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說的好:打狗還得看主人!
向流明如此不將自己放在心上,說不得,自己只能換種方法,來喚起向流明對自己的注意了。
這麼想着,蕭勉從巖晶飛舟中提溜出了向無忌,一把掐住了向無忌的脖頸,將之懸在半空,形似上吊。
“向前輩!這回咱可以好好說話了嗎?”
“無忌!?你!蕭勉!你竟敢公然囚禁我落花谷弟子?”
乍見向無忌落入了蕭勉手中,便是向流明,也臉色大變。
“叔父!救我!他就是個瘋子!快來救……”向無忌話到一半,蕭勉手指動力,掐斷了向無忌的求救聲,正對着向流明,蕭勉苦笑道:“真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你這話什麼意思?還不快快放了無忌!”
“晚輩不過是就事論事!向前輩你向在下的靈獸下手,脅迫在下的義妹,如此行徑,讓人齒寒!”
“這……”眼珠一轉,向流明瞥了眼青菁和葉青果,冷哼道:“你說那是你的靈獸就是你的靈獸?你說那是你的義妹就是你的義妹?空口無憑!我家無忌,卻在你手中!你一個五行門弟子,公然囚禁我落花谷弟子,這是五行門想向我落花谷宣戰嗎?還是你肆意妄爲?說不得,本老祖今日要替你那早死的師父,好好教訓教訓你這目無尊長的狂妄小輩!”
言罷,向流明神識盡展,氣勢陡增。
看那架勢,還真有大打出手的意思。
蕭勉本還不願和落花谷撕破臉皮,畢竟落花谷是牽制丹丘生的最好靶子。
只是向流明言辭間,犯了一個忌諱——冷凝玉!
向流明和冷凝玉,本就是一對宿敵。
當年冷凝玉在世時,向流明沒少在她手底下吃虧。
其後造化弄人,冷凝玉死於大天劫下,向流明卻踩了狗屎運一般,成功渡過了大天劫,成就了元嬰老祖。
在向流明心目中,冷凝玉,早已經成爲了過去。
但在蕭勉心目中,冷凝玉,卻永遠不容侵犯!
目光一寒,蕭勉將手中的向無忌隨手拋飛。
下一刻,悍然出擊,不宣而戰。
一道道冰魄神光,在蕭勉身邊不斷形成。
等到向流明意識到情況不妙時,蕭勉身邊的冰魄神光,已經達到了一個驚人的數量。
心念微動,數之不盡的冰魄神光凝聚成了冰魄神光劍。
近千枚冰魄神光劍,將向流明困在當中。
伸開右手食指,蕭勉輕輕一點。
冰魄神光劍,化成了一道道冰光,攻擊向向流明。
此時的向流明,哪裡還敢有絲毫僥倖?
想那冷凝玉全盛時期,也不過就是同時凝聚十數把冰魄神光劍,就足以將向流明追殺地上天入地。
如今的向流明雖然成就了元嬰,但要同是面對那近千枚冰魄神光劍,還是頗有些力不從心。
更何況經過向流明的試探,蕭勉的冰魄神光劍,比之冷凝玉的冰魄神光劍,不光數量更多,威能也更大。
每一枚冰魄神光劍,幾乎都相當於一把初階法寶飛劍!
這小子!
他哪裡來的如此龐大的真元?如此精純的神識?
不等向流明想個明白,他已經淹沒在了一片冰光中……
眼看着半空中那個不住飛旋的巨大冰球,蕭勉不動聲色,這不過是第一波攻勢,說是熱身,也未嘗不可。
向流明,就算再怎麼窩囊,畢竟是一個元嬰老祖。
蕭勉可不相信:如此輕易,就能擊敗向流明。
果然!
漸漸地,一片冰光寒氣中,透出一絲五光十色。
蕭勉見之,神色一動。
高階法寶飛劍?
有點意思……
向流明動用的,正是——五光十色劍!
一把高階法寶飛劍,還真不入蕭勉法眼。
但是考慮到南越州的修行氛圍,再結合尚書生和萬天風的情況,蕭勉還是對落花谷的財大氣粗,有了新的瞭解。
這也並非壞事!
至少,這樣蕭勉從落花谷上榨出的油水,會更多……
漸漸的,冰光中的五光十色,越來越盛。
便好似有一朵凌寒盛開的花朵,要破冰而出。
蕭勉深吸口氣,化成一道冰光,衝擊上去。
不光是《風雷九策》,便是《冰火九如》,蕭勉也瞭如指掌——此時動用的,正是冰之九如。
舉手投足間,便有刺骨冰寒凍結虛空。
一拳一指,盡是冰光。
那五光十色劍,好不容易有些盛開樣子,卻被蕭勉一番拳腳相加,再度打壓下去。
在蕭勉的牽引下,由近千枚冰魄神光劍組成的巨大冰球,漸漸縮小,冰球中心處的壓力,漸漸增強。
若是向流明想不出應對之法,便只有冰封一途!
此時的向流明,頗有些騎虎難下。
早知道蕭勉如此難纏,他纔不會和對方死磕呢!
可惡!
自己好歹也是噹噹元嬰老祖……
等等!
元嬰?是了!
這小子就算再怎麼厲害,也終究不過是一個金丹修士,只要我動用元嬰,還不是手到擒來?
此念一生,眼見自己的五光十色劍不堪重負,向流明猛一咬牙,悍然動用了元嬰出竅之術。
任憑那些冰魄神光劍的攻勢如何密集,對於元嬰而言,都是擺設!
流光過處,向流明的元嬰,出現在蕭勉面前。
對於這一幕,蕭勉早有預料。
不等向流明的元嬰發動攻勢,蕭勉這邊,已經拋出了一根冰藍色的石柱,四柱神石之一——北冰柱!
只是北冰柱的攻擊目標,並非向流明的元嬰。
化成一道冰光,北冰柱一頭砸進了那個巨大的冰球中。
一聲怒吼,從冰球中心處傳遞出來。
正是向流明!
想那北冰柱,乃是一宗名副其實的天才地寶。
雖然是天生神石,卻又得天獨厚的帶着冰屬性靈能。
至冰至寒不說,更是至堅至硬、至猛至重……
向流明的怒吼聲發出來之前,蕭勉分明聽到一聲“咔嚓”似的斷裂聲,先一步傳出了冰球。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什麼東西,被北冰柱砸斷了!
“可惡!蕭勉!你竟敢毀我飛劍,我與你不死不休!”
向流明這麼怒吼着,卻始終無法擺脫近千枚冰魄神光劍的圍攻,如今蕭勉這邊有北冰柱相助,向流明卻斷了五光十色劍,此消彼長,向流明能夠自保就算不錯,哪裡還能脫困?
向流明唯一的希望,便是那出竅的元嬰!
面對向流明的元嬰,蕭勉確實沒有有效的手段!
只因爲,蕭勉還不想徹底抹殺向流明……
如今五行門和落花谷的局勢,變數便是向流明!
一旦向流明有個好歹,以落花谷谷主向流清的精細,十有八@九便會改變和五行門公然叫板的戰略方針。
屆時,沒了落花谷來牽制丹丘生,指不定又會生變。
蕭勉雖然有些手段,卻全是不死不休的殺手鐗。
此番出手,蕭勉只是憤恨於向流明對自家師父不敬。
既然沒打算要了向流明的老命,蕭勉自然不會暴露自己的底牌,免得來日真要用了,讓敵人早有防備。
只是如此一來,蕭勉不得不在向流明的元嬰面前,落荒而逃……
小小的元嬰,追殺得蕭勉上天入地。
蕭勉固然沒有殺心,向流明卻並非沒有殺意。
尤其是在蕭勉動用北冰柱,將向流明視爲心頭肉的五光十色劍砸斷之後,向流明對之蕭勉,欲殺之而後快。
只是無論他的小小元嬰怎麼努力,也無法稱心如意。
陡然金光一頓,元嬰停止了繼續追殺蕭勉的無謂舉動。
不過指甲蓋大小的小臉上,浮現起一抹濃重的陰笑。
蕭勉見之一驚,下一刻,更是神色陡變。
只因爲向流明的元嬰,放棄了蕭勉,轉而攻向葉青果。
不管向流明是真的要將葉青果趕盡殺絕,還是想借用葉青果來引誘蕭勉上鉤,蕭勉都不得不做出反應。
明知是個陷阱,蕭勉也不得不跳!
哼!
不開眼的老鬼,看來本少下手到底還是輕了點!
再說那元嬰遁速,幾與光同。
任憑蕭勉將萬向飛輪的速度催發到極致,也不過就是和向流明的元嬰遁速相差彷彿,卻再難更進一步。
眼看着向流明的元嬰就要擊中葉青果,眼看着葉青果看向自己的決絕目光,蕭勉心火升騰,殺心暗動。
殺!
下意識的,蕭勉舉起右手,朝着向流明的元嬰劈砍過去。
一股玄之又玄的奧義,從蕭勉心底升起,在他右手中指、無名指和尾指上縈繞一圈,噴涌而去。
蕭勉後知後覺,猛然驚醒。
已經衝擊到葉青果面前的那尊元嬰,卻突然通體一顫。
不等它對葉青果動手,小小的元嬰,竟是分成了兩半。
一條左臂,從元嬰上脫離開來,分崩離析,消失不見。
遭此劇變,那尊元嬰,呆立在葉青果面前,不敢妄動。
元嬰受創,遠比神識或是肉體受創更加嚴重。
一個不慎,可能就是萬劫不復!
再說別小看那條左臂的斷絕,小小元嬰,本就是向流明一身修爲的凝結,那條左臂,便象徵着向流明一成修爲。
沒有三五年的靜修,絕難恢復。
就算向流明閉關三五年,能不能恢復,還是兩說……
就趁着那尊元嬰不敢輕舉妄動的空隙,一道紅藍雙色流光過處,葉青果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下一刻,紅藍流光出現在了青菁面前。
蕭勉將青菁和葉青果護在身後,審慎得打量着那尊斷臂的元嬰——雖然那條左臂是蕭勉切斷,但蕭勉也不明所以。
仔細回想,恐怕只有一個解釋——三清法劍!
那股玄之又玄的奧義,恐怕就是蕭勉精研數十年卻不可得的無上神通秘術——三清法劍!
“你!到底是誰?”出奇的,受了元嬰重創的向流明,反倒是冷靜下來,森然質問:“怎能行此逆天之舉?”
按理說,能夠傷害元嬰的,唯有元嬰。
以金丹境界,是斷然無法傷害到元嬰的。
向流明所謂的逆天之舉,便是因此而起。
“向前輩!您雖然是前輩高人,但是晚輩還是不得不說一句——您不過就是固步自封的井底之蛙!”高深莫測的這麼說着,蕭勉話鋒一轉:“於南越州而言的逆天之舉,在中州修行界,不過是尋常罷了!那些萬年大教、聖地傳人,哪個辦不到您口中的逆天之舉?不是此舉逆天,而是您無能!”
本來對於向流明的疑問,蕭勉無須解釋也懶得解釋。
但是轉念一想,他還是不想太過驚世駭俗。
“向前輩!咱們可以好好說話了嗎?”
“……”
看着好整以暇的蕭勉,向流明發現他越來越看之不透。
“你待如何?”
“也沒什麼!晚輩只想告訴向前輩三件事!第一、火雲嶺晚輩要了,還請前輩割愛!”不等向流明表態,蕭勉繼續說道:“作爲回報,晚輩答應:不干涉五行門和落花谷之爭!”
說着話,蕭勉主動解除了冰魄神光劍的圍攻。
向流明,召回了元嬰,一臉凝重得看着蕭勉。
“哼!你身爲五行門嫡傳弟子,如何置身事外?”
“這就不勞向前輩費心了!”
“……,第二件事呢?”
“向無忌此子,飛揚跋扈,不可一世,實在配不上我家小師妹,還請向前輩勸勸貴谷主,死了這條心吧!”
“你!”
“不光如此!晚輩的第三件事,也是有關向無忌!”言辭間,蕭勉摸出一塊玉簡,拋給了向流明。這塊玉簡,正是之前向無忌簽字畫押的百萬上品靈石欠條。即便是向流明,看到這張鉅額欠條,也是大吃一驚:“這……荒唐至極!”
“白紙黑字,向前輩不會是想抵賴吧?放心!這塊玉簡,不過是副本,正本還在晚輩手中!”
“你這是敲詐勒索!別說是區區一張七階符籙,便是八階靈符,也不用百萬上品靈石吧!”
“這怎麼說呢?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怪得了誰?”異常謙虛謹慎的,蕭勉的話,卻不留餘地:“百萬上品靈石!三天之後,送來此處,如若不然,休怪晚輩親自登門去討債!”
“你!你還敢去落花谷撒野?”
“晚輩曾經去過魔影峽,那裡風光獨好!只不知你落花谷,比之他魔影峽,孰勝孰劣?”
蕭勉這答非所問的一句話,噎得向流明作聲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