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直到回到自己的靜室,蕭勉還是驚疑不定。
“以身煉劍!想不到你們這個修道的末法時期,竟然還有這等心性純粹的劍修,難得啊!可惜啊……”
“以身煉劍?難不成荊楚竟是和當初的武烈陽前輩一般,以自身的精氣神,重煉了無殤劍?”
“又有不同!武烈陽,是單方面強化了星磁神劍,而荊楚,正如他所言,是同化了無殤劍!”眼見蕭勉似懂非懂,鬼頭索性挑明:“從今往後,無殤劍和荊楚將是一體雙面,無殤劍即是荊楚,荊楚即是無殤劍,劍在人在!劍亡人亡!”
“這……,難不成是我那天的一番話,誤導了荊楚?”
“倒也不能說是誤導!畢竟你說的也沒錯,但凡是有形之器,註定有毀滅的一天。荊楚就是由此開悟,這纔將無殤劍的靈性,融入了己身神魂,從而形成了身劍合一的現狀。你也不必太過擔心!無數年前,也不是沒有人這麼修劍!而且只要能成功,這些劍修無一不是絕世劍聖!只是……”
“只是什麼?”
“無殤劍已然虛化,再也不可能進行任何物質層面的強化了!然則荊楚便是無殤劍,荊楚強則無殤劍強,要想不斷提升無殤劍的威能,便需要從荊楚身上下功夫……”沉吟片刻,鬼頭好生言道:“我欲將《萬毒纏身咒》中抽取一些篇章,編成一篇《纏金咒》,送於那荊楚,你覺得如何?”
“《纏金咒》?有何功效?”
“《纏金咒》,可以讓荊楚的肉身不斷地吸納金屬靈材,增強無殤劍威能的同時,也可以增強荊楚的肉身!”
“如此好事,有勞鬼老了!”
“先別高興得太早!《萬毒纏身咒》乃是上古巫族煉體秘術,能不能編篡出《纏金咒》還是兩說,便是得到了《纏金咒》,修煉時的痛苦,可絲毫也不遜色於你煉體之時啊!”
“……,我相信荊楚!”
“也罷!我也是看在那小子修劍之心如此執着的份上,這纔想幫他一把,且盡人事、聽天命吧……”
“多謝鬼老!”
此後,鬼頭自顧自得去搗鼓那《纏金咒》。
蕭勉沉思一番,倒覺得如今荊楚的狀況,未必就是壞事,若真有《纏金咒》相輔,荊楚的成就倒也不可限量。
搖了搖頭,蕭勉專注起自己的修行。
此番進入天下城以來,蕭勉幾乎是馬不停蹄的在修煉《萬毒纏身咒》,蕭勉不光重煉了噬靈指,還修煉了萬毒指。
於煉體一脈上,蕭勉的進度已經是有些超前了。
也正因此,蕭勉打算好好修煉一下其他兩脈。
煉神一脈倒還好說,左右不過是苦修《分魂離魄大@法》。
練氣一脈上,蕭勉一遍一遍的淬鍊着自己的真元,同時,不斷地精煉着自己的五行神光。
於閒暇時,蕭勉甚至會取出《三清聖經》,仔細端詳。
忽有一日,蕭勉心中一動。
從白玉飛天佩中,蕭勉取出了一卷古籍。
看着微微泛黃的書面上,《玉清聖經》四個小字,蕭勉的神色充滿了追思……
這卷《玉清聖經》,還是當日蕭勉第一次參加陵川坊市的拍賣會時,花費一塊下品靈石,拍得的拍品。
也正因爲這一卷《玉清聖經》,讓蕭勉和當時擔任拍賣師的書生結下了一段善緣。
這纔有了此後的古廟相救,也纔有了蕭勉的玄鋒劍。
若說這卷《玉清聖經》,是蕭勉修道以來最成功的一次投資,也未嘗不可……
蕭勉如今取出這卷《玉清聖經》,自然不光光是要追憶往事,還是想起了當日赤煉霞的一番無心之言。
那拍賣這卷《玉清聖經》的賣主,可是言之鑿鑿的,這卷《玉清聖經》,乃是他們家的家傳之寶。
當日蕭勉就留了個心眼,不想直到今日,纔有空閒來探究其中的奧秘……
深吸口氣,蕭勉慢慢的翻開了那捲《玉清聖經》。
起初,蕭勉還只是靜心默唸,漸漸地,便小聲朗誦起來。
“道氣之妙,其法至神。天地萬象,元氣所生,未有一物不由元氣而得自在。……得氣則存,失氣則亡。存者不可得死,亡者不可得生。氣有清濁,事有否泰。服清氣者活人,御濁氣者殺人。清氣上浮,濁氣下沉。清氣爲天,濁氣爲地。”
到了最後,蕭勉反倒是忘記了初衷,徹底沉浸在了誦讀《玉清聖經》那玄之又玄的境界中……
也不知過了幾天幾夜,也不知背誦了多少遍。
忽有一日,蕭勉渾身一顫。
“道雖存而能虛,身雖有而能無,能虛能無,乃名爲道。”
一言既出,蕭勉閉口不言。
整個靜室,陷入一片沉默。
唯有蕭勉自己的心跳聲,間隔良久,這才微微一跳。
一呼一吸,一收一放,清濁之間,蕭勉心生感悟。
《玉清聖經》中雖然一再強調氣有清濁之分,但蕭勉卻覺得,恐怕沒有字面上書寫的這麼簡單。
所謂清氣上揚、濁氣下沉,那麼這個人世間呢?
顯然,清濁二氣,絕非《玉清聖經》要描述的全部。
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蕭勉敏銳的感覺到:若是自己能夠把握到《玉清聖經》中超脫於清濁之氣以外的東西,或許就是他頓悟之時!
只是知易行難,蕭勉不得不慢慢摸索。
此後,足足兩月有餘,蕭勉竟是一無所獲!
若非蕭勉本就要打磨真元、血煉五靈劍,間或裡還畫些符籙,如此平白浪費了兩個月的工夫,實在是得不償失。
卻在這一天,胡馨兒敲開了蕭勉的房門。
“三小姐有事嗎?”
“怎麼?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啊?”一雙靈眸斜瞪了蕭勉一眼,胡馨兒俏生生的言道:“你莫不是忘了今夕何夕?”
“今天?今天什麼日子?”
“七月十五——中元節啊!”
“……,中元節就中元節,有什麼奇怪的嗎?”
“哈!敗給你了!你當然沒事了!可是我們胡家有事啊!今天是我們胡家祭祖的日子,等會兒,我那些姑奶奶就都要回來了。爺爺的意思是讓我來問問你們,你們是要留在……”
“不!不行!不行!你們胡家祭祀先人,我們這些外人留在這裡,總是有些不方便的吧?三小姐稍待!我這就走!”
“誒!你這人,要走也不用這麼着急啊……”
眼看着蕭勉逃難似得和自己擦肩而過,胡馨兒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心說我那些姑奶奶有那麼可怕嗎?
可怕!
當然可怕!
胡馨兒的姑奶奶,豈非就是一羣千年狐狸精!?
想想那赤媚,再想想那紫月兒,到底是未成什麼氣候,卻已經爲禍一方,能被胡馨兒稱之爲胡奶奶的,料來必定是一些七階化形大妖,蕭勉可不敢在她們面前隨意晃盪……
一個不慎,被那頭狐狸精盯上了,那可就是在劫難逃了!
出了胡家寨,見到荊楚三人,四人面面相覷,鬨堂大笑。
“咦?怎麼不見青丘前輩出來?”
“你傻啊!”笑看着滿臉不解的孔元仁,蕭勉調侃道:“那青丘老祖,本就是青狐化形。說起來,似乎一直沒聽說他老人家有什麼道侶啊?正好趁此機會,好好物色物色!”
“青丘前輩乃是道家太上長老,這……不太合適吧?”
“元仁兄!你還真把他的話當真了啊?”
卻是荊楚,點醒了孔元仁。
至於殷劍生,一直不聲不響。
當下,四人朝着天下城行去。
因着是中元節的關係,整個天下城,燈火通明。
還沒進天下城呢,四人的目光,就被圍繞在天下城城牆邊的一條大河所吸引,更準確的說,是河上的花燈。
放眼望去,那條白練似得大河上,星羅棋佈的放滿了花燈,粗略一數,怕不有上萬朵之多。
“乖乖不得了!這得有多少無聊人啊……”
蕭勉才這麼說着,陡然便感到一股敵意衝向自己。
循着敵意回望過去,就見一名不過是練氣期的小修士,正毫不掩飾的怒視着自己,滿臉憤懣之色。
難不成,是自己說錯什麼話了?
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蕭勉朝那小修招了招手。
“我且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哼!你這等無禮之輩,豈配知我名諱!”
“呦呵!修爲不高,架子不小!你倒是說說看,我哪裡無禮了?若是說得對,我便向你道歉,如何?”
蕭勉這話,不光讓那小修一愣,便是荊楚三人,也頗有些摸不着頭腦:區區一個練氣期小修,管他作甚?
“你真不知道這汨羅江的傳說?”
“汨羅江?這是汨羅江?”
這一下,蕭勉可真的來了興趣。
“……,你們是外鄉人?難怪了!”
當下,那小修說起一個傳說……
據說是數百年前,汨羅江中出現了一條黑龍,黑龍爲非作歹,偏又道行高深,竟是無人能治。
便在此時,有一名白衣女子,飄然而至。
那白衣女子,乃是一條白龍所化,與那黑龍相鬥,最後雖然成功的鎮壓了那條黑龍,白衣女子自己也是香消玉殞。
此後,原本漆黑的汨羅江,便化成了一條白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