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靈狐獻禮,百狐朝拜

明秀剛剛生了孩子,按理說還不能出門吹風。不過無垠大世界中,本來就因爲靈氣充裕而導致大部分凡人身體素質偏好。更別提她生了孩子之後,有黃劍丘提供的丹藥溫養身體,她如今倒是也能出門。

見何生進屋,明秀抱了孩子,便和黃劍丘出了門。

一行三人很快就到目的地,空地之上燈火通明。何元見明秀幾人到來,當下便拄着柺杖迎了上去。

黃劍丘實力放在那裡,雖然他平時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仙家手段,使用最多的就是凡塵俗世的武功。但何元畢竟自己就是修過仙的人,隱約之間,他還是能看出黃劍丘的幾分不凡。

“黃公,恭喜您老喜得外孫。”何元笑道。

黃劍丘和明顯對外的時候,一直是以父女相稱。那黃茂,自然就是黃劍丘的外孫了。

黃劍丘笑眯眯的,平時一代宗師的範兒也消失了幾分。

“哎呦,我看看這孩子。”何元摸着白鬍子,向着明秀的懷裡看去。

明秀單手抱着嬰兒,輕輕掀開蓋着嬰兒臉的透氣小紗布。這是孩子出生以來第一次見外人,她做的很小心。

何元藉着火把的亮光,看到那嬰兒竟然面容細嫩白秀,一點兒也不似孩子剛出生皺巴巴的模樣。當下心裡驚訝的同時,嘴中卻誇獎道:“好漂亮的小子,長大了,咱們村裡的小姑娘怕是都要被迷上了。”

明秀望着嬰兒,輕聲笑了笑。

而後,就是送祝福的環節,也是今晚的重頭戲。全村德高望重的老者一個個上前撫摸一下嬰兒的面頰,而後送上一句吉祥話。

以往別家的嬰兒降生,請來的老者一般都是一兩個。但黃茂則不同,因爲黃劍丘的關係,全村的村老幾乎都來了。

這也是有講究的,村老祝福之後,誕生新生兒家庭的人隔日必須要給村老家背去一隻豪豬作爲答謝禮。

豪豬一般是小牛犢一般大小,渾身長着堅硬的黑刺,性情暴躁,是很難狩獵到的獵物。

整個村子,大概也是隻有黃劍丘有這樣的大手筆,可以不懼的請來全村的村老。

不過在黃劍丘心裡,卻依然覺得對不起這孩子。若是黃家還在,孩子頭次出門見客,豈會是如此寒酸?這般天賦,怕是天材地寶早就源源不斷被送到這孩子的身邊了。

如今,真真是委屈了這黃家唯一存留的血脈嫡子了。

黃劍丘心裡感慨着,他是黃家遺老。即使黃家不復存在,但黃家曾經的榮耀黃劍丘是死也放不下的。

“我也要看,我也要看。”有孩子開始叫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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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神秘的新生兒,纔不過出生就被這般重視,自然引起村裡那些皮猴子們的注意。

孩子下手沒輕沒重的,孩子各自的父母們趕緊拉住了自家的孩子。其實對於黃劍丘明秀等人,河莊村的人一直對他們是既感恩又懼怕的。

何元笑呵呵的,最先摸了摸小嬰兒的臉頰,送上祝福的話。而後,一個個村老上前,笑着送上各自的吉祥話。

小半個時辰之後,在最後一位村老的吉祥話說完之後,整個村裡人猛然開始大笑起來。

下面,就是真正的宴會時刻了。

孩子們奔向餐桌,胡吃海塞的抓着那些早就眼饞了很久的食物。大人們拿着小刀,歡聲笑語的切着被烤的香噴噴油滋滋的獅虎獸大腿。

大概是突然笑鬧聲一下就驚醒了熟睡中的嬰兒,在他哇的一聲哭出來的時候,明秀不免有些心慌。

她第一次當母親,唯恐照顧不好孩子。孩子一哭,她總是手忙腳亂。只是才哭了沒幾聲,小嬰兒卻是突然破涕爲笑,小手揮舞着顯得很愉快。

“爹,您看,茂兒在笑呢。”明秀讓嬰兒抓着自己一根手指,笑道。

黃劍丘俯過身去看,果真看到孩子笑的十分燦爛。一個新的生命,鮮活的稚嫩的,就這麼擺在黃劍丘的面前。

黃劍丘突然覺得自己一顆被仇恨佔據的心竟然有了軟化的跡象,他開始明白,這孩子不止是因爲他是黃家的血脈而被他保護,更是因爲這是一個多麼可愛的生命。

“爺爺抱抱?”黃劍丘放鬆了肌肉,期待的看向明秀。

明秀一笑,小心的把孩子遞給黃劍丘。黃劍丘笨拙的抱着孩子,只是那滿臉的笑容卻讓人知道這個老頭現在很開心。

何元在一旁靜靜的看着,突然心中一動,望向自己的孫子。他當初被絕仙道,整個人頹廢了很長時間。後來回到河莊村,心中始終不甘。

只是今日,何元突然覺得凡塵一世,其實未嘗沒有不好。

“爺爺,爺爺,我給你拿酒了。您悄悄喝,別被我爸給發現了。”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跑過來,偷偷給何元拿了一壺酒。

何元現在年紀了,喝酒對他身體不好,平時家中的孩子們就特別注意不給他喝。偏偏何元就好這口,以前借酒消愁時喝習慣了。別看他在家中一言九鼎,家中兒子和兒媳婦沒人敢忤逆他。但惟獨喝酒一事,卻被管的死死的。

何元摸了摸孫兒的頭髮,突然大笑起來。

他何元一生,風風火火闖過仙道,也敗在仙道之上。年輕時熱血,中年時頹喪,到此刻,竟然到今日方纔頓悟。

他生於此,也該葬於此。

哪一日閉眼,他何元也應該是大笑離。仙道之路本就艱難,將來若他何元走在黃泉路上,必當有一顆灑脫的心忘記前世恩怨。

“爺爺,您怎麼了?”小孩懵懂問道。

何元一口氣喝盡了酒壺之中的酒,笑道:“無事,無事。澤兒,你自己去玩吧。”

何澤應了聲,便歡鬧着想着他的小夥伴們跑了過去。

“我觀村長剛纔心緒清靈,可是有所感悟?”黃劍丘這會兒已經把孩子交給了明秀,上前幾步道。

何元自從被斷絕仙道之後,他的心境就一直被蒙上了一層塵埃。若非他修爲全無,他在修煉之時早就身死道消了

可近日,困擾他多年的問題終於一掃而空,靈臺更加清明。若是他還能修煉,剛纔那番頓悟,修爲早就上了一個大臺階。

“今日我能得此機緣,也是要多謝黃公了。”何元笑道。而此刻,他整個人像是年輕了幾歲似的,原本蒼白的頭髮竟然變成了灰白之色。

即便修爲全無,但心境的突破還是煥發了一些何元的生機。如今的他,至少平白的增加了五年壽命。

黃劍丘但笑不語,兩人此刻倒是頗有些朋友的味道。剛打算一起喝一杯酒,卻猛然聽有人喊道:“村長,村長,村口發現了很多狐狸!!”

今晚熱鬧,但必要的防備也不能少。因爲河莊村是靠山而建村,時常會發生山中野獸誤闖到村中的情況。

這會兒,今夜執勤的兩個村民急忙忙跑了過來,語氣也有些慌張。

熱鬧突然戛然而止,婦女們馬上喚回自己的孩子來到自己身旁,而男人們則紛紛拿起自己平時狩獵的武器。

“區區幾隻狐狸,敢來河莊村鬧事,真當我們河莊村的男人們都是廢物了不曾!”男人抹了一下嘴邊的油膩,怒道。

村人最記恩怨,今夜黃劍丘家新生兒大喜,自己又白吃了人家的。此事有狐鬧事,自己豈能當縮頭烏龜?

“對,我們去看看!”立刻有人附和了起來。

黃劍丘對着衆人微微點了點頭,目光微冷,卻是領頭向着村口走去。

村中身強力壯的男人人,則具是浩浩蕩蕩的跟在其身後。婦女則帶着孩子,小心回家躲藏。

明秀猶豫了會兒,剛打算還是先回家去,卻感覺懷中的嬰兒扯了扯自己的頭髮。

“茂兒,你想讓爲娘跟上去?”

懷中的小嬰兒笑了。

明秀有些爲難,她怕出去要是碰到打打殺殺的,傷到了孩子怎麼辦。只是她一擡腳要離開,懷中的孩子就表現出要哭的樣子。

最終,明秀一咬牙,急匆匆跟着黃劍丘而去。到村口,明秀從人羣之中擠了上去,頓時目瞪口呆。

只見村口外的空地之上,領頭一直白狐很是人性化的蹲着,而它的嘴巴之中,卻是叼着一枚鮮紅的果子。它之後,密密麻麻不少野狐探出腦袋,一臉好奇的看向衆人。

“這...這是怎麼回事?”何元望向最先發現狐狸蹤跡的村民,不解道。

“我也不知道,我們本來在巡邏的,這些狐狸就自己冒了出來。我們試圖驅趕,可我們一上前,狐狸就往後退。我們一回去,它們就又上來了。”

明秀驚叫了聲,這不是那日她誕生下孩子之後,半夜偷偷來送靈果的白狐嗎?

“嚶嚶,嚶嚶......”白狐小心翼翼上前幾步,向着明秀看去。

黃劍丘護着明秀,雖然他沒感受到白狐的惡意,卻依然小心謹慎。

此時,明秀懷中的小嬰兒又笑了,白嫩的小手作勢抓向白狐。

明秀神色動了動,微微推開黃劍丘,試探着獨身一人上前了上去。何元等村人,見此剛要說話,卻被黃劍丘給攔了下來。

在離還有幾步的時候,明秀慢慢蹲下了身體,白狐警惕的走向明秀。最後來到明秀的身前,白狐嚶叫了幾聲,把嘴裡叼着的紅色果子放在了地上。

小嬰兒卻雙手撲動了起來,顯然是要去抓白狐。明秀一陣擔心,就怕白狐獸性大發,咬了孩子。

不過顯然她擔心的事沒有發生,白狐顯得很溫順,最後更是蹭蹭了嬰兒的臉頰才緩緩退去。

“嚶嚶,嚶嚶嚶嚶......”白狐退走之後又叫了幾聲,那些野狐突然一隻只躥了出來。它們的嘴裡,竟然都叼着一些東西。大部分是果子,卻也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野狐心智不高,它們認爲最寶貴的東西不一定都很珍貴。

很快,村口前的空地之上,堆滿了一堆的東西。最後一隻野狐很肥,它在嘴中拖着一隻厚重的破鞋,費力的向要把它放那堆禮物的頭上。

它做的很吃力,中途甚至還陷入在了禮物堆中。

白狐此刻極度的感覺到了丟臉,毛茸茸的爪子捂住了眼睛,發出了一聲丟臉般的嚶嚶叫聲。

“白狐獻禮!?”村民可不會去笑那隻肥狐的搞笑,他們只是震驚的望向明秀懷中的嬰兒。

有此異像,這孩子怕是不凡。

肥狐終於從禮物堆爬出來之後,白狐鳴叫了聲,衆多狐狸開始小心的往後退去。只是退到了草叢之中後,白狐竟然猛然四肢扣地,如同朝拜一般,對着明秀所在的方向跪拜了下去。

白狐身後的衆多野狐相互望了望,也是學着白狐樣子叩拜了下去。

“百狐朝拜,這孩子怕真是了不得了!”村人心裡頭幾乎同時升起這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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