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李紅兵和張揚已經關於布萊蒂諾家族近些年地資料蒐集到了很多,打印出來供嚴明瀏覽。
嚴明翻看着那些資料,一樁樁一件件布萊蒂諾家族製造的血案、人口失蹤、非法侵吞商業資產、控制交通運輸、買賣婦女、販毒,甚至還有控制娛樂圈的事蹟。
嚴明不得不歎服這個家族的能力和想像力。真是隻有他們想不到的,沒有他們不敢幹。而那個瓊尼布萊蒂諾,就是西爾維的堂弟。
堂弟?嚴明注意到這個信息的時候,對這個瓊尼更感興趣了。這個人,不會像白戰天一樣,以黑馬之姿統領家族吧。按說掌家人一般都要考慮到長幼,年幼者掌家比年長都難度再大,也說明能力更強。
可是,這麼個強大的人,如今也是衆叛親離啊,他的堂弟帶着一幫人要害他吶。哈,看他怎麼辦吧!
嚴明心裡冷笑。
轉眼禮拜六就到了,嚴明讓李紅兵第二天上午開輛車到教堂後門外面等着他。趁着天黑,嚴明以他超常的視力潛進已經悄無人聲的教堂裡。
神父想必做完禱告已經睡了,嚴明摸到祭壇下,尋了個比較舒服的地方,躺下來。他要等明天瓊尼在祭壇前接受神父的洗禮時,控制他,帶走他。
這個夜裡,嚴明沒有睡覺,而是進入冥想。他集中精神讓神識處於內海,將能量收束成球,在身體裡遊走幾周。
到達米國以來,連番的變故讓嚴明精神一該不能放鬆,特別是方文靜還在嚴明看不見的地方,不知道處境如何,這格外讓嚴明焦灼。這幾天他都不曾調整過內息,只覺身體裡每個細胞都像乾涸已久,渴望着內力調動着神識來滋潤。
祭壇是教堂最神聖的地方之一,這裡除了神職人員,不會有別人過來。而此時,神父早已沉入夢鄉,這個地方這個晚上對於嚴明來說,是安全的,他可以心無旁騖的調整自己的身體和精神,以應對明天的行動。
當第一縷陽光透過彩色玻璃窗照射進來,嚴明睜開了眼睛,他覺得身體輕盈,精神充沛,渾身的肌肉都好象在跳動,等着隨時暴發出能量。
嚴明聽到神父起牀的聲音,他在小屋裡走動,又出來到旁邊的洗漱室洗漱,之後又清潔祭壇。有人進來了,神父跟那人打招呼,是來幫忙打掃教堂的人。之後,悉悉索索的聲音響了很久,還有神父跟那人有一搭沒有搭的聊天。那人把自己的煩惱說給神父聽,神父開
解他,讓他相信神在天上看着呢,自己做事合乎神的指示就好了。
嚴明聽着想笑。神不過是人創造出來的虛無,可是他又反過來控制着人。在法律約束不到的地方,神對人起着他有限的約束作用。可悲的是,這個神的給力,就像在國內法律對一些官員的作用一樣,約束力只對那些貧窮而善良的人有效。
外面漸漸嘈雜起來,終於,嚴明聽到多輛汽車停在教堂門口的聲音,然後是腳步聲向四面散佈開來。應該是瓊尼的保鏢們佈置安保工作了。
又過了一會兒,腳步聲坐教堂門口一直響進來,應該是瓊尼帶着人進來了。
這個教堂不大,在布萊蒂諾家族控制的區域內,還有一座更大一點的教堂,大概是因爲瓊尼總來這裡,所以普通民衆做禮拜比較少到這裡來,都去另外那所大教堂。
嚴明從布幔縫隙往外看,打頭的那個人身材高挑瘦削,深棕色的頭髮,面部輪廓分明,臉頰和下巴留着淡淡的鬍子茬。
正是瓊尼,李紅兵和張揚收集的資料裡,就有瓊尼不少照片,近照遠照,各個角度,都有。所以,嚴明不會認錯。
跟着瓊尼進來的人也不多,都各自坐在比較靠後的座席上,瓊尼坐得比較靠近祭壇。這樣好,嚴明想,這樣方便他行動。
等衆人坐定,神父登上講壇開始佈道,聲音平緩清晰,迴盪在空落落的穹頂。要不是嚴明現在精神十足,估計他會被神父這種聲音催眠。
嚴明又從布幔的縫隙裡看看外面,瓊尼和他的隨從們,都端正跪在座席前,雙後相合,低頭傾聽。
之後,是讚美耶穌、祈禱。當瓊尼靠近神父進行懺悔時,嚴明出手了。
他伸出右手,發出積蓄已久的能量,連連點中跪拜的幾個,包括神父和瓊尼,都被嚴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倒在地。
嚴明竄出去,扛起瓊尼順着祭壇後面的迴廊跑到後門,把門輕輕打開一個縫。幾個保鏢正徘徊在外面。
嚴明再次出手點倒他們,扛着瓊尼奔向李紅兵停車的地方。
李紅兵的車就停在不遠處,一直也在凝神注意着這邊的幾個保鏢的動靜。當他看見那向個保鏢忽然倒地時,就知道嚴明出來了,立刻發動了汽車。
嚴明扛着個人跑過來,李紅兵馬上把車開過來,接了嚴明,一溜煙的開走了。整個過程不過兩分鐘。
轉出街角,嚴明就讓李紅兵不要開太快,免得太引人注意,也會引起交警的注意。李紅兵聽從了嚴明的建議,開着車在車河裡悠悠往前晃。
這是一個天氣晴朗的週末,城區的人耐不住燥熱,都趁着天還早晨天氣還涼快,往郊外去過週末,所以路上的車很多。
出了教堂那條街,嚴明也鬆了口氣。只要他們不知道是誰掠走了瓊尼,他就不怕他們會怎樣。
李紅兵把開回酒店所花的時間,比他趕過來時多了一倍,他見嚴明神色輕鬆,自己緊張的心也放鬆了下來。
車開進酒店的地下車庫,嚴明沒下車,而是把瓊尼弄醒了。
“嗨,夥計,你知道我是誰嗎?”嚴明直接用英語跟瓊尼打招呼。
瓊尼剛從昏迷中醒來,完全不知道狀況,他眼神發直地看着嚴明,“你是誰?”
“我是神州人,我叫嚴明。”
“神州人,嚴明。我怎麼在這兒?”瓊尼神志清醒得算快,竟然這麼快就發現這個環境有點陌生。
“我把你綁架了。”
“綁架?你不想活了嗎?你知道我是誰嗎?”瓊尼的思維越來越清晰,嚴明很高興他能有效地溝通。
“我綁架了你,當然知道你是誰。不過,你知道西爾維布萊蒂諾嗎?”
“是西爾維嗎?他終於耐不住性子,向我動手了嗎?”瓊尼說話有氣無力,但是說得很清楚。
“你知道他要對付你?”嚴明覺得有趣了。
“當然,不然我這個老大怎麼當下來的。”瓊尼的語氣裡還有點驕傲。
“可是你已經栽了,你落進我手裡,是西爾維派我來的。也就是說,你落進西爾維手裡了。你這個老大當到頭了。”
“呵呵呵。”瓊尼笑了,“如果我活不了,西爾維也活不了。如果我失蹤了,西爾維必死無疑。”
“你這麼厲害?”
“那是,他西爾維不過是個命令的執行者,都有人追隨他。我當了這麼多年老大,當然也有忠誠的手下。哼哼,西爾維這個白癡,又愚蠢又貪婪,我早防着這一天了。”
嚴明沉默了一會兒,又說:“如果我不再服從西爾維,而把你作爲籌碼,你猜我能得到什麼?”
“呵呵,你大概會得到幾張鈔票吧,呵呵。”
“鈔票?哈哈哈,你太自信了吧!”
“是嗎?”
“你看,我把你從教堂劫持到這裡,你猜我是怎麼做到的?你的人爲什麼沒有追來?”
嚴明有趣地看着瓊尼的臉色慢慢變得蒼白,又強制自己恢復平靜。
“西爾維給你開了什麼條件?”他現在知道眼前這個漂亮的年輕人的厲害了。這個看上去傻里傻氣的亞洲小帥哥,能從他自認爲十足安全的環境中把他劫掠至此,而且除了前座一聲不吭的那個司機,並不見有其他援手。
“呵呵呵。”嚴明輕聲笑了,“說說你能開給我什麼條件吧!”嚴明往車後座上一靠,擺出個舒服的姿勢,好象在享受這聲談判似的。
瓊尼狠狠地盯了嚴明一眼,“不管他開給你什麼條件,我都給你五倍報酬。”
嚴明側着頭看着瓊尼,但笑不語。
瓊尼又想了想,“好吧,我把我的財產分你一半。我擁有布萊蒂諾家族產業的百分之二十二,分你一半你將擁有布萊蒂諾家族產業的百分之十一,那將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即使你每年只分到紅利,也足夠你今生無憂了。”
嚴明看他心疼如割肉般的表情,心裡一動,問他:“你在對神父懺悔的時候,說你最近的罪過,是沒治好一個小女孩的病?”
“是啊,她是孤兒院裡的孩子,那家孤兒院是我用私人收益資助的。那個小女孩,我幾年前就認識她了,是個聰明可愛的孩子。今年還送她上學了。可是,誰會想到,這麼一個不幸的孩子,剛背上書包沒幾天,就查出得了癌症。我給她找了最好的大夫,可是她的體
質太弱,沒撐到手術,就離開了我們去了天國。”
說到這裡,瓊尼揉了揉眼睛,嘆了口氣,“你說你不需要錢,只要你的朋友,真讓我羨慕。我爲了坐上家主的位置,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個遍。你看我現在,除了錢,什麼都沒有。”
嚴明倒是聽得一愣,好吧,不得不說,這個瓊尼能打動人,他已經被他打動了。如果讓他在西爾維和瓊尼之間選一個的話,他一定選瓊尼。
這個人有愛心,同情弱小。但他又不做爛好人,他爲了豎立威信,在家族裡手腕狠辣,令人望而生畏。
嚴明笑了,“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其實我對你的錢沒興趣,我只想要一個人。”
瓊尼真想吐口血三升淹死眼前這個人,開玩笑,老兄你開得玩笑差點把我嚇尿了啊。
“要一個人?誰?”只要不要我的錢,你想要誰都行,哪怕要我老婆,我也把她送給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