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刺耳的嘲諷聲,吳巖面無表情的轉臉看了過去。
卻見,在旁邊的四號金令艙室‘門’口,站着三名修士。中間爲首之人,是個臉‘色’蒼白,眼窩塌陷的少年,看年紀不過十七八歲模樣,鷹鉤鼻下的狹長嘴‘脣’,此刻微微揚起,使得他嘴角噙着一絲明顯的嘲‘弄’表情。
少年修爲並不高,不過才只元嬰初期而已,而且看起來,似乎是最近才被人以特殊手法灌頂,強行提升上來的,並非是他苦修而來。
少年的兩旁,站着兩名面無表情的灰衣青年,冷漠的表情中,透着淡淡的傲‘色’。
吳巖甚至不用神識去掃,已覺察出了兩人修爲,竟都是煉虛後期大圓滿境界,隨時有突破至合體期的可能。
看這兩人的動作表情,明顯是少年的貼身‘侍’衛。
那少年譏笑完吳巖後,雙眼便肆無忌憚的在那少‘女’洛雁身上掃了起來,赤‘裸’‘裸’毫不掩飾自己的貪婪‘欲’望。
“小子,識相點,此‘女’已被小爺我看中了,沒你什麼事兒。哼,我可是很清楚你的底細,你若敢跟小爺爭奪此‘女’,小爺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少年一邊貪婪的打量着那少‘女’洛雁,一邊以神識向吳巖威脅道。
洛雁被此少年如此無禮的上下‘亂’看,早已氣的臉‘色’通紅,只是她對少年身旁的兩名灰衣青年頗爲忌憚,是以只是忍氣吞聲的沒有做聲,轉身打算就此離開。
吳巖暗暗感到有些好笑,心道怎麼老子到哪都能遇到這種瘋狗?
不過,吳巖也很清楚,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還是少惹麻煩爲妙。那少‘女’洛雁乃是天星宗弟子,這少年人即便真有什麼齷蹉的念頭,也絕對不敢胡來。
而且,洛雁剛纔也說了,她只不過是臨時代替她姐姐當值的,她自己並不是致遠號上的‘侍’應‘女’修,應該不至於有什麼危險。
吳巖只是淡淡掃了那少年一眼,甚至連話也懶得跟他多說一句,轉身便進到了自己艙室,關上了艙室大‘門’。
只是,在他關上大‘門’的時候,臉上卻猛然一變,震驚的向隔壁看了過去。
嘭的一聲輕響後,大‘門’徹底閉合,吳巖想也不想,眉心直接遁出一團元光,剎那間,一尊閃爍着火紅‘精’芒的火爐星核,驟然出現在了吳巖面前。
在那火爐星核的中心,卻有一團墨綠‘色’的氣息,如同蚯蚓一般,不斷的翻滾着,想要從火爐星核中掙脫,但接連掙扎了數十次,皆未能成功。
吳巖冷哼了一聲,毫不遲疑的控制火爐星核,驟然噴出一道赤紅火光,向那墨綠‘色’氣息燒去。
伴隨滋滋滋的陣陣難聽聲音,一聲可怕慘叫,也隨之從那氣息中傳出,接着那墨綠‘色’氣息便被赤紅火光燒成灰燼,消失不見。
同一時間,隔壁突然傳出一聲慘叫。隔着重重禁制,這聲慘叫,自然不可能被吳巖聽到。
吳巖在燒燬了這道企圖在他身上種下神識標記的神識後,目光冰冷的向隔壁艙室看了一眼,這才若無其事收了火爐星核,走向自己座位,拿起桌上筷子,埋頭據案大嚼起來。
三號艙室和四號艙室之間的走廊上,那名少年人兀自還想‘騷’擾洛雁,但洛雁根本不理會他,徑直的轉身向廚房艙室的方向返回而去。
那少年望向少‘女’離去的背影,狠狠的吞嚥了幾口唾液,嘿嘿笑道:“小爺早晚會想辦法把你‘弄’到手!哼,你逃不出小爺的手掌心的!”
“不好!師尊分身受傷了!”就在這時,艙室中那聲慘叫,頓時傳來,驚的兩名煉虛後期巔峰的青年,頓時大爲緊張起來,想也不想,抓住那少年,不由分說便遁回艙室,隨之關閉了大‘門’。
少年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被其中一名修士提着,急急向艙室中的修煉室遁去,口中叫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快放我下來!”
“少主,師尊的分身不知因何受創,這船上可能有敵人,小心爲妙,別喊了!”另一名灰衣青年驚道。
那少年一聽自家老祖宗的分身受創了,頓時嚇得閉緊了嘴巴,臉‘色’更加蒼白起來。
三人趕至修煉室外,兩名灰衣青年緊張向修煉室中躬身問道:“師尊,發生了什麼事?您要不要緊?”
“沒事,只是修煉的時候出了一些問題,神識受到了一些創傷。散了吧,船上沒有本宗仇家!”修煉室中傳出一道蒼老的聲音。
兩名灰衣青年面面相覷,但卻不敢違逆裡面那人的意思,當即領着那臉‘色’變幻不定的少年,離開了修煉室,各回各的休息室了。
而修煉室中,卻盤坐着一名面容‘精’絕的老者,他臉上此刻帶着難掩的震驚之‘色’,似乎剛剛遇到了什麼極其可怕的事情。
卻聽他兀自嘀咕道:“怎麼可能?這三界之內,怎麼可能還有人會神識戰技?嘶,那玄衣青年到底什麼來路?竟然能夠如此輕易毀了老夫分出的一縷神識。”
這老者雖是一具分身,但卻也有着合體初期的修爲,而其分身的神識,更是與本尊相差無幾,達到了大乘期的境界,但即便如此,那分裂出去的一縷神識,卻依舊被滅掉了。
老者對自己的修爲神通,頗有自信,頓時便察覺到,那神識肯定是被神識攻擊之類的戰技神通給消滅了,否則絕不會出現這種可怕的情況。
不過,這件事本來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而且還發生在虛空商船上,他自然不敢張揚。哪怕就是自家‘門’中弟子,他也不好泄‘露’任何信息。
老者不由自主把目光轉向了吳巖所在的艙室,眸中‘精’光閃過,陷入了沉思中。
……
致遠號商船,在穆槐傳出了那個警訊後,又平穩的向前行進了將近三個時辰時間,終於在‘迷’‘亂’魔霧中唯一一處沒有魔霧的地方停了下來。
那處地方,乃是一座方圓約有百里大小的星域浮城。整座浮城,其實是由一顆小型星隕挖空了建造而成的。
這是數十家星域宗‘門’聯手打造的星空驛城,其內有經常從這條星河通道經過的各家宗‘門’的分部,也有一些實力強大宗‘門’開設的坊市。
致遠號商船,此刻便停泊在了這座名爲“墨海驛城”的浮城星空港口。自有接到了訊息的天星宗分部修士,趕來港口處接引致遠號,安排一應的供需補給。
“墨海驛城”中,有威力達到九級的仙陣籠罩,是以即便‘迷’‘亂’魔霧的侵蝕很厲害,卻也無法靠近“墨海驛城”百里之內。
致遠號在‘迷’‘亂’魔霧中行駛了數個時辰之久,商船外面的法陣光幕,被侵蝕了不少,此刻正有從“墨海驛城”中趕來的修士幫助修復和加固法陣。
船主穆槐,卻領着一干從商船上下來的渡客修士,聚集在港口外浮城城牆內,向衆人介紹着‘迷’‘亂’魔霧的可怕和那‘迷’‘亂’魔霧之中黑魔海浮陸的神秘危險。
吳巖此刻便站在人羣之中,表情一片淡然。對於時不時便向他惡狠狠瞪眼睛的那名蒼白臉‘色’少年,絲毫沒有做任何理會,反而對站在少年旁邊的一名‘精’絕老者,產生了濃厚興趣。
那老者看似只有合體期的修爲,但吳巖卻能夠感受到,老者的神識似乎強大的令他心驚。儘管方纔他曾以火爐星核燒掉了這名老者的一縷神識,但老者此刻似乎早已把這件事忘了,偶爾望向吳巖時,同樣也帶着頗感興趣的表情。
甚至,有一次兩人同時暗中打量對方,不意目光相撞,那老者竟然還善意的向吳巖點頭示意。這個舉動落在吳巖眼中,自是有些大‘惑’不解,‘摸’不着頭腦。
“好了,關於黑魔海浮陸,老夫就介紹到這裡,稍後我們會派出一支十人的探險小隊,深入黑魔海浮陸尋找一些材料,順便查看一下是什麼原因引起了‘迷’‘亂’魔霧的爆發。若是哪位朋友有興趣一起前往,還請到老夫這裡來登記一下,老夫也好安排護衛的事情。”
穆槐聲音不疾不徐的傳入衆人的耳中,聽到他的話,衆人頓時便目光猶疑不定的四下查看了起來,都想看看是不是有人會願意去冒險。
這次乘坐致遠號的渡客中,大多數都是有長輩隨行的,很少有像吳巖這般隻身獨行的修士,是以穆槐介紹了不少,但他話音落後,直至過了一炷香時間,依舊沒有人願意去冒險。
吳巖目光掃過其他渡客,神識也悄然留意着衆人談話,片刻後便知道爲什麼會沒人願意去冒險了。
原來,類似這種冒險的活動,其實是商船專‘門’安排的一種斂財的旅遊‘性’活動而已。若是第一次進入虛空星河,不知虛實之下,對此肯定會深感好奇,自是要選擇去見識一番。
作爲隨行護衛兼導遊‘性’質的商船護衛隊,絕不會把冒險的渡客們往危險的地方領,只會領他們去一些安全地帶見識一番,偶爾再安排獵殺一些低階的星空妖獸,增加一些冒險的真實‘性’。
真正危險的地方,就連商船的船主輕易也是不敢去的,更何況是普通的商船護衛了。
而這種冒險‘性’的節目,商船派出的護衛,也並非是免費的,他們還要收取高額的保護費。
那穆槐目中微不可查的閃過一絲失望和無奈之‘色’,從人羣中掃過,心中有些哀嘆,看來這趟想要多賺點外快,恐怕是不行了。
他的目光最後落在了吳巖的身上,帶着最後的一絲希冀。這個在他眼中,很可能是惹禍招災角‘色’的小修士,這時候應該會出來吧?
吳巖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在猶豫了片刻後,終於還是毅然的排衆而出,走到了穆槐的面前,道:“穆船主,在下有個問題想要請教。”
穆槐把自認爲最真摯和藹的笑容擺在了臉上,道:“小友有什麼問題儘管問,老夫定當知無不言。”--32523+dsuaahhh+244765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