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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梓鳴繼續說道:
“我離開黑獄時,如果沒有意外,會來跟您打一聲招呼,否則可能會直接離開,還請見諒!”
“沒關係。”
“我給您留一些極品靈石和丹藥吧?這樣方便您抵禦寒氣。”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但你傳不進來,窗口禁止實物傳遞。”
“唉, 好吧,我叫金梓鳴,請問您叫什麼名字?”
“我叫秦海躍,我兄長叫秦海潯,他也是御劍堂的弟子。”
“我記住了,前輩, 您保重!”
“你也珍重。”
老人鄭重說道,眼中燃起希望, 還有對生的渴望。
金梓鳴告辭後, 以亮青色靈氣覆蓋體表,朝山頂快步而去。
走過最後一間石室,繼續前行兩百多丈,便到達山頂。
黑氣越來越濃郁,他只有不斷加大靈氣輸出,才能抗衡。
山頂有一個圓形平臺,兩名劍修盤腿而坐,佩劍平放在大腿上,正閉目運功。
金梓鳴怕暴露,不敢再用靈氣抵禦。
他必須用劍修的方式來應對,可他沒有劍意,如果用刀意,立馬便會暴露。
他想起曾在凌雲派學過一門“追風劍法”,爲此還去天下會買了一柄“紅綢”軟劍。
心念一動,將紅綢召出。
以他對風之勢和奧義的領悟,施展這門劍法, 輕鬆至極。
金梓鳴隨手揮出一招“暗影”, 催發風之劍意, 開始與黑氣對抗。
地上二人專注修行,沒有搭理路過之人。
前方山崖高聳,底部有一個巨大的裂口,高約兩丈,能同時容納六人並行。
濃黑的陰氣從洞口溢出,被陣法引導,經過圓形平臺後,流向山道和山體之中,僅有少量飄散到峰外。
“暗影”的劍氣和劍意漸漸衰竭,他只得再發一招。
黑霧繚繞的洞口,擺放了三個架子,上面擱着四十多柄長劍,正在這裡接受磨礪。
他步入洞中,看到一名劍修背靠洞壁而坐,對方擡頭看了一眼,便不再理會。
金梓鳴四下打量,除了滾滾黑氣,到處光禿禿的, 沒見到任何生物。
他將劍氣和劍意催發到極致,仍感覺頗爲吃力。
他明白, 靠自己的劍法水準,肯定進不了山洞深處,唯有變招。
金梓鳴決定以寒氣淬鍊肉身,他沒有召喚玄魔,而是直接運轉“巨魔鍛體術”的第三層功法。
穩妥起見,他先以劍招抵擋四成黑氣,剩下的六成,則交給軀體。
在功法的加持下,肉身之力自發築起一道無形壁障,將一些侵入的黑氣推出去。
對於入體的那部分,“巨魔鍛體術”會激發相關部位高速震動。
既讓黑氣無法輕易與血肉結合,又將其震散,然後排出。
金梓鳴頓感壓力減小,遂擡腳朝洞中走去。
沿途石壁上,劍雲峰都嵌入了夜明珠,光線頗爲柔和。
道路盤旋着,緩慢向下,看來黑氣的源頭,是在山腹深處。
走出一里多,他先後遇到三名劍修。
再往前,舉步維艱,金梓鳴扛不住了。
他改爲運行“巨魔鍛體術”第四層功法,肉身之力大增。
身體輕鬆起來,可以繼續前行。
寒氣越來越粗大,顏色已近乎墨黑,其破壞力增強數倍。
金梓鳴焦灼起來,除人之外,洞中至今沒有發現任何生物。
耐着性子又走出十多裡,他再次接近承受極限。
突然,他雙眼童孔收縮,看到了一位熟人,正是御劍堂的厲踐。
這名老對頭盤腿打坐,大劍懸浮於頭上,
而其餘五柄小劍則在空中緩緩移動。
金梓鳴神識掃過,發現他又變強了,修爲已超越自己,達到金丹大圓滿境界。
看來巨魔的講道,對於修煉五行之道的他,觸動很大。
當他不加掩飾時,整身猶如一柄利劍。
金梓鳴沒有打擾他,艱難從他身邊走過,去考驗自己的極限。
但剛走出幾步,就聽厲踐問道:
“師兄是哪派弟子?肉身很強啊。”
金梓鳴轉頭看向他,冷冷說道:
“癡劍堂的。”
“怪不得這麼面生,前方還有三裡多,便是劍雲峰給弟子開放的極限位置。
師兄走到這裡,尚遊刃有餘,實在令人佩服。”
“我是主要靠肉身抵抗,而師弟是以體內劍氣和劍意抗衡,那纔是真正的不簡單。”
“修士比的是綜合能力,肉身強也是強,師兄無需過分謙虛。”
金梓鳴實在走不動了,乾脆說道:
“我在這裡打坐,想想該如何提升肉身之力,不會打擾師弟修行吧?”
“無妨,師兄請自便。”
金梓鳴靠着洞壁坐下,閉上眼睛,開始思考。
不料厲踐居然用澹澹的神識掃來,欲要進入他的體內探查。
他故作不悅地哼了一聲,將那道神魂逼退,二人不再做聲,各自默默修煉。
怎麼辦?光靠劍氣、劍意和“巨魔鍛體術”,已經不行。
救廣亮的東西還沒着落,必須繼續前進。
激發刀氣?那是萬萬不可,尤其厲踐還在洞中,只怕一有異動,便會被他察覺。
他思索良久,忽然心中一動,爲何不用“神磨陣法”?
只要小心些,用靈氣護住中丹田,完全可以嘗試。
金梓鳴用膻中穴吸入一縷黑氣,將其送進“神磨”。
磨盤轉動,經過上百圈碾壓,他才加以查看。
隨即驚喜發現,陣法輸出的居然是一種灰黑色的無毒靈氣,像是來自某種礦物。
難道說黑獄的山體之中,蘊藏這種礦石?
內視磨盤下方流出的雜質,是一種墨黑色的毒素,有些粘稠,像是某種肉眼看不見的微生物被碾碎後留下的。
金梓鳴動了心思,是否可以將它融入秋源刀,去增強“游龍刀法”中那招“毒龍涎”的威力?
他繼而猜測,在山洞的深處,有一種靈石礦,且數量多到能讓靈氣自發溢出。
這種靈礦要麼天然帶有寒毒,要麼在旁邊伴生了陰寒的毒物,比如可以揮發毒氣的其他礦石。
他將那縷灰黑色靈氣從胸前逼出,發現周圍的黑氣立即飄過來,與之相融。
金梓鳴用亮青色靈氣充盈身體,僅在胸前留下一個漏斗狀的真空地帶。
大口涵蓋了胸前多處穴位,由它們吸入黑氣,小口則對準磨盤入口。
“神磨陣法”運轉,半個多時辰後,金梓鳴身上的壓力漸輕。
他緩緩站了起來,以“風之奧義”將紅綢的劍氣和劍意催發到極致,以儘可能多地抵禦黑氣。
而剩下的,則由漏斗吸入,交給“神磨”提純,他腳下發力,開始“艱難”前行。
快要消失在厲踐的視線中時,他終於聽到對方驚異的“咦”了一聲。
在磨盤的幫助下,金梓鳴如有神助,爲了不引人注目,他裝出一副難以承受的模樣,蹣跚而行。
幾次差點“栽倒”,不得不停下來,歇息良久,方纔重新上路。
就這樣跌跌撞撞前行兩裡半的路程,他又見到一位年輕劍修。
此人是元嬰大圓滿修爲,身邊無劍,但渾身的劍氣與劍意,卻銳利無匹。
他運轉功法的效率很高,每過一段時間,便會吸入大量黑氣。
其頭頂尤其誇張,竟然形成了一小朵黑雲,看那樣子,是要去磨礪腦中的劍丸。
他就像一個巨大的風箱,間歇性地吸入大股陰氣,當實在扛不住時,又從身上“吐”一些出來。
劍修神情凝重,看得出,這裡已是他的極限。
見金梓鳴“搖搖欲墜”地走來,又緩緩由他身邊經過。
此人也驚疑地“咦”了一聲,一位從未見過的元嬰初期,居然能扛到這裡,還能繼續前進?
金梓鳴滿心所想,都是廣亮的救命之物, 也不理他,只顧朝更深處走去。
前進大半里,終於到達洞穴盡頭,這裡是一個球形石室,頂部較高。
前方有一個三尺見方的小洞,濃黑的氣體便是由那裡溢出。
旁邊豎有一塊石碑,上書:“試煉弟子,止步於此。”
濃黑的陰氣翻滾,由於來不及溢出,就在洞頂形成厚厚的雲層。
金梓鳴焦急地搜尋每一寸土地,卻失望發現,依然沒有任何活物。
難道青葉道長猜錯了,廣亮只能永遠止步於金丹大圓滿?
想到這裡,心中便充滿不甘與憤滿。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又仔細檢查一遍,確認沒有疏忽。
金梓鳴盤腿坐下,思考該如何應對,就此打道回府?他實在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冒險闖入“弟子止步”的那個小洞,進去後,如果內徑變得非常小,那又怎麼辦?
用砂礫小空間飄進去,倒是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但鎮守黑獄的真君,可能會間歇性掃描這處禁地,自己從允許修行的區域消失,會不會被他發現?
金梓鳴忽然醒悟,自己可以留在這裡修行,而讓老黑下去。
黑龍躲在砂礫中,以他那變態的肉身,以及身後廣袤的小空間對黑氣進行稀釋,肯定能安然無恙。
他趕忙聯繫老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老黑知道他爲好兄弟重傷而心情沉重,很識趣。
面對可能的危險,居然沒有任何牢騷與抱怨,一口應承下來。
金梓鳴很高興,當即誇獎他的仗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