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的繁華宏偉,早在十數日之前,葉風剛剛和何四德他們來到長安找蕭天鳳時,便已經見識體會過。此次隨着李家車隊再次出來,葉風還是覺得有些感慨,古代大都市內,那怕只是邊邊角角,沒發現一處,也總能給葉風帶來諸多新鮮。
睹景思情,葉風覺得自己有些想念父母,想念秦嫣、杏花姐和蘇情他們了,只可惜他這次來秘境之內,身上揹負的“任務”太重,短時之內,恐怕是不可能返回華國了。
再次見識到這長安宏景和長安城內的世態民情,葉風心裡也多了諸多感悟,感慨一番,已是過了半程街道,葉風與那車伕打了聲招呼,簡單請教了幾句駕馭車馬的基本功,便跨上了馬車,做起了一個臨時的車伕。
李夫人的馬車在前,李小姐的馬車在後,還有一輛裝載着那長安城守聘禮的馬車跟在最後,前面有家丁護院看路,後面有丫環婢女伺候,那武秀才處在兩車中央的位置,見到葉風駕車,也只是皺了皺眉,並沒有多說什麼,看來那三德子說的對,在那武教頭心裡,葉風功夫比他好,綜合素質高,雖是一個新進家丁,但威信儼然已經勝過其它家丁。
好在那福伯沒跟來,至少明面兒上沒跟着過來,否則見到葉風駕了小姐的馬車,非得吹鬍子瞪眼不可。
車裡就那李小姐一個人,沒有丫環陪着。
該怎麼開口。找個什麼切入點纔好,還是等着那李小姐從那城守家裡出來。回去的時候再說纔好。葉風心裡嘀咕着,知道那李小姐就在自己的身後,葉風心裡便突突直跳,彷彿回到了十六七歲懵懂少年時一般,這種患得患失的不自在感覺,令葉風坐立難安。
畢竟,這是他生平第一次主動去追求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幾乎可以說是與他並非同處一個時空乃至時代的絕美少女。一個身懷圖譜之秘,一舉一動時刻都會受到天玄宗監視的少女。
主動追求一個女人這方面的經驗與他的修爲顯然是成反比的,葉風對自己的實力充滿信心,但對於該如何主動去追求一個少女,信心卻實在是談不上有多大。
還好這車馬走的不快,留給了葉風充足的思考時間,那匹紅鬃大馬倒也聽話。見到換了主人,也沒什麼過激的反應,哧哧喘着粗氣,仰着頭走的歡快。
正猶豫間,車隊卻突然停了下來,葉風側頭一看。左前方是一座紅牆高門大宅,門口兩座青銅獅子,獅口大開,眼若銅鈴,氣勢非凡。再看那宅前門檐上橫着一塊紅木大牌匾,上書“範府”兩個金漆大字。龍飛鳳舞,襯托出這家府第主人的不凡。
原來不知不覺之間,竟然已經到了那長安城城守的宅前了。
對於這個正唐國的官階品制,與華國正史發展截然不同,葉風對此也是一塌糊塗,難以理解,不過按照華國古時的品階來勉強代入和推算,這城守一職,應該是三品官員,最大也不會超過二品以上,李夫人是宰相李司再之後,論官階的話,肯定在三品之上,自然要大過這城守不少,可惜李夫人現在只是掛個虛名,吃的是那李司再的老本,論起身份地位,已經大不如前,再加上想要順利離開長安城,最後一關過的就是這城守的關,正唐皇帝礙於天玄宗的壓力不會過分爲難他,但下面的官員顯然不會如此,就算最終不會阻攔她,但肯定多少會給她一些難堪,所以李夫人才會委曲自己,親自登門來退定。
這一點令葉風也倍感詫異,李家雖已失勢,但畢竟還是個大戶,家主親自帶着女兒來退聘的事情,仍是有些過格,照常理來說,只要託個媒婆來周旋即可,可她偏偏要自己來,足見這李夫人也是一個性子極強的人。
既然已經到了,那現在也不能再跟李小姐說什麼了,等回程的時候再說吧。
葉風回過頭,招呼道:“小姐,城守府到了,下車吧。”
車簾被一隻潔白如玉的素手輕輕的撥開,露出了李小姐那張冠絕天下的俏臉。
見到並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個車伕,而是先前那個剛剛入府有些與衆不同的家丁,李小姐先是一驚,緊接着臉上浮起一絲紅暈,卻也沒說什麼,只低聲的嗯了一聲,閃身從車攆上走了下來。
葉風跟着跳了下來,見那些丫環還沒有跟過來,突然湊到李小姐身邊,低聲道:“小姐,待會兒回去的時候,我想單獨與你說幾句話,希望你到時候不要覺得突兀,我要跟你說的事情,真的很重要。”
李小姐啊了一聲,不及反應,兩個丫環已經圍了過來,她瞥了葉風一眼,見他神色嚴肅,不似玩笑,心中嘀咕:“他要與我說什麼,這人倒也無禮膽大,竟然私下與那車伕掉換,難道真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說麼?”
前面李夫人已經下車,招呼了一聲,李小姐也不及多想,匆匆趕了過去。
葉風隨着那武秀才,將那些城守送來的聘禮統統搬了下來,與其它幾個家丁護院一起扛着,隨那夫人小姐進了那城守府。
剛一進府,卻見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迎面而來,左右跟着幾個隨從。這中年男人一身深綠色的官袍,袍上繡着一朵朵直徑約一寸大小的紅花,頭戴一頂金絲長冠帽,方臉長鬚,面白膚潤,氣宇不凡。
跟旁邊的武秀才一問,原來此人便是這長安城的政府一把手,除了軍務之外,掌控長安城大小事務的城守範西元。
見到李夫人,那範西元長作了一揖,笑道:“不知蓮夫人親自登門,有失遠迎,下官當真是失禮失禮啊。”招呼打完,眼神卻落在了李小姐的臉上。
蓮夫人是李夫人的官家封號,這李夫人本名姓秦,單名一個蓮字,嫁於李府後,被朝庭以名爲號,賜封爲蓮夫人。
葉風也是此時剛剛從武秀才口中問出這李夫人的本名與封號來,心中有樂,夫人這名字取的倒巧,若是在中間再加上一個香字,豈不就成了秦香蓮,她嫁給的那個男人雖然不是陳世美,也不是什麼附馬爺,但卻死的早,與那秦香蓮相比,倒是同樣的命運不濟。
李夫人回鞠了一禮,隨着那範西元進了正堂,葉風與武秀才他們限於家丁下人的身份,只能在院中等侯着。
葉風第一眼看到那範西元,尤其是看到他那副跟小白臉似的臉上長着的那雙桃花眼,心裡對這個範西元有種莫明的厭惡,總覺得此人不簡單,心計頗深,與那種心口不一的斯文敗類形象極爲符合。
這是一種直覺,隨着他修爲的不斷提升,他察言觀色的看人直覺,便會越來越強。
李夫人與李小姐與那城守在堂上談了些什麼事,葉風並不關心,他心中一直在琢磨着過後與李採雪碰面時該如何說,如何做。
正琢磨時,門外有人匆匆奔了進來,看打扮應該是這城守府的家丁,這家丁直奔正堂而去,還沒越過門坎,便已經高聲大呼道:“老爺,都督府潘將軍來了,現在已經到了府外了。”
這潘將軍也不知是何方人物,那範西元竟然拋下李夫人,從正堂急急的跑了出來,匆匆迎向府外。
葉風覺得奇怪,朝旁邊的武秀才問道:“武教頭,那個潘將軍是什麼人物,竟然能將這城守驚成這幅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