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輕舞咬着嘴脣看了秦川一眼,理智上來說,她知道秦川這樣做沒有錯,對敵人可以動用任何手段,但是心裡總覺得有些彆扭。
鄒學德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奔馳而過,曾幾何時他也是被這樣陰了一把,如果不是和李文宇是仇敵,他恐怕直接跑過去握着對方的手:兄弟,啥也別說了,都是天涯淪落人吶!
被激怒的當然不只紅袍青年一個人,他的另三名同伴,紛紛操縱法寶向秦川打來,想一舉將其轟殺至渣。
“哼,以多欺少,無恥!”說話間,一柄憑空出現的巨盾虛影擋住了三人的一擊,同時半空中一陣灰霧涌動,眨眼間半個小城全都覆蓋在內。
李文宇也不再玩什麼單挑的遊戲,五枚銅環全部巨大化,向秦川砸去,而剛纔示警的那名中年修士則操縱飛劍封住秦川的退路。
秦川既然決定動手了,就沒想過要善了,一個法訣打出,數條靈蛇般的觸手突然出現,將銅環纏住,緊跟着陰煞網兜頭罩下。
“不好!”感應到法寶靈性受損,李文宇急忙要將銅環收回,但是爲時已晚,銅環已經被那些陰煞網裹住,靈性在飛快的流失。
秦川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廢掉這五枚銅環,這套法寶的厲害他已經見識過了,莫輕舞吃虧,很大程度上和這套法寶有關。
忽然從側面飛出一道巨大劍芒斬向陰煞網,意圖將銅環解脫出來。
“妄想!”符盾再次出現,擋住了劍芒一擊,秦川御劍而起,奔向那個屢次壞他大事的傢伙。
莫輕舞和鄒學德當然也不會閒着,二人迎上了另外三人,一時間小城內大戰再起。
李文宇趁着秦川被纏住之際,一把火雷符砸出,終於將陰煞網炸開,五枚銅環收到手上,看到上邊被腐蝕的斑駁痕跡,他咬人的心都有了,這是他最鍾愛的一套法寶,如今這就樣毀掉了,豈能不惱?
“宇文傑,是你逼我的!”
說完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把長約五尺,劍刃卻只有尋常飛劍一半寬的血色長劍,此劍散發的寶光輕易那些灰霧逼退,然後化爲一道血線向秦川飛刺而來。
秦川一心想先解決眼前的對手,並沒太在意,召喚符盾擋在其身後,但是“噗”的一下,符盾竟然被洞穿而過。
“糟糕!”倉促之下,也顧不得對面那人的騷擾,反手劈出一斧,“噹啷”一聲,血劍的本體顯現了出來。
能夠洞穿符盾,被兩極斷魂斧擊中仍舊安然無恙,這把劍絕對是超越了上品法寶的等級。
就在他應付血劍的剎那,胸前突然一痛,對面修士的飛劍竟然刺破了暗金磁光甲,雖然只是刺破了點皮,但是卻讓他惱怒異常,這件暗金磁光甲跟了他多年,這還是首次大損。
看來我最近過的太順,小看了天下英雄!
一式“斧影搖曳”將對面修士逼開,御劍向前突進,躲過血劍的斬擊,隨後法訣打出,黑洞般的巨口突然向李文宇張開了。
李文宇剛要施展御劍術將秦川斬殺,忽然感覺身後有變,手上的藍色小旗急忙晃動,但是那才幻化而出的水幕立即被吞沒,同時無數細絲向他纏來。
秦川趁着李文宇應付“魔王吞天”之際,立即對眼前的修士痛下殺手,一件網狀法寶飛出,向那人罩下,此人趕緊御劍躲閃,哪知兩道陰煞網忽然擋住去路,情急之下,急忙操縱飛劍斬擊落下的巨網。
他這把飛劍能抵消元磁之力刺破暗金磁光甲,品質自然不凡,但是斬在了那巨網上,除了迸射出無數電絲雷弧外,竟然對巨網沒造成任何損傷,此網正是那件名爲乾陽雷網的法寶。
情知不妙的他急忙御劍向地面落去,但是卻被一隻突如其來的巨拳轟中,一下從飛劍上掉落,此人也算急智,一邊施展輕身術,一邊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張飛天符拍在了身上,在離地面還有不足三丈的時候,竟然抵消了下墜之力,緩緩的飄起。
但是,落下的乾陽雷網已將他罩住,並迅速縮小收緊,無奈之下他急忙調集火元真罡意圖將雷網燒化,可惜一切都是徒勞的,雷網忽然如高壓電流通過一般,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此人只來的及慘叫幾聲,就如同被電到的魚,翻騰了幾下,很快沒了動靜。
“宇文傑,我要殺了你!”李文宇借一張倒海符擺脫了魔王吞天,卻發現最得意的手下隕落,氣急之下,血劍分化爲十幾道劍芒向秦川劈斬而下,這些血色劍芒每一道都猶如實質,遠非普通法寶的分光劃影可比。
秦川不敢大意,再次招出符盾,同時打出法訣,一道“黑暗之牆”擋在了身前。
血色劍芒果然擊潰了巨盾虛影,不過也顯露出了本體,此劍僅僅略一停頓,便又斬在了粘稠的煞氣之牆上。
若在以往,就算法寶斬開了這煞氣之牆,也會靈性大損,但是血劍反而血光更盛,給人一種十分邪意的感覺。
“好寶!”秦川自然不會站在原地等對方的斬擊,一邊躲閃,一邊再次打出法訣,層層陰煞網向李文宇罩去。
李文宇知道這些陰煞網的難纏,不得不召回血劍防禦,同時暗暗尋找破掉這詭異陣法的途徑。
而這時,忽然傳來一聲慘叫,卻是那名使火葫蘆法寶的傢伙,被莫輕舞斬掉了一臂,此女剛纔被李文宇壓制的死死的,主要是因爲她的火蛟尺被那件能發出水幕的藍色小旗法寶剋制,再加上那套十分難纏的銅環法寶,所以一直是疲於應付,但是面對其它人,卻是穩穩的佔據上風,一旦找到機會,立即發威,使其中一人喪失大半戰鬥力。
局勢逐漸逆轉,李文宇心中焦急,知道再這樣下去肯定會輸的很慘,不過他也終於發現了隱匿於灰霧中旋轉不定的煞魂幡,立即操縱血劍飛斬而去。
都天神煞陣豈是那麼容易破掉的?這不過是故意賣的一個小破綻而已,秦川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在血劍離開瞬間,又是一式魔王吞天,李文宇已經有了應付這種詭異神通的辦法,那就是靈符,於是倒海符再次憑空掀起巨浪,衝破了森然的黑洞,但是他猛然感覺一陣心悸,急忙法力狂注入寶衣,同時藍色小旗一晃,身體周圍浮現一層厚厚的藍色光罩。
果然,一根柺杖模樣的法寶不知何時飛到了不遠處,但是卻沒有打過來,而是龍頭部分對準了他,妖冶的光華不受任何阻礙的射在了他身上。
“啊…這是…”李文宇忽然感覺自己好像被卡在了虛空中,一點都動不了了。
秦川臉色有些蒼白,一把還靈丹吞入口中,心中暗歎這“定空龍拐”雖然厲害,卻不是能隨意使用的,這一下就差點讓他的法力見底,如果此時另有一人在側,他絕對不敢動用此寶。
接下來當然是完成致命一擊,定空龍拐只定實物不定神通,揮動斷魂斧,炙烈的鐮刀狀刃芒狂斬而出。
“斷魂一擊”乃是這件異寶獨有的攻擊手段,就算是品質上乘的中品防禦法寶也擋不住這一擊,藍色小旗幻化的光罩被一擊而破,刃芒斬中了目標,發出“咔嚓”一聲脆響,並伴隨着一道白光激`射而出。
死了嘛?白光消散,一個人影顯現出來,不是李文宇又是何人?
“替劫傀儡!”秦川看到那從空中掉落的半截人偶,眼中寒芒一閃,他對這種東西太清楚了,築基成功後,一有時間就在鑽研此物的煉製方法,可惜限於煉器的水平不夠,一直沒有真正動手煉製。
李天宇撿回一條命,發現龍頭柺杖再次對準了他,心中忌憚之極,他並不清楚定空龍拐的缺陷,所以立即選擇御劍遁逃,同時招呼剩下的兩名同伴,沒錯,就是兩名,那個受傷的傢伙已經隕落。
秦川沒有去追擊,自家情況自家清楚,而莫輕舞和鄒學德折騰了一夜,早就身心疲憊,也無力阻擊,三人匆匆收拾了戰利品,然後御劍出了城。
“兩位,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何家怎麼就反水了?”
鄒學德嘆了口氣,“看來秦道友一直在隱修啊,何家反水無非是被威逼利誘,我雖然不知詳情,但是應該和兩月前何家被偷襲有關,據說他們家族有幾個重要後輩被人擒住了!”
“聽娘說,這一段時間何家和血殺門屢有接觸,所以我們提前做了防備,不然這次恐怕要吃大虧了,不知道娘和爹爹他們怎麼樣了?”莫輕舞臉上露出擔心之色。
“師妹不必擔心,以師父師孃他二人的實力,應該不會有事的,況且他們還帶着那位前輩,就算是元嬰後期的大高手,也未必能佔到便宜!”
莫輕舞點點頭,似乎對鄒學德所說的前輩很有信心,“秦道友,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唉,說起來我比較倒黴,本打算去黑水坊市,誰知中途遇到了許老魔,幸虧我有一張隨機傳送符才逃過一劫,結果又碰到了可惡的沙暴,才流落到這裡,對了莫仙子,此處離黑水坊市有多遠,該怎麼走?”
“原來是這樣啊,看來我們還要感謝許老魔和那場沙暴,不然就要死在那個李天宇手上了!”
“仙子說笑了,那些傢伙不過是仗着人多罷了,實在是無恥之極!”
聽到秦川說人家無恥,莫輕舞抿嘴輕笑了一聲,“剛纔的那座小城,名爲西河城,位於黑水沼澤西南三百里,距離黑水坊市直線距離大約七八千里,不過現在去黑水坊市可不是好時機,追殺我們的是血殺門的人,何家人一直沒露面,估計他們想打坊市的主意!”
“黑水坊市是天龍門,閻羅宗和浩然宗聯合所開,他們就不怕把三家門派徹底得罪了?”
鄒學德不以爲然的插嘴道:“這有什麼得罪不得罪的,以往幾方打打殺殺的時候多了,今天能聯盟,明天就是死敵,如果我所料不差,他們的下一個目標肯定是那座前幾年發現的大型靈石礦!”
三人說話的當口,一張萬里符被莫輕舞接在手上,半晌她臉上露出喜色,“鄒師兄,娘和爹爹馬上就到!”
秦川一聽人家要一家人團聚,就打算告辭離開,但是還沒等他開口,一聲高亢的鳥鳴傳來,緊接着天際拖曳着長長尾虹的巨鳥眨眼飛遁而至,此鳥展翅足有十丈大小,羽毛如火焰般鮮亮,尾翎則和鳳凰的長翎有些相似。
看到此鳥頭上那團幾乎能燒化虛空的紫焰,秦川想到丫丫,不由一陣心虛,而那巨鳥似乎有所感應,雙眸如跳躍的火光盯向秦川腰間的靈獸袋,驀然收回羽翼瞬間化身爲一名身着羽衣的中年俊朗男子。
“小傢伙,能不能把你的靈獸放出來給我看看?”說出的話好像是在商量,但是語氣卻不容置疑。
面對這擅長飛遁的化形期妖修,即使秦川還有隨機傳送符也未必能逃脫,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無奈之下只好打開了靈獸袋。
丫丫飛出,“咻咻”歡快的鳴叫起來,剛要展翅飛上高空,忽然有所感應似的,在化形妖修的頭上盤旋飛舞。
妖修臉上露出驚喜的神情,嘴裡發出奇怪的音節,隨即又化爲巨鳥,於是一大一小,形態極爲相似的大鳥,在空中飛舞糾纏,還不停發出“咻咻”的鳴叫聲,最後丫丫居然伏在了巨鳥身上,用尖喙又是啄又是蹭,那種親暱的動作,任誰都看的出來。
“哈哈,恭喜鸞兄找到愛女!”一男一女兩道遁光轉瞬即至,男子四十歲上下,俊雅不凡,女子是位和莫輕舞有幾分相似的嬌豔美`婦。
莫輕舞撲入美`婦懷中,鄒學德也過去見禮,只有秦川臉色變幻不定不知在想什麼。
巨鳥重新化爲人形,開口道:“莫道友,我有事要問問這個小傢伙,咱們回頭再敘談你看如何?”
“呵呵,鸞兄請自便!”
一家人和鄒學德走到一旁說話去了,場中只剩下秦川,化形妖修,和圍着二人轉圈圈的丫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