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夕月快別想了,我看你臉色鐵青得快冒煙了。”
“是啊,你們修仙之人不都講究心平氣和才能長命百歲嗎?”
李夕月眨眨眼,眸光閃亮,終於能看得出她還是個十歲少女。
哦不,今年十一歲了。個子長高了很多,更老成了。
“你們聽誰胡說八道的?肯定是在騙你們。”
上吊鬼把舌頭拔下來,在手裡把玩,看起來血腥至極。可對上吊鬼來說,這是它唯一的樂趣。
“小夕月,你是不是懷疑葉無衣在私下勾結邪修?”
李夕月不想點頭,但也沒有否認。她的第六感一直準得可怕,第一次希望自己是瞎猜的。
如果猜測是真,葉無衣把控着整個明月宗,甚至連帶其他宗門。李夕月螳臂當車,對抗起來簡直就是笑話。
李夕月此時才發現,勢單力薄在這是件多麼可悲的事。曾經的她,也擁有一個強大後山。
“爹啊!你在哪啊!”——斷頭鬼仰頭長嘯,手裡的大腦袋被李夕月一腳踹走,軲轆軲轆滾下山。
“我還沒叫呢你嚷什麼?”
斷頭鬼很委屈,眼巴巴的去找自己掉落的頭。
離開山上時,幾個守門的明月宗弟子總是用一種稀奇古怪的眼神看着李夕月。
掐指一酸,李夕月已經出入這座山不下十次,每一次都毫髮無損的出來,還帶來許多靈氣四溢的野菜——雖然是野菜,但在這得天獨厚的環境中生長,長年累月的自然也沾染上一點仙氣。
“吃草不?”李夕月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把綠油油的東西。
明月宗弟子無語地看着她:“牛羊才吃草!”
“不吃拉倒,你們白白損失一個飛昇的機會。”
李夕月完全是在苦中作樂。
下山後的生活照舊,不過,李夕月日常中十分警備。常常是金劍護身,儲物囊不離手。有過想來偷、搶東西的人,都被李夕月打跑,要麼就是被打怕。敢來一次,保準被打得鼻青臉腫,屁滾尿流,看見李夕月之後瘋狂跪下叫姑奶奶。
“滾吧。”
今天,李夕月正抓到一個來偷竊儲物囊的人。
誰知這人是受了葉岫玉的指使,完全不害怕她。
“你說我偷你東西,真是搞笑,我還要說你偷了我的寶物呢!”有人撐腰就是硬氣,可以顛倒是非黑白,還能指鹿爲馬。
對此……李夕月只想一個大鍋鏟砸過去!
這名弟子以前是錢少的跟班,錢少被錢靖轟回家後,就轉頭跟着葉岫玉,平日裡沒少作威作福。
反正是個牆頭草就對了。
所有吃飯的人都過來圍觀。只要當事人有李夕月,他們一定會來看熱鬧。有的,是想看李夕月施展劍法。有的,則是等待李夕月鬧出笑話。
“大家正好都在,今天我一定要揭發你!”
李夕月坐在長凳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手裡還包着餃子——今日是小年。
也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因爲她居然被人找茬。以前要麼是甩黑鍋給她,要麼是直接物理傷害。說她偷東西的,還是頭一次。
不錯不錯,終於有別的理由的了。
“她偷了我的藥瓶!那可是宗主賞賜給我的靈根修補藥!”
衆人譁然——偷竊這種事情,可是最被人不齒的。發現之後要麼趕出宗門,要麼被所有人的唾沫淹死,兩者二選一吧。
對於污衊,李夕月表現得很淡定。等這名男弟子說得口水飛濺、無比激動時,李夕月纔開口道:“拿出證據吧,還有,你不知道你自己口臭嗎?前面的小弟子都被你薰暈過去了。”
人羣夾雜着嬉笑聲。
男弟子氣得臉成紫茄色,雙手緊握成拳!
“敢不敢把你的儲物囊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啊?要是偷了我的東西,我要將你亂棍打死!”
李夕月直接甩出儲物囊,同時發話:“若是沒有,你得奉上你的狗腿。”
沉甸甸的儲物囊就落在男弟子手裡,他眼神裡忍不住閃爍出興奮。自從知道食堂小丫頭身上有很多寶貝後,許多人都想得到。畢竟能吃到一顆極品的靈丹妙藥,他們就可以節省出至少三五年的時間修煉,而且修爲還會大漲。
這種寶貝,不搶手纔怪!只是,那個死丫頭成天跟守着小雞的老母雞一樣,一刻都不離身!
衆人眼巴巴地看過去,只見男弟子興奮的抓緊儲物囊,擡高手臂,往下抖落——“噼裡啪啦”的東西不斷往下砸,直接把男弟子淹沒!
“咔嚓咔嚓……”李夕月在嗑瓜子。
沒錯,那個男弟子抖落出來五十斤爆炒香瓜子,還有許多地瓜條、柿餅、奶糖之類的零食。哪裡有半點藥瓶的蹤跡?
這一幕讓所有人鬨堂大笑。
男弟子好不容易爬起來,無比丟臉!
“你敢戲弄我?!”
李夕月似笑非笑道:“大哥哥,是你先冤枉我在先吧?怎麼還倒打一耙啊?”
此時有人看不下去了,出言道:“別看人家年紀小就欺負她啊,說到底,她又沒做錯什麼,難道有錢也是她的錯嗎?青雀城人人家裡都佔着一座礦山,你怎麼不去說教說教呢?”
“就是啊,我都看不下去了,一個大男人欺負人家小姑娘,真沒品!”
“這種人就只會挑軟柿子捏。”
一時間議論紛紛,這名男弟子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他要是不聽從葉岫玉的指使,也不會有今天這種局面。
隨後,李夕月開始收拾自己的零食。雖然不是靈石,不是昂貴的法器,但也是她用小錢錢換來的,可心疼了。
“我來幫你。”錢靖突然出現,親自用手幫她把零食裝回去,還打趣道:“你一個人吃得完嗎?要不要分點給我,我們做朋友。”
在年輕人的心裡,想交朋友不需要深厚的交情,只要你給我一點吃的東西,就是朋友了。
李夕月愣了愣,其實她覺得,她心裡有很多話想說。再不傾訴,就要憋死啦。
“你不怕我會偷你東西嗎?”
錢靖突然摸了摸她的頭:“你絕對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