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綠的草坪上,幾頭牛羊在樹蔭下躲着正午的陽光,兩隻美麗的孔雀在懸崖邊悠閒地踱着步。
金梓鳴聽着蟲鳴和牛叫,內心安寧祥和,情不自禁地躺在青草上。
透過稀疏的樹梢看着藍天白雲,空氣無比清新,只覺周身百萬個毛孔都舒暢愜意。
他就這樣一直躺到夕陽西下,方纔坐起,見懸崖外的雲層散開,露出廣袤無垠的蔚藍大海,在視線盡頭,一輪紅日懸在海面,緩緩下降。
光線漸漸暗淡起來,天色由橙紅,變爲暗紅,再到淺灰,直至黑暗的夜色中,亮起無數璀璨的星星。
金梓鳴信步走入寺內,這裡只有一名主持和三個和尚。
金梓鳴上完香,向主持慧見提出留宿請求,便由小和尚方能帶他去寺外,在靠近懸崖的一間木屋住下,晚飯時還給他帶來了膳食。
不久,悠揚的禪鐘響起,讓金梓鳴早已波瀾不驚的內心,變得更爲寧靜與空靈。
當晚,金梓鳴破天荒沒有修煉,聽着草叢中的蟲鳴和山下海水拍岸的聲音,如同一位凡人,沉沉睡去。
清晨,在悅耳的鳥鳴聲中醒來,發現霧氣已從虛掩的門縫中飄了進來,推開門,唯見青草、野花與白霧,那頭老牛也開始叫喚。
光線漸漸明亮起來,當霧氣散開,露出懸崖下方那絢爛的雲彩,而遠眺則只見碧藍大海和那一輪緩緩升起的朝陽。
小寺的晨課開始了,禪鍾“曉擊則破長夜”,鐘聲悠悠,讓金梓鳴的下丹田白色元氣突然自行上涌,而上丹田彩珠中的彩色氣體向下壓。
二者都沿着下丹田和百會之間那根自建的藍色管道運行,終於在胸部交匯。
下丹田持續傳來上託之力,而上丹田的下壓之力亦不見停歇,元氣和魂氣在胸中激盪,讓他感到難受和憋悶。
彷彿有一種被壓抑許久,且緊縮得厲害的東西急需發泄出去,卻又始終無法得到釋放。
他想要嘶吼,但理智告訴他此地不宜放肆,金梓鳴唯有強行剋制,默默忍受着那種胸悶欲吐之感。
就在這時,早課中的四位和尚開始唸誦真言,“嗡,嘛,呢,唄,呅,吽”。
這些震盪的音符,使金梓鳴在極度壓抑中感到些許輕鬆,他不自覺地跟着誦讀起來。
“嗡”和“吽”讓上丹田震盪,“嘛”和“呢”讓下丹田巨顫,“唄”和“呅”則讓胸中交匯的氣體鼓盪。
音波分別以不同的頻率與兩個丹田發生共振,讓這兩個球體以恆定速度旋轉起來。
而他胸中,元氣和魂氣亦與某種音波共振,使它們在膻中穴後方的某個位置混合在一起,白色與彩色交織、纏繞與旋轉,最終誕生出一個黑色球體。
金梓鳴內視發現,一根藍色的粗大管子貫穿會陰與百會,從下到上分別串着白色、黑色和彩色氣球,它們均以自己特有的韻律旋轉着。
狂喜涌上心頭,這黑球應該就是他夢寐以求,已被衆多修士遺忘的中丹田。
他終於達成夢想,在體內再現了用鐵鉗串烤三顆地瓜的“壯舉”。
隨着三個丹田的共振,元氣和魂氣變得更加醇厚,藍色光柱亦更爲粗壯。
三個氣球間的協作自然而流暢,神魂感知更加入微,顯然魂力也因此得以提升。
有如此偉岸的“三顆地瓜”協同作戰,對於戰力的加成,實在值得期待。
待三個丹田穩定下來,不再自轉,金梓鳴調息良久,
方纔步入寺中。
此時和尚們的早課已經結束,他上前對慧見主持躬身一禮,說道:
“大師,早上我聽幾位高僧誦讀佛家真言,只覺神清氣爽,心有所得,不知大師能否告訴我,你們唸誦的是什麼?”
“施主真是獨具慧根,小僧們今早唸的是大明咒。”
“貴寺除了大明咒,還唸誦其他咒語嗎?”
“施主,我們會每天輪流誦讀不同咒語,比如一字心咒,往生心咒,大樂心咒,加持四小咒等。”
“這麼多,大師,不知我能否和你們一起誦讀,並教我念咒法門?”金梓鳴期盼地問道。
“施主既與我佛有緣,當無不可,方元,你在咒語方面頗有心得,就由你來教這位施主。”
中年僧人領命,開始傳授金梓鳴咒語內容、功效和發音技巧等,金梓鳴虛心受教,每日誦唸。
待他搞清楚音波、振動頻率和身體部位之間的關係後,恍然明白每個丹田的震動都有自己獨特的頻率。
當音波和丹田在這個頻率發生共振,且發聲部位就在那個丹田時,共振最爲劇烈,爆發力也極強,輸出的能量最多、最強烈。
金梓鳴學習的佛家真言越來越多,他驚喜地發現咒語對於實戰也極有幫助。
比如,神魂衰弱時,唸誦綠度母心咒,恢復會更加快捷;
當幻化出一個鐘罩來保護自身神魂時,唸誦加持四小咒,大鐘會更加厚重結實;
而使用大明咒的作用則更多,他不由得感嘆,音波真是好東西啊,能領悟,且懂得如何利用,是自己與佛門的緣分。
金梓鳴在玖霞寺住了下來,他喜歡這裡的風景,覺得這兒就是自己的福地。
“要不,乾脆就在這裡等待突破築基的契機?”
日子一天天過去,每天就是修煉與唸誦咒語,上、下丹田早就飽脹,感覺像是一個難以繼續壓縮的鋼球。
他決定把修煉重心聚焦在中丹田,將其也打造成如此模樣。
金梓鳴從衆多咒語中,挑出了十來個對震盪中丹田特別有效的字符,每日不停唸誦。
再輔以一些能加大下丹田上託和上丹田下壓之力的咒語,去強化、壓縮和打磨黑球,讓其也漸漸飽滿起來。
半年過去,終於連中丹田都有了飽脹難受、無可壓縮之感,他明白,築基的基礎已無比堅實。
現在即使要開修真界的先河,完成一次別具一格的築基,同時完成三個丹田內的能量由氣態向液態的轉化,亦大有可能。
如今萬事俱備,只欠那一絲天機。境界突破急不得,唯有平靜等待。
除了修行,他也會幫寺裡做些雜務,一直住在這裡,總不能讓和尚們來侍候自己。
因此閒暇時,他會去砍柴、挑水、做飯、燒水和打掃衛生。
僧人們漸漸接受了這個禮佛的年輕人,慧見主持更是認爲他佛緣深厚,獨具慧根。
隆冬來臨,山上植被和房屋都被壓上一層厚厚的白雪, 陽光照上去,反射出炫目的七彩光澤。
老牛刨開積雪,在裡面苦苦找尋可口的嫩草,孔雀已經飛走,一羣小雀兒在雪地上忙碌地覓食。
白雪、紅日與海天一色的碧藍,讓玖霞寺看起來分外的聖潔。
今天輪到方能做午飯,金梓鳴過來幫廚,在一旁拆菜、燒水,山上單調的生活顯得有些沉悶,兩人彷彿受了影響,均默不作聲。
金梓鳴往大鐵壺下面加着柴火,水“滋滋”作響,不久便開始“咕嘟咕嘟”地沸騰起來。
白色的水氣升起,霧氣模糊了竈臺前的玻璃窗戶。
屋外還兀自飄雪,冰涼的窗戶上開始形成一些水珠,漸漸的,越來越多,最後形成幾條水線,順着窗戶流淌下來。
金梓鳴呆呆看着玻璃窗,一時有些恍惚,似乎想起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卻又一閃即逝,到底是什麼呢?
他竭力回憶,半晌之後,忽然靈光再現,他想起了剛纔那個奇思妙想。
金梓鳴心情激盪,扔掉手中的木柴,猛地起身,在方能詫異的目光中跑向寺外,一邊跑,一邊大聲喊道:
“大師和三位師父,我偶有所得,想要在寺外亭中打坐參悟,萬望諸位不要打擾!”
金梓鳴奔至亭內,點燃幾支粗大的檀香,在蒲團上盤坐下來,讓靈氣運轉小週天和大周天。
口中發出相應的咒語,讓三個丹田極度鼓脹和旋轉起來。
他感覺到自己的精氣神均已達到一個極致狀態,只剩那最後一道門檻,邁過去,便是海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