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林老爺子來了興致,問道:“老何,我聽人說,你年輕時候曾經跟一個方士學習過醫術?”
何望春點點頭,很坦然的承認了這一點。
“我幼年時家貧,有一次發高燒,又請不起大夫,差點一命嗚呼。多虧一個方士途經我家討水喝,就給我畫了一張符籙,燒成灰燼後做成符水,就是喝了這碗符水,我第二天就恢復了過來。”
何望春唏噓感嘆道:“後來我就求這個方士收我爲徒,但這個方士拒絕了,說我如果學習方術,以後恐怕會跟着他窮困潦倒,因爲當時大環境已經認定這些就是封建迷信要嚴厲打擊了。不過那方士可能又擔心本事失傳,就教授了我一些方術中治病救人的心得,就是靠着這個打基礎,我後來去學中醫也就事半功倍了。”
“我小時候也經常聽說過一些方士的傳說,這些東西嘛,信則有,不信則無。”林老爺子附和道:“我的老首長當年說過,不管黑貓白貓,只要能抓到老鼠就是好貓,只要能造福人們,管他是什麼職業。”
見兩位大佬都表達了觀點,徐鶴鳴只能跟風:“那就姑且先認定這個劉青會方士之術,那兩位覺得接下來該怎麼處置他?”
“我先去會一會他吧。”何望春道。
“我也一起去吧。”林大力跟着道。
“你不會想去報仇吧,小力。”林老爺子語重心長的道:“聽爺爺一句勸,算了吧,你不是他的對手。”
林大力又是滿額頭的黑線。
敢情在爺爺的眼裡,自己還不如一個精神病患者。
“不是說那個藥方子也是他開的嘛,我只是想替爺爺您去感謝他而已。”林大力保證道。
林老爺子豈會看不穿孫子的小心思,卻也沒有揭破:“那你一起去吧,但謹記,可別刺激到他了,畢竟他這裡究竟有沒有問題還不好說。”
林老爺子指了指腦袋。
……
此時此刻,明河集團。
這家雲州的龍頭企業,如今正處於一個緊張的時刻。
下到掃地阿姨、前臺小姐姐,上到集團高管和董事們,當見到久違的夏明河時,全都傻眼了。
“怎麼?一年不見,大家都不認識我了?”
夏明河站在會議桌的上首位置,環顧着集團上下的人,微笑道:“還是說,大家都不歡迎我回來?”
“不是,夏總,我們是太激動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大家還愣着做什麼,快跟我一起鼓掌啊!”
一個胖子連忙站起來,帶頭拍手掌。
一時間,啪啪之聲不絕於耳。
但掌聲並未壓制住大家體內的震盪。
這個昏迷了一年的董事長,居然奇蹟般的醒來了,難道今天的太陽是從西邊升起的?
而且,在這之前,夏明河的甦醒完全沒有半點徵兆和口風,完全打了大家一個措手不及。
胖子是明河集團的行政部主管,他一邊帶頭鼓掌,一邊偷偷看了眼坐在夏明河旁邊的夏如初。
這是引起大家震驚的第二個人物,在這之前,明河集團剛剛發佈公關,集團總裁夏如初由於身體原因長期請假,關於她精神出問題的流言也在集團傳得沸沸揚揚。
相比夏明河溫文爾雅的微笑,夏如初卻是滿面寒霜,眼中盡是蕭蕭殺意。
“柳白,那對母子人呢?”夏如初問胖子。
胖子柳白遲疑道:“好像還沒來吧。”
“什麼叫好像!來就是有來,沒來就沒來,你在跟我打馬虎眼嗎?”夏如初劈頭蓋臉的訓斥道。
柳白的腮幫肥肉顫抖了一下,連忙道:“大小姐,他們還沒來!”
“他們是不是每天都是這樣?”
“……”
“他們是不是基本就沒來集團?”
“……”
“快說!”
“大小姐,您說對了,夫人和少東家,已經一星期沒來公司了。”柳白只能如實交代。
聞言,夏如初就冷然一笑:“呵,我離開前,他們就總是遲到早退,現在乾脆直接曠工了!看來沒了我,他們的日子過得越發滋潤了。”
大家屏息靜氣不說話了。
在座的,誰不知道夏家內部的齷齪事。
夏如初出事前,在明河集團就三天兩頭的跟繼母和弟弟夏英偉互懟,撕破臉皮早已是公開的秘密。
後來夏如初被精神病,大家自然猜得到這裡面的陰謀成分,只是大多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柳白,你作爲管行政的說說看,像他們母子倆,曠工七天以後的,該如何處理啊?”夏如初眯起了杏仁眼。
柳白則偷瞄了夏明河一眼。
這位董事長倒好,依舊掛着如沐春風的微笑。
他沒有說話,但任誰都知道他是默許了夏如初的復仇行爲。
於是柳白就壯着膽子說道:“報告總裁,曠工七天以上,按集團規章,一律無條件辭退。”
“行,你立刻着手處理吧,把這兩個人作爲榜樣,給集團上下看看學學,以後嚴抓紀律考勤!”
夏如初很乾練地說道,隨即她的目光掃視過去,重點鎖定了幾個協助繼母和弟弟的“叛賊”!
這幾個人也做賊心虛的低下了頭。
但在這時候,夏明河說話了:“好了,今天是我回來的第一天,我也不希望鬧得草木皆兵的,有違反規定的,情節輕微的,可以適當批評教育一下。”
“爸……董事長!”
夏如初俏臉一沉,用目光質問父親。
夏明河笑着拍了拍她藏在桌底下的秀拳。
“先散會吧,總裁留下。”
夏明河宣佈了最終的決定。
大家如蒙大赦,連忙告退。
“柳白,你先在門外等着。”夏如初忽然道。
柳白渾身的肥肉又顫抖了一下,看來自己是免不了要成爲這場權力鬥爭的炮灰了。
等柳白帶上門出去後,夏如初就忍不住抱怨道:“爸,您這是什麼意思?”
“如初,我睡了一年,你主持了集團一年,怎麼還是這麼雷厲風行。”
夏明河嘆息道:“你就沒有想過,爲什麼當你被迫害的時候,集團上下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救你?”
夏如初愣住了。
“俗話說,一手大棒一手胡蘿蔔,你不能總用棒子敲打他們啊。”
夏明河教誨道:“我知道,你現在滿門心思都想着復仇,把站在你弟弟那邊的人一網打盡,但你不怕鬧得人心惶惶,讓集團再次發生動亂嗎?”
夏如初默然,她有些理解父親的良苦用心。
但是……還是好氣喔!
“再說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你總不能讓我支持你把他們母子都趕盡殺絕了吧。現在你把他們都開了,還怕他們捲土重來嗎?”夏明河一副豁達的氣度,“放寬心,先穩一穩,再徐徐圖之,我躺了一年都不急,你急什麼。”
夏如初的嘴角一揚,冷笑道:“爸,再不急的話,我們夏家就要成大草原了。”
夏明河心裡一動:“你什麼意思?”
夏如初神情變得越發詭異:“據我所知,我那位好繼母在你昏迷的時間裡,好像養了一個小白臉,還把人安插到集團裡來了。”
“……”夏明河的臉色頓時就綠了。
他終於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