敢勞駕他老人家。我看啊,等紅髓米收割完後,你便和你八伯提一聲,讓他回族裡安養天年算了。他也是辛苦勞碌一輩子了。”
“嗯,這事我和三伯、八伯商量商量。”
傅十一不自然的低下了頭。
三伯氣色衰敗是因爲服用了老爺子的丹藥,爲的就是給三伯離開古雅居提供充分的理由。
接下來一個多月。
老爺子在煉製血靈丹的過程中,便開始結合實際,給她和六姐講解煉丹的要訣及注意事項。由於血靈丹只是一階丹藥,對於老爺子這位三階上品煉丹師來說,自然是得心應手,即使分神給她和六姐教學,結丹率也有九成。
血靈草乃五年一熟,雖只是一階靈草,但是也不會給她和六姐作爲試手之用。
故而整個過程,她們最多的便是觀摩,繼而打打下手。
最終三畝血靈草成功煉製出了三十二瓶血靈丹,族裡留下一半,另外一半放到坊市能賣到五六百靈石。由於省卻了煉丹師的費用,故而平均下來,每年也有一百一十多塊靈石的收入。
這便是族裡最大的收入來源了。
煉製完血靈丹後,紅髓米也可以收割了。
八伯和十二叔跟執法隊的人把紅髓米押送回山前,三伯便請辭,離開了古雅居,他沒有跟着回族裡,而是說要外出探訪探訪老友。
等八伯上山後,又隔了幾日,傅十一便趁着夜色,把藏匿在附近的三伯放進了古崖居,進入廢棄村莊後,傅十一把三伯安置妥當便返回了地面。
此時夜色正濃。
傅十一施展着隱身術,從天坑返回雁陽小院時,卻見一黑影鬼鬼祟祟的從正門而出,手裡還挎着一個籃子。
古雅居難不成進賊了?
不應該啊!
古崖居不僅有三階防護陣法,還有老爺子坐鎮,若是有人闖入,她們怎會一點也不知情,傅十一疑惑間,那黑影已經往古雅居外飄了出去。
先跟上去再說。
傅十一跟着黑影,一路到了白蟻山,對方在蜈蚣蟻洞窟裡張望了一會,才折身進入了洞內。
藉着夜色,傅十一終於看清披着黑斗篷的人是誰了。
“六姐大半夜的跑這裡來幹什麼?”
傅十一嘀咕了一句,想了想,還是跟着進了洞窟。
只見在那崩塌了大半的廣場上,六姐從籃子裡拿出了香燭、紙錢及酒水之物。
把東西擺放完畢,香燭燃起時,其才從懷裡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塊木板樣式的東西,傅十一離得遠,看得不甚清楚,近了才發現竟然是一枚牌位。
牌位上自上而下豎寫着一行老宋體:
先妣杜氏疫庚子年端月初三卯時。
“母親,上次我跟您提及的煉丹試煉大典,女兒不負所望,成功獲得了梧丹先祖的傳承,如今族裡對女兒也是大力扶持,您在九泉之下儘管安心,不用爲我”
六姐竟然跑到這麼隱晦的地方來祭拜其母親。
傅十一聽了一耳朵,便撤了出去。
裡面的傅小六把手裡的紙錢燒完後,表情堅定道:
“母親,您儘管放心,等女兒成爲了族裡的頂樑柱後,那女人就算再不願意,父親也不得不給您個名分,到時候您的名字就能記入傅家族譜,您的屍骨也能遷入傅氏祖墳了。”
老爺子煉製完血靈丹後,又集中傅十一和傅小六講學了一段時間。
一日,傅十一正聽得入迷,其腰間的傳訊符卻亮了起來。
難道是十六哥在思過崖受罰完畢,下山來了?
從時間上,估摸着也就這個月了。
傅十一高高興興的把陣法開啓,到門外準備迎接,不想來人卻是一名老嫗。
“姑祖母!”
傅十一愣了一下,隨後便熱情的把人往裡面請:“祖父剛剛還在念叨您呢,看來你們兄妹果真是心有靈犀。”
姑祖母看起來也就五六十歲。
由於傅十一小時候在她身邊寄養過一段時間,故而兩人見面分外親暱。
“幾年不見,你這小妮子的嘴巴越發會說話了,哎,若是你馮表姐有你一分的機靈,我的日子也不至於過得如此乏味。”
傅十一嘻嘻一笑。
馮表姐是出了名的端莊大方,人人交口稱讚,姑祖母也只是嘴上客套罷了。
兩人寒暄了兩句,姑祖母便有點急迫道:
“你祖父呢?在族裡還是在這古雅居?”
話音未落,傅十一便見前方一陣疾風閃過,正是聞訊趕來的老爺子。
“大哥”
“二妹”
兩位老人久未見面,彼此都有點激動。畢竟老爺子這次回清虛門後,可能就是他們最後一次相見了。
傅十一把十八哥送給自己的最後一點香花茶泡了一壺,送進雁陽小院的客廳後,便退了下去,返回自己的院子。
院子裡三娘正奪過六姐手裡的水瓢,不悅道:
“這西面的銀星果樹素來是用《灌靈決》輸送靈力,誰讓你用靈泉澆灌了!”
六姐低着頭站在那,並沒有吱聲。
三娘對六姐本就心存成見。
傅十一怕她一氣之下說出什麼過激的話來,趕緊上前把六姐拉開,並解釋了一遍爲何東西兩側銀星果樹採用不同的培植方法。
“嗯”
六姐只是低頭應了一聲,便把木桶挑到東側,澆灌銀星果樹了。由於其留着厚厚的劉海,幾乎把她那整張小臉都遮住了,傅十一也看不清其表情。
傅十一想着,以後還是讓三娘對六姐客氣一點爲好。
院子的銀星果樹,西側的已經結果子,東側卻還在花期,雖然不知道它們的果實味道如何,至少這個實驗證明了:
使用《灌靈決》,可以加快銀星果樹的生長。
傅十一打算以後西側的銀星果樹還是繼續使用《灌靈決》灌輸靈力,看它是否還會發生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