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一瞬間,包括三大金丹在內的所有人,都因爲那一聲“且慢”停下了腳步,不是因爲自願,而是因爲無奈。隨着聲浪的傳播,龐大的元嬰威壓在一瞬間覆蓋全場,即便是文瀾等人也感到身軀宛如承受了神山壓頂一般的壓力,動彈不得。
“阿彌陀佛!”
恍惚間,一聲佛號響徹全場,攪動了齊志齋那一聲“且慢”造成的嫋嫋餘波,現場衆人齊齊打個冷戰,恢復過來。
便在這時,一身灰袍的齊志齋出現在大堂上。
文瀾、道典、空聞神僧,三大金丹聚在一起,將傅青珏保護的嚴嚴實實,同時三人都是神色凝重的盯着齊志齋。
“素聞空聞大師的佛門‘獅子吼’神通已然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今日一聽,果然不凡!”
齊志齋看向三大金丹的神色也頗有凝重,雖然以他元嬰老祖的身份,要打敗甚至是擊殺三大金丹都不是不可能之事,但三大金丹代表的並非他們本身,而後他們身後龐大的三大教,即便再借給齊志齋一個膽,他也不敢公然對抗三大教,只因爲,三大教乃是萬宗原乃至南越州當之無愧的主宰!
萬宗城中流傳着一句話:你可以得罪三大宗門,因爲還有萬宗原在;你可以得罪九大流派,因爲還有三大教在;但你如果得罪了三大教,恭喜你,可以考慮離開南越州了!
萬宗原就好比鐵打的營盤,九大流派就好比流水的兵,百年河東百年河西,成百上千的大小流派你方唱罷我登場,堪稱是異彩紛呈,也因此,每一代的九大流派看似風光無限,但其實骨子裡還不如三大宗門來的強盛。三大教就不一樣了,整座萬宗城的籌劃和建造便是由三大教聯合完成的,自萬宗城佇立於南越州大地上以來,三大教就把持了萬宗原最高的話語權,近萬年的傳承,龐大的資源,完善的修煉體系,無不彰顯着三大教在萬宗原乃至是南越州至高無上的地位!
也因此,即便是元嬰老祖齊志齋,面對三大金丹的嚴陣以待也不敢掉以輕心,三大教的無形威壓可見一斑。
“齊宗主,你要是有事相商,大可以登天門、上神山,找我儒家尚師、無量觀青丘老祖或是天龍寺的降龍、伏虎尊者都可以,如此以元嬰威壓震懾全場,齊宗主好大的威風!”
文瀾說這話時,一臉的義正詞嚴,便是他身邊的道典和空聞神僧,也都是神色不善的盯着齊志齋。齊志齋聞言臉色一陣難看,陰晴不定的變幻良久,這才朝着三人抱拳行禮。
“三位道友言重了!都怪齊某一時魯莽,還望三位道友海涵一二。”齊志齋這話一出口,現場隱隱響起了一片輕噓聲,以堂堂元嬰老祖的身份向三位金丹修士低頭,齊志齋這臉可算是丟大了。便是金狼,也不由緊咬鋼牙,憤恨得低聲嘟噥:“奶奶的熊!真是丟人!丟人丟到北荒大草原去了……”
金狼這話雖然壓低了聲音,但他的嗓門本來就大,雖然不足以傳遍全場,但他旁邊的蕭勉等人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丟人丟到北荒大草原去了……
這句話,險些讓蕭勉等人憋出內傷。
只是還不等幾人多傷一會兒,現場的氣氛因爲齊志齋的一句話陡然變得森寒起來。
“諸位!齊某人之所以留下諸位道友,實在是有一樁公案要當着各位道友的面公之於衆,還望諸位道友作爲見證!”
這麼說着,眼見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齊志齋深吸口氣,從靈獸袋中召喚出一頭黃甲披身的穿山甲靈獸。蕭勉和丁開山見之相顧駭然,因爲那頭穿山甲赫然便是當日從蕭勉的冰魄指下逃生的靈獸,齊白衣的靈獸!
齊志齋此番邀請諸方勢力齊聚役獸流駐地,果然是早有預謀!
“三大教的管事修士都在場,正好給我齊某人做個見證,給我役獸流做個見證!”這麼說着,齊志齋陰厲的目光不自覺的瞥了瞥不遠處的蕭勉和丁開山,兩人只覺得渾身一僵,心膽俱裂,卻又作聲不得。虧得齊志齋很快就轉移開了視線,指着場中那頭穿山甲言道:“此獸乃是犬子齊白衣的靈獸,日前重傷逃回役獸流,犬子齊白衣卻下落不明,齊某人動用搜魂秘術,這才知犬子已然被奸徒殺害,死無全屍!”
一言既出,滿堂俱驚。
一驚於齊白衣之死,二驚於齊志齋之言。
有機敏者更是從齊志齋如此興師動衆、處心積慮的舉動中,看出了更多的端倪,恐怕,今日到場之人中就有那害死齊白衣之人吧?只不知是誰這麼大膽,竟敢殺那齊白衣!
如此看來,今日之事還遠遠沒完,或者說纔剛剛開始呢!
不顧衆人的各懷心思,齊志齋已然伸手朝着那頭穿山甲一指,無形勁風灌入穿山甲腦門,就見那穿山甲渾身一顫,全身鱗甲齊齊倒豎,口吐白沫,雙目渙散,宛如行屍走肉。
與此同時,一方靈幕在穿山甲頭頂拉開,畫面初時模糊不清,宛如水波一般抖動片刻之後,終於漸漸凝定清晰。
就見靈幕上齊白衣立在半空,他的一條黑色靈蛇已然被一團五色劍光絞殺成了三十二斷肉末,而後又是兩道冰光閃過,一道洞穿了齊白衣肩膀上的白羽靈禽,一道正好擊中穿山甲,卻因爲穿山甲靈獸渾厚的防禦力而沒能成功。
衆人看到此時已然是心驚肉跳,等到那道金黃色的拳光出現時,不少人更是驚呼出聲,再見那道拳光正面轟中齊白衣,乾淨利落的將齊白衣轟成兩段時,衆人反倒鬆了口氣。
總算完了!
這麼想着,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別有深意的看着蕭勉和丁開山,便是他們身邊的衆人,也都有些不敢置信。
方纔從穿山甲腦海中搜魂而得到的畫面雖然不可能如同鏡像,但也足夠讓在場的人認出誅殺齊白衣的人是誰了。
“丁開山,沒想到你膽子真不小啊!竟然敢聯合外人殘害我萬宗原九大流派的嫡傳弟子,真是膽大包天!”率先發難的不是齊志齋,卻是白蓁蓁,說這話時,白蓁蓁的目光卻並沒有看向丁開山,反倒是一瞬不瞬的盯着蕭勉,就聽白家的三小姐頗有些扼腕得言道:“蕭兄!小妹一直以爲你是明事理之人,沒想到竟然……,哎!或許你是有苦衷的吧?”
白蓁蓁這番話看似是在幫蕭勉開脫,實則是坐實了蕭勉一拳轟殺齊白衣的嫌疑,算得上是幫倒忙了。
蕭勉聞言苦笑不已,只是還不等他出言辯解一二,齊志齋已然轉過身來,正對着蕭勉和丁開山,怒目相向。
這一次的元嬰威壓可就不是泛泛了,乃是專門針對蕭勉和丁開山兩人洶涌而來,丁開山幾乎是一觸即潰,站立不穩,單膝跪地,蕭勉雖然沒有倒下,卻也是渾身顫抖,口不能言。 щшш▲ttκan▲¢ Ο
明眼人一下子便看出,齊志齋這是打算快刀斬亂麻,不給蕭勉和丁開山任何開口辯解的機會了。
蕭勉兩人身邊的荊楚、趙元禮等人想出手相助,卻不知該從何入手;白蓁蓁、白錦堂等人,則是幸災樂禍,恨不得上去踩上兩腳;至於其他散修,全都作壁上觀,靜看好戲。
文瀾等三大金丹目光交錯,而後不約而同得蠕動嘴脣,顯然是在向齊志齋傳音。齊志齋眉頭微蹙,淡淡的瞥了三大金丹一眼,而後又仔細打量了蕭勉一番,目光吞吐,陰晴不定,方纔三大金丹或警告或提醒,無一不是告誡他不可妄動。
這姓蕭的小子,莫非還有什麼別的來歷不成?
便在齊志齋拿捏不準時,一個宛如洪鐘似得聲音響徹全場。
“齊志齋,你小子他孃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有本事衝老頭子來,拿你的元嬰威壓欺負老頭子的徒孫,算什麼本事!?”
伴隨着這聲怒吼,一枚玉鋤從天而降,砸碎了大堂的屋頂,直朝着齊志齋頭頂飛去,竟是充滿殺機。齊志齋怪叫一聲,再也顧不得壓迫蕭勉和丁開山兩人,反身落荒而逃。
虧得那玉鋤雖然來勢洶洶,卻並非死纏爛打,逼退齊志齋志後,玉鋤便轉而飛到了丁開山頭頂,玉質流光翻轉之下,丁開山站起身來,周身舒泰,渾然不見之前的壓迫之感。
其中一道玉光灌注在蕭勉身上,蕭勉只覺得一陣輕鬆,之前的疲憊不堪一掃而光,不由多看了那玉鋤兩眼。
玉鋤已現,玉鋤老祖必然親臨,哪裡還用蕭勉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