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當空,待子時來臨,魔臉花的顫抖越來越劇烈,香味亦變得極其濃郁。
其中四朵花抖得尤其厲害,看樣子隨時都可能花熟蒂落。
人羣開始騷動,站在第一圈的五隻隊伍,其中三隻動了。
黃衣青年、林希師姐與白衣青年,以及那三個黑衣人率先衝出,他們各自鎖定一朵魔臉花,而第四朵則同時被那二人組和三人組瞄上。
與此同時,第二和第三圈的隊伍中也有身影閃出,這之中就包括林希,但金梓鳴卻是呆在原地,一動未動。
下一刻,顫抖厲害的四朵魔臉花同時下落,樹下形勢頓時大亂。
黃衣青年飛射而出,直奔自己看中的那一朵,一把飛劍突然從側面向他頭部襲來。
青年手中扇子一抖,幾股黑色魔氣激盪而出,竟形成一幅山河水墨畫。
黑色的山峰從畫中鑽出,擋住了飛劍,而他則繼續前飛,眼看就要抓住那朵魔臉花。
誰知變故再起,一柄銀色短刀從其上空斜向下襲來,另一柄黑色短刀直奔他的後心,顯然是林希出手了。
黃衣青年不得不向右避開攻擊,同時向前催發魔氣,不讓花朵落到地面。
林希的第三柄紅色小刀藉機飛出,直刺青年大腿,而一名魁梧大漢眼見局勢混亂,想要渾水摸魚,也舉起戰斧加入戰團,與林希一起,死死纏住那名黃衣青年。
後者既要斧頭和飛刀,還要不停分出魔氣去穩住魔臉花,不讓它落在地上,頓顯狼狽。
旁邊的混戰中,林希師姐已到手一朵魔臉花,她便繼續和白衣男子,以及另外一些魔修,去和那三名黑衣人爭奪剩下的兩朵。
三人組合佈下了一個“三極魔壇陣”,身形在陣中快速轉換,猶如三顆旋轉的光球,不斷攪碎他人的攻擊。
激鬥在繼續,剩下的三朵魔臉花亦徹底成熟,開始墜落,局面徹底大亂,場中幾乎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那綠衣女童和雙胞胎姐妹衝在最前面,女童手中射出一根黑色繩索,如同一條毒蛇,飛速卷向一朵看中的魔臉花。
一柄魔戟從旁刺向她的右臂,她不做任何閃避,左手一揮,一條紅菱射出,後發先至,擊向偷襲她的那位麻臉青年。
麻臉回戟去擋,卻不料本已飛至前方的黑色長索倏的回捲,眨眼釘入他的後腦,將他的神魂剿滅,麻臉當即斃命。
衆人見此女如此兇殘,本想加入戰團之人不覺遲疑起來,女童乾淨利落地用長索捲回花朵,放入儲物戒指之中。
隨即跳出戰團,在外圍草坪找了一個地方坐下。
那對雙胞胎也很生猛,妹妹在前方祭出一個神魂光球,飛向兩朵魔臉花,欲憑藉她那第三重的元神境界,直接收取此物。
外圍之人自然不肯讓她輕易得手,一柄飛劍去勢如電,射向光球。
後方姐姐護住妹妹,一對魔環同時抵住二人進攻,正在僵持之中,姐姐硬扛了其中一人的一拳虛招,卻將二環同時攻向另外一人。
那人眼見魔幻從兩個方向夾擊而來,卻也不慌,突然加快出刀速度,一刀撥開正面魔環,旋即用刀向右下撩去,又擋住了第二隻魔環。
妹妹的神魂光球突然分裂,一小塊變作一方“手帕”,托住了魔臉花。
而剩下一大塊卻幻化成一柄魂錘,突然砸在促不提防的持刀青年頭上,那人悶哼一聲,嘴角和雙眼都溢出鮮血。
姐姐脫手飛出一環,
將其頭顱割下,而另一環則擋住了先前那位魔修的出拳。
妹妹撤去攻擊,一邊躲閃飛劍襲擾,一邊發出魂力,就要收取那兩朵魔臉花。
黃衣青年開始發力,魔圖中噴發出數道水劍,擊向那持斧大漢和一名新加入戰團的使劍魔女。
另有一塊岩石則襲向林希,將“出刀不及”的她整個人“撞飛”出去。
蓄謀已久的她倒飛向雙胞胎姐姐的身後,三柄詭異的飛刀沿不同線路襲向姐姐的不同部位。
那魔女正在鏖戰,沒有躲過腰側紅刀的偷襲,刀氣激發,開始吞噬她的血液與魔氣,讓她不由得發出一聲慘叫。
聽到聲音,正要將兩朵魔臉花收入納指的妹妹本能地轉頭看去。
這是金梓鳴等待已久的機會,他瞬間激發一根粗壯兇悍的魂針。
在“吽”的佛門咒語加持下,衝入妹妹的腦中,劇痛讓她險些當場暈厥,強自穩定心神,調集魂力與那不斷前衝的魂針對抗。
金梓鳴豈會放過如此良機,手中冷月已毫不留情地劈至妹妹面前,女子大驚之下,心知已難倖免。
誰知金梓鳴這一刀竟是虛招,刀從她的面門前劃過,切斷幾根青絲。
旋即在她的右腕上劃出一道口子,刀氣柔和震盪,掀飛了那兩朵魔臉花,被金梓鳴輕巧地用刀身撥回,收入儲物戒指之中。
動作極爲瀟灑與騷包,看得林希美人嫣然一笑,二人雙雙跳出站圈,在草坪坐下。
半盞茶功夫後,爭奪全部結束。
剩下的三朵花,黃衣青年得了一朵,而那三名佈陣的黑衣人竟然拿下了兩朵。
魔修本就血腥好鬥,這種死傷慘重的場面,大家早已司空見慣,衆人正欲各自離開,忽見那白衣青年指着金梓鳴說道:
“諸位,且慢,此番爭鬥前我們的確曾經約定,魔臉花入了儲物戒指後,便不再爭奪。
但是,南宮兄說這話的前提是,大家都同爲魔道中人,可此人明顯不是魔修,我覺得這個約定對他不適用。”
“那你待怎的?”林希冷冷問道。
“林師妹,你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得一朵魔臉花,我們都沒意見。
不過嘛,魔臉花對這小子也沒啥用處,拿着也是浪費。
所以我覺得他應該將另外一朵拿出來,轉交給這裡還未得到魔臉花的人中,最強的那一位。”
“你覺得這裡沒有得到花的,論單打獨鬥,就你最強了,是吧?”金梓鳴聲音冰寒地問道。
“有可能吧。”白衣青年得意地笑道。
“你是金丹中期吧?”
“猜對了,上個月剛晉級。”
“那好,你看我就一名築基中期,你要是贏了我,我就把這朵花給你,又有何妨?”
“小子,膽氣足啊,只是我擔心控制不住分寸,不小心要了你的小命,那樣的話,只怕林師妹會責怪我。”
“她不會,我就是一名臨時跟班而已。”
“金子,算了吧,把花給他,反正你拿着也沒用,沒必要冒險。”林希急忙說道。
“喲,師妹,你急什麼啊,瞧這小帥哥多麼有底氣,我倒是看好他,讓他下場玩玩唄。”
紅衣女郎一個閃身,擋在了林希身前。
這些年來,金梓鳴一直想找一名強勁對手,來評估自己的最大戰力,卻苦尋不得。
今日突然冒出一個金丹中期的魔修, 他禁不住躍躍欲試,想要拿對方練手。
他自信即或不敵,也定能全身而退。
金梓鳴取出一朵魔臉花,交給林希,說道:
“這是你的,收好。”
“小心,別逞強,不行就退到我這裡來。”林希叮囑道。
金梓鳴微微頷首,然後轉身對白衣青年道:
“還有一朵,在我身上,贏了我,就是你的。”
白衣青年微微一笑,轉頭對衆人說道:
“由我來和他爭最後一朵魔臉花,不知是否還有人不服?”
在場之人均心知肚明,論單打獨鬥,確實不是此人對手,於是均默不作聲。
“小子,我叫王敵,現在就由我來和你搶花,你小心點,我下手可沒輕沒重。”白衣青年獰笑道。
金梓鳴卻不搭理他,手持冷月,神情淡然地步入場中。
王敵並未取出自己的兵刃,空着手面看向他,眼中盡是輕蔑之色。
金梓鳴太清楚這些裝逼之人,既然對方不先出招,那自己就不客氣了。
他起手便是“基礎刀法”,招式雖平淡無奇,但刀氣凌厲,且覆蓋範圍廣,甫一展開,便牢牢纏住了對手。
初始王敵還面帶不屑,不久便開始凝重起來。
很快他便發現,自己讓出先手,居然就再難奪回,這小子的刀法看似普普通通,卻勢大力沉,無絲毫破綻。
但高傲的他,不可能這麼快便祭出兵刃,於是決定先以身法周旋。
金梓鳴也是鬼精,見狀便立即壓縮刀氣範圍,並不斷增強氣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