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通嘴角抽動了一下沒說什麼,秦川“笑顏如花”的說道:“這位是王師叔吧,久仰久仰!”
“你叫我什麼?”王長賡立即散發出金丹期的威壓,但是卻絲毫效果都沒有,金丹期對築基修士的神識壓制並不強烈。
“叫你師叔啊,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王長賡神識一掃,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你…築基了?”
此時他已經知道先前自己過於急切了,收到巡山弟子發來的傳音符後,再聯想到從陳懷義那得到的消息,他急於抓秦川的現行,完全沒想到對方已經築基成功了,如今再想憑一點罪名將一名築基修士置於死地根本不可,但是現在羞刀難入鞘,“築基了又如何,臨陣脫逃這一條你敢不承認嗎?”
孟元通不能坐視了,再這樣下去,堂堂的金丹長老就要被打臉了,“王師弟,秦師侄是爲功法而來,這也是人之常情嘛,師弟就不要計較了!”
“孟師兄此言差矣,是宗門利益重要還是個人私事重要?他背棄正在前方拼命的同門,卻獨自一人跑回宗門,似這等罔顧門規和同門生命於不顧的人,即使築基了也該嚴懲不怠!”
得,你老兄聽不懂人話嗎?說那些冠冕堂皇的屁話給誰聽?
孟元通果斷沉默了,秦川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有人想找抽,他怎麼可能不成全呢?
“王長老,你是刑罰殿長老嗎?或者你繼任了掌教之位?”
“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白,這裡還輪不到你說三道四!”
“小子找死!”王長賡徹底被激怒了,擡手就要凝聚靈力手印。
“住手!王長賡,這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孟元通怒斥了一聲,他無意庇護秦川,但是當着他的面殺人,就是不把這個掌教放在眼裡。
王長賡自知失態,忘了這裡是勤政殿,在這裡殺人,就算太上長老想偏袒,也不可能讓他輕易過關。
“孟師兄,我一時激憤…失禮了,可是這小子…”
“哼,你看看秦師侄的戰功再說吧!”孟元通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旁觀者清,看秦川有恃無恐的樣子,顯然是有底牌的,若真搞得王長賡下不來臺,讓一名金丹長老在宗門裡擡不起頭來,以洪老祖的性子,自己難免又要吃排頭,所以他不得不控制事態的進一步惡化。
秦川暗歎一聲,打官司他不怕,出行前就以閉關築基的名義提前報備過,這事連裴雪衣都知曉,另外那些赫赫的戰功,足矣讓所有人閉嘴。
其實他更希望王長賡真的衝過來,這樣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擊殺對方,沒錯,就是擊殺,剛纔他左手握住了五雷符,右手暗結手印,打算攻其不備,突施殺手鐗將對方秒殺,至於後果,雖然很嚴重,但是姓王的先動的手,他屬於自衛反擊,這個理在哪都能說的通,如果人家不打算講理,那他還有最後一計“走爲上策”。
此時王長賡已經查看過儲物袋,臉色赤橙黃綠青藍紫不停變幻,他的智商不低,當然瞬間就明白了這些身份牌代表的涵義。
“師兄,是我魯莽了,族內還有些事,我先告辭了!”
“王師弟,此時正值修仙界多事之秋,老祖一向認爲宗門的穩定壓倒一切!”他這話說的含蓄,但是敲打之意很明顯,意思是說王長賡,你就不要再整妖蛾子了,影響了大局,老祖也不可能太偏袒你!
王長賡當然明白了這話表達的意思,不過臨走前,眼神猶如利劍般掃了一眼秦川,然後甩袖而去。
“好了,秦師侄,你去兌換功法吧!”
“是,掌教師叔!”
離開勤政殿,秦川直接去了傳功殿,由於殿主陳懷義不在,沒有人設置障礙,所以兌換過程很順利。
至此,他回宗的目的基本達到,至於金丹期以後的功法,目前是無論如何也拿不到了,不過是那許久以後才需要考慮的事,大不了到時候多花點時間轉修其它功法就是了!
貢獻點還剩下不少,他又去了一趟藏經閣四層,這裡的收藏明顯比前三層少很多,但是基本上全是精品,在坊市花靈石也買不到。
秦川開始大肆兌換,什麼“丹道精要”、“靈符探秘”,什麼“天地靈陣解析”等等,只要有用的他一概不放過,此外還幫司徒無悔找到一本鬼修的功法秘本,本來以司徒無悔的層次,沒有功法也可以自行開創,但是能省事,自然是求之不得。
做完這些事,他去拜見了那個名義上的師父。
雷震對他不冷不熱,客氣多於親近,說了幾句話,雙方都感覺索然無味,於是告辭離開,他打算回漁陽觀看看,北蠻山神最近有點信仰滑坡,他要再顯露顯露神蹟。
有道是計劃趕不上變化,還沒等他動身,忽然收到薛雲的傳音符,“救我,薛家”,語氣相當急迫,想必發傳音符時正面臨危機。
先去了一青石城,薛雲果然不在,聽丫鬟說是去蒼雲山採集靈草去了,於是不再耽擱,放出逐影梭直奔定遠城。
……
漠北商行的一座精緻小樓內,薛鶯正在盤點賬目,忽然有人敲響了房門,“是許伯啊,請進!”
一名老者走進屋中,有些焦急的說道:“七小姐被抓回來了?”
“什麼,你是說薛雲堂姐?”
“恩,二少爺他們去青石城談一筆生意,結果正好在路上碰上了七小姐,七小姐寡不敵衆被擒住,聽說已交予族內刑堂論處!”
薛鶯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她可是清楚叛族的罪名有多嚴重,輕則廢除修爲,重則性命不保。
“許伯,咱們趕緊回族,希望還來的及!”
“鶯小姐,你回去又有何用?”
剛剛起身的薛鶯又頹然的坐回了原處,“可是,萬一那人知道了…”
許姓老者嘆了口氣,他當然知道薛鶯說的是誰,“小姐,即便他知道了又如何,薛家雖不是龍潭虎穴,但也不是一名煉氣期修士能闖的!”
他的話音未落,忽然一個聲音在外邊響起,“那我非要闖闖呢?”
“你…來了?”看到推門而入的人,薛鶯不自覺的又站了起來,那怔怔的眼神中透露出許多難以形容的信息,驚喜中暗含幽怨,似乎還有一絲期盼之意。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匆匆趕到的秦川,他沒打聽到薛家的所在,忽然記起漠北商行是薛家的產業,於是找到了商行,碰巧聽到了二人的談話。
薛鶯的眼神讓他感到莫名其妙,不過事態緊急,他也無意多想,“薛仙子,凡請告知薛雲的下落!”
“哦哦,在定遠城西南三百里的將軍嶺!”
就這麼把家族賣了?旁邊的許姓老者仰天無語,所謂女生外嚮,古人誠不欺我!
“多謝直言相告!”秦川說完轉身欲走。
“等等!”
“怎麼,仙子有事?”
“那個…請道友看在我的面子上,儘量不要傷害我的族人!”
“如果他們識實務,我會手下留情的!”
“秦道友!”
“還有事?”
“那個…能不能給我留張傳音符,還有…最近有沒有什麼新曲子?”薛雲說到最後,聲音已經小到如蚊蠅一般,頭也埋進了胸前高聳的玉峰間。
“呃…這個…“秦川猶疑的看了這清麗的女子一眼,取出一張千裡符放在桌上,隨後走出屋子,直接御劍向西南飛去,不過一個聲音卻在薛鶯耳邊響起,久久不絕:不讓歲月倦了等待的心,我的世界隨你到天涯遙遠;
窗前燈火此刻悄悄熄滅,心輕輕擦亮你如水的容顏;
你的笑容仍甜美依如當年,你的消息是我珍藏的依戀……
(突然聽到一首老歌,攜手同遊人間,再比較眼下的流行歌曲,都特麼是渣渣!!)
薛鶯呆呆着望着那已經化爲黑點的人影,心也彷彿跟着飛走了。
“鶯小姐,這樣做不好吧,族裡…”
薛鶯終於回過神來,“許伯,族裡那幫老傢伙越來越過分了,也該讓他們接受點教訓了,對了,秦道友來過的事不許外傳!”
“是!”許姓老者走到門外,輕輕關上了房門,然後苦笑的搖搖頭。
……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將軍嶺山勢平緩,沒有絲毫出奇之處,但是在此盤踞幾百年的薛家,前後來涌現了十幾位著名的北齊將領,而今更出了一位徵北王薛衡衝,因而名聲大躁,在凡俗的世界可謂如日中天,當然了,他們作爲一個修仙世家,卻一直不上不下。
將軍嶺上樓臺殿閣鱗次櫛比,嶺外是一個規模不小的市鎮,所有這一切幾乎都歸薛家所有,儼然一個小型宗門的氣派,遠非望海城方家可比。
秦川御劍懸浮在半空隱匿了身形,目光正盯着其中的某一處大殿,此殿正是薛家刑堂所在。
此時刑堂中,薛雲橫眉立目站在堂下,堂上左上手一名鷹鉤鼻老者喝道:“跪下!”
“哼,你們不是說我已經叛出薛家的嗎,那我爲何要跪?”
“放肆!”老者怒斥一聲,堂外兩名彪形大漢一踹薛雲腿彎,此時她早被封住了丹田氣海,根本無力抵抗,一下被踹趴在地。
坐在中間的那名白鬚老者一揮手,兩名大漢退下,“薛雲,四弟死的早,念在你是他唯一血脈的份上給你留條活路,只要你肯認錯,願意嫁給劉家公子爲妾,以前的事可以既往不咎!”
“我呸,薛凡,你怎麼不把你閨女嫁過去!”
白鬚老者臉色一沉,“薛雲,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老三,叛族者該如何處置?”
“情節輕者廢除修爲貶爲家奴,重者受煉魂之苦!”
“諸位的意見呢?”白鬚老者看向堂上其它諸人。
一位手持摺扇的中年人道:“父親,各位長輩,現在劉家逼迫甚急,我看不如這樣,就把薛雲送過去,至於如何處置任由他們便是,如此以來,諒他們也沒有話說!”
“大公子說的有理!”
“大公子所言甚是!”
有兩人立即附和道,中年人一合折扇,面露得意之色。
白鬚老者微笑的點點頭,“各位對薛龍的意見怎麼看?”
末座的一個二十八九歲的青年忽然站起身來,“爹,我以爲此計大爲不妥,薛雲早已嫁爲人婦,這事不可能瞞得了劉家人,送一個破爛貨過去,恐怕會惹來更大的麻煩!”
薛龍不以爲然的哼了一聲,“薛蛟,找人煉製一枚補陰丹就是了,只要咱們這邊沒人泄露消息,還怕劉家人發現不成?倒是你的那些人,能不能管住他們的嘴?”
青年還要再辯駁什麼,堂上的白鬚老者揮手製止了他,“好了,就按薛龍說的辦,老五,補陰丹的是就交給你了,老三,看好薛雲,最好能讓她乖乖的聽話!”
“嘿嘿,家主放心,我會好好調教薛雲侄女的!”說話間,眼中竟帶有淫`邪之意。
“好了,各自去忙吧!”白鬚老者剛要遣散衆人,忽然空中傳來一聲冷笑,“無恥啊,真是無恥,能不要臉到這種程度,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什麼人!”薛龍、薛蛟兄弟倆率先衝出了大殿,但是上方忽然“轟隆”一聲,殿宇開了介“天窗”,一名青年飄身落下。
本已萌生死志的薛雲一見來人,重新生出希望,艱難的爬起,“小川,你來了?”
秦川手輕輕一拂解開了她的禁制,“雲姐,你先休息一會,等我收拾了這幾頭老畜生再說!”
“你是何人,膽敢擅闖我薛家重地!”鷹鉤鼻老者怒喝一聲,他看出秦川年紀輕輕已經是築基修士,倒沒敢立即動手!
“你不配知道我是誰,至於這什麼狗屁重地,小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咬我啊!”
“藏頭露尾的鼠輩,既然你找死,我就成全你!”鷹鉤鼻老者冷笑一聲,突然一擡手,五道細小的寒芒激`射而出。
秦川不躲不閃,一揮手,兩枚藍汪汪的毒針落在了手上,而射向身上的三根直接被淡金色的光暈彈開了。
“來而不往非禮也,去!”兩道寒光激`射而回。
鷹鉤鼻同樣沒有躲閃,這是他自己的法器,想收回自然是很容易,但是他剛產生這種想法,忽然大驚失色,因爲毒針法器被一股巨力包裹,竟不受他神識驅使,此時再想躲已然來不及了,無奈之下只有用手來抵擋,“噗噗”,兩針直接扎透了他的手掌。
“啊…”慘叫聲傳來,而真正令他發出慘叫的是並不是毒針,而是一根手指的虛影正按在他的丹田之處,儘管有中品法衣的防護,但是仍未擋住這一戳之力,丹田氣海被廢,一身修爲眨眼間蕩然無存。
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那些薛家的族老甚至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堂堂的薛家老三,刑堂堂主,築基中期的存在,就這麼被人廢掉了,這是何等的強悍與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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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回來晚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