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老者道,
“如今大敵當前,我們且先長話短說……這位道友手下的鬼將發現了那幕後操縱之人就藏在此陣之中……”
又指了方向與衆人看,
“便在那獸潮之後……我們需得想法子滅了那幕後之人,才能免了我們今日的一場禍事,諸位都是蠻族先輩,自不會看着子孫後代被人禍害受苦,老朽在生時活得夠久了,死後在大陣之中也是困了多年,如今……也當是該了結的時候了,諸位道友可願與我同往?”
白髮老者此話一出,衆人都點頭應道,
“自然願意同往!”
於是幾人湊到一處低聲商議了幾句之後,白髮老者便同蒲嫣瀾道,
“道友仗義相助我等十分感激,還請道友再助我們一臂之力!”
蒲嫣瀾即是已經進來了,便沒有想退縮的念頭,當下點頭道,
“前輩請吩咐!”
白髮老者道,
“我等會去與那幕後指使者周旋,待得引開他之後,還請道友將他那手中的棋盤想法子弄走,依老朽看來,那幕後操縱之人的所有佈局多半就是在那棋盤之中的,只要將他那棋盤拿在手中,便可壞了他陣內陣外的佈局!”
蒲嫣瀾想了想點頭道,
“還是前輩眼光犀利,此法自是最能一招翻盤了,晚輩當聽前輩號令!”
即是已經說定,說走便走,蒲嫣瀾當先緩緩御空而起,那白髮老者看了一眼面前的戰況,猶豫了一下問道,
“道友可要收走你這些鬼侍們做幫手?”
蒲嫣瀾微微一笑搖頭道,
“就讓他們在這裡幫忙吧!”
白髮老者聞言,有些驚喜道,
“看來道友手中底牌頗多啊,如此真是太好了,果然不愧是中原來的修士!”
不過心裡卻是暗暗嘀咕,
“難道真是被困在這陣中太久了?以前遊歷各處的時候,這中原金丹期的修士裡……鬼修也是遇到過二三位的,那些金丹後期頂峰的修士,至多也就是煉製出了鬼將,也並不怎麼厲害,怎得如今這一千年過去了中原修士這是鑽研出來了新功法,修煉速度又有了提升,金丹期的修士居然都能有三位鬼將了,還有魔屍,居然還能指使餓鬼了?”
這白髮老者好歹也是在中原呆過上百年的,偷偷研學過不少中原門派的功法,
我記得……金丹期的修士沒這麼厲害啊!
又說是蒲嫣與那白髮老者一幫人商議着如何偷襲那幕後操縱者之事,外頭顧十一與狐狸卻是提着那兩名黑袍人化成的蠻族人見到了那些黑袍人的同夥,有人見着二人回來,卻是沒有起疑,迎上來指了那兩名蠻族人道,
“怎麼只有兩個,那女子呢?”
顧十一搖頭道,
“那女子跑得太快,沒有抓住!”
那人聞言一臉的失望,
“那妖族的女子相貌着實絕色,若是拿住了……”
說罷衝着顧十一露出了一個你懂的表情,顧十一回了他一個更猥瑣的表情,
“嘿嘿……這還用你說,若是抓住了,我們兄弟可沒這麼早回來的!”
那人聽了哈哈大笑,
“萬老三,你小子開竅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顧十一心頭跳了一下,忙找補道,
“那般絕色的女子,便是我這柳下惠也要動心的!”
那人聽了更是大笑,過來用腳踢了踢地上的兩名蠻族人,皺起了眉頭道,
“怎得弄得半死不活的,可有問到甚麼話?”
顧十一搖頭,
“這兩個蠻族人很是死硬,不但不肯說,還想爆體傷人,幸好我們兄弟機靈,躲過了一劫,不過卻將人給弄得昏迷不醒了!”
那人聞言搖頭道,
“如此……從他們的嘴裡便問不出甚麼來了!”
顧十一神色凝重的點頭,一臉的愧疚道,
“確是我們疏忽了!”
那黑袍人見狀也不好多責備他了,只是吩咐人將這兩名蠻族人弄到後頭,關押起來,以備後用,之後又轉過頭來吩咐顧十一道,
“你們去一趟……白女那裡,她要起卦,卜一下這次的吉凶,會暫時從法陣裡脫身出來,你們過去替她守上一刻鐘……”
“是!”
顧十一雖不通陣法,但也知曉那六甲御獸的陣法,當中間多出來的人就是主持法陣之人,那甚麼白女即要主持法陣還要跑出來算甚麼卦?
顧十一心裡疑惑可是面上卻是不顯,只是裝做突然腦袋短路一般,一拍腦門兒道,
“哦,對了……那白女是在哪處的法陣裡呢?”
那黑袍人有些詫異的看向他,
“你怎得了……連這也忘記了,前頭不是給白女壓過陣角麼?”
“這個啊……哈哈……是麼……”
說罷顧十一胡亂拿手一指,
“這不是想起來了麼……就在那邊……”
她指了東邊,黑袍人白了她一眼道,
“在北邊兒……”
北邊,顧十一立時想起她跟燕兒來時,見到的那皮膚蒼白勝雪的女人,看來應該是她了,點了點頭道,
“知曉了!”
當下忙拉着狐狸往北邊而去,她是怕被人認出自己妖身來,離着遠了些,才駕起妖風快速飛向了北邊,只沒有飛多久,後面便有人追來了,卻是前頭那說話的黑袍人,他一見顧十一渾身上下那滾滾妖風的樣兒,當時就變了臉,
“我就覺出你不對勁兒了,原來是假冒的!”
說到這裡,伸手入懷,看那樣子不是掏法器就是想掏甚麼傳消息的東西,顧十一哪裡能給他機會,只是二人隔着遠,想過去也是晚了,卻是一伸手將那通玄靈鏡取出來,鏡面衝着那人一照,一道白光閃過,那人立時慘叫一聲就從半空之中跌落下去,顧十一早有準備,忙追過去將人給揪住了,衝着那捂着臉慘叫的黑袍人笑眯眯道,
“你說說你,何必呢……若是不追出來不就沒這一番禍事了!”
說罷,一拳頭砸到了對方的腦門兒上,那人吭也不吭一聲便昏死了過去,顧十一將他渾身上下用妖力封住,再往那藥園子裡一扔,這才領着狐狸去往北邊的密林之中,果然見到那六甲御獸陣之中,有那白得瘮人的女子在,女子見了二人眉頭一皺問道,
“怎麼這麼晚纔來?”
顧十一這回決定少說少錯,只是板着臉,應了一句,
“有旁的任務,纔剛覆命,便趕來了!”
那白女也不好多問,只是吩咐一聲道,
“你過來……守着陣眼之處,只要令得陣法之中的陰氣不外泄,撐上一刻鐘,我便會回來的!”
“是!”
顧十一一臉恭順的上前去,那白女從陣眼之中一跳出,顧十一便跟着跳了進去,又白女一指一旁的狐狸道,
“你過來,幫我起卦!”
“是!”
狐狸看了顧十一一眼,後者給她一個見機行事的眼神,於是跟着白女轉入了密林的深處,到了一塊大青石上盤腿坐下,白女伸手一翻掌取出來了一塊龜甲,扔給狐狸,吩咐一聲道,
“你……滴一滴精血在上面……”
狐狸有些懵,拿手一指自己,
“我?”
那白女有些不耐煩道,
“讓你滴你就滴,廢話那麼多!”
“是!”
狐狸只得依言用自己的指甲劃破了手指,將那鮮血彈在了龜甲之上,再雙手奉上龜甲,
白女點了點頭道,
“放在這裡……”
她一指自己的膝頭前,狐狸依言上前放上龜甲,只那白女卻是萬萬想不到,自己不過就是微眯了眼一個沒看到,狐狸那雙手一翻,卻是將那龜甲換成了一塊石頭,放在了她的面前,白女這元嬰期的修士,一點兒沒有瞧出來破綻,反倒是伸出一隻手來,自己也擠了一滴鮮血在那石頭上面,口中念念有辭着,狐狸立在一旁垂手而立,看着她對那一塊石頭唸完了咒語之後,並指一點在那石頭之上,石頭立時瘋狂的旋轉了起來,白女見狀嚇了一跳,
“這是甚麼卦像?”
狐狸心頭暗笑表上不動聲色,白髮擡頭看了他一眼,有些狐疑,想了想吩咐道,
“你……再滴一滴精血在上面……”
狐狸一臉的不情不願,只白女雙眼就是那麼一眯,
“怎得……你敢抗命?”
狐狸忙擺手,
“小的不敢!”
就是怕您老人家待會兒受的刺激更大!
於是狐狸又滴了一滴血在那石頭上面,白髮也擠出了一滴精血滴上去之後,又開始念念有辭,這一回不用她念完了,那龜甲突然咔嚓一聲,從中間裂開了,白女大驚,
“怎麼會這樣?明明出發前我還卜過一卦的……”
龜甲破裂,這是凶兆啊!
大大的凶兆,這是天道不許我們入侵蠻荒麼?
可爲何出發前那一卦卻是上上大吉,萬事大吉,功成名就之像!
白女那是百思不得其解,卻不想那邊法陣出了事兒,顧十一做了這北邊六甲御獸陣的陣眼,她雖說是外貌化了黑袍人,可她內裡乃是如假包換的真靈,她不是修鬼道的鬼修,身上沒有陰氣不說,還一身的陽剛之氣,與陰氣那是相剋相沖的,她一入陣眼坐定,只不過片刻的功夫,這陣裡的陰氣便開始翻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