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一呆,隨即臉上帶着一絲歉意,對着彭靜言搖了搖頭。彭靜言也不追問,點點頭示意侍女可以離去。
隨着拍賣會的進行,天色愈加明亮,竟是在不知不覺中,就迎來了黎明。
這一夜,出現的東西可謂是五花八門,法器靈草不一而足,尤其是靈草,因爲遇見了蟲害,價格劇烈攀升。更是在拍賣中途,出現一株血菩提,引得築基老怪出手爭奪,最後以八萬靈石的天價,被陰鬼門的一位長老買去。
經過這拍賣的**,接下來又陸續出現幾件珍貴的靈物,有幾次吳昊都是忍不住叫價,但一看那火爆程度,只能感嘆靈石匱乏。
直到今天,吳昊才見識了什麼叫有錢,一兩萬靈石,幾乎大多數門派弟子都能拿的出來。要知道,外面的散修,可是不惜爲了幾塊靈石而大打出手。
這種因身份而產生的貧富差距,只能說物競天擇吧,畢竟散修幾乎都是差靈根無靈體之人,修仙也註定走不了多遠。
一直到第一縷曙光穿過雲層,一直假寐的衆築基老怪,才紛紛打起精神來,不約而同的看向擂臺。
這個時候,那老嫗也是嚴肅異常,把柺杖一收,整個佝僂的身軀,也是挺直了幾分。
“接下來的這件東西,想必各位築基道友都有所耳聞,如是,我也不拖泥帶水。”
老嫗說道這裡,手指上的戒指一閃,一枚光華流轉的靈丹,就滴溜溜的漂浮在空中。龍眼大小,通體血紅,卻是發出沁人的丹香,好似處子之香。
“血嬰丹”
一些築基期老怪,見到這枚血丹,眼睛都是**裸的露出渴望,神情是吳昊從來沒有見過的激動。
吳昊不由得錯愕,那枚血丹到底有何功效,居然使得這些築基老怪如此失態。
“血嬰丹?居然是這種陰毒的丹藥。”彭靜言看着那枚血丹,下意識的驚呼,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用手掩住朱脣。
“血嬰丹,不知是什麼丹藥?”吳昊用手摸了摸嘴角,隨意的問道。彭靜言仰頭看了吳昊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血嬰丹,乃是上古戰場流傳出來的一種丹方,只有大周皇族才知道,是一種禁忌之丹,煉製的手段十分殘忍。”彭靜言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禁忌之丹,是什麼丹藥?”吳昊自是看出了彭靜言臉上的不自然,心中對這枚血丹,更加好奇。
“血嬰丹,顧名思義,就是用嬰孩的精血,加以提煉,提取其中的精華,用來煉丹,效用是延長20年的壽元。”
彭靜言看着臺上的老嫗,好似看見了無數的冤魂,冷笑一聲說道,“你可知道煉製這樣的一枚丹藥,需要多少個嬰兒?四十九個,需要四十九個出生不到一個月的嬰兒。”
“這樣做是不是有幹天和,難道就沒有人阻止?”吳昊目光一閃,眼神飄忽不定,看向那些露出渴望的築基老怪,無一不是面發須白的老者,心中倒是多了幾分瞭然。
“阻止……這種延長壽元的丹藥,又怎會有人阻止。不過煉製這種丹藥的嬰兒並非沒有限制,必須是血煞之氣極重的嬰兒,所以此種丹藥的稀少程度,遠比你想象中得罪要少。”
就在吳昊兩人竊竊私語的時候,臺上的老嫗見那些壽元不多的築基老怪,都是鬥志昂揚的模樣,心中暗笑,聲音倏地傳了出來。
“血嬰丹,低價一萬靈石,每次加價不得低於一千,拍賣開始。”
隨着老嫗的話音落下,前排的一名老怪,馬上就叫價,“一萬五千靈石”
不過這名老怪的競價剛出,就被一道聲音打斷,“劉老怪,一萬五千靈石未免也太容易了,三萬靈石。”
吳昊看着聲音傳出來的地方,是一名兩鬢斑白,面色紅潤的中年老者,坐立的地方離剛纔叫價的築基老怪不遠,但這兩人周圍都是沒有一名弟子,身份昭然若揭,散修中的築基修士。
吳昊反觀那些門派中的築基修士,都是凝神靜氣,一副雲淡風高的模樣,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
血嬰丹就在散修築基修士的競價中,價格不斷攀升,在突破十萬靈石後,競價聲才緩和了下來。
但就在這時,一道從來沒有開口的聲音傳了出來,“二十萬靈石”。
聲音剛落,廣場之上都是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那人是誰啊,怎麼一下提高了這麼多的靈石?”
“哼,那可是浩然書院的長老,據說修爲在築基之中,也是厲害的存在。”
其他人聞言都是豁然開朗,浩然書院那可是傳承多年的大派,能夠面不改色的拿出這麼多靈石,也在情理之中。
“二十五萬靈石”
又是一道冷漠的聲音傳了出來,絲毫沒有在乎浩然書院,言辭中沒有半分退讓。
臺下的衆人,又是面面相覷,不知這一位老怪,又是何人,又有何身份。
“他是陰鬼門的長老,聽說二十多年前,有一位築基期修士的家族惹怒了此人,硬是被他一夜之間,滿門全滅無一活口。”
衆人都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心中卻是明白此人爲何不把浩然書院放在眼裡。浩然書院雖是傳承古老,但現在也多少有些青黃不接,日漸衰落。
陰鬼門成立的時間雖短,但卻是憑藉陰狠毒辣的手段,使得衆人風聲鶴唳,不敢招惹分毫,硬是在短時間內,快速發展壯大,一躍成爲和真言宗一樣的頂級大派,隱隱壓過其他四大門派。
“婥老怪,你陰鬼門這些年可是愈發肆無忌憚,門內弟子也是胡作非爲,當真以爲我們其他幾派怕你們不成?”
卻是浩然書院的那老者,面色一沉,看着陰鬼門的禿頭老怪,語氣不善的說道。
“桀桀”陰鬼門的婥姓老怪,陰森森的笑了出來,眼中閃過森森寒光,對着浩然書院的老者,語氣譏諷的說道,“你個胡老兒,說這麼多廢話幹什麼,拍賣本就是錢多者得,誰管你是那根蔥。若是不服,出去打一場便是。”
這禿頭老怪,毫不留情的奚落道,直氣的浩然書院的老者,面色緋紅。胸口也是劇烈的抖動,似乎內心頗爲不平靜。
“兩位,這裡可是拍賣會,若是有什麼私人恩怨,還請出去解決,勿要妨礙拍賣會的正常進行。”臺上的老嫗,看着兩人,毫無感情的說道,蒼老的聲音從喉嚨裡發出來,好似金屬間摩擦的聲音,尖銳刺耳難聽異常,但在其深厚的法力之下,蘊含有莫大的威壓。
浩然書院的老者和陰鬼門的禿頭老怪,都是冷哼一聲不再多說。
“三十萬”
就在兩人閉口的瞬間,另一個方向,也是輕飄飄的冒出了一句話,竟是又提高了五萬靈石。
吳昊卻是雙眼一凝,尋聲看去。出聲的人,是一個朽木般的老者,只是一眼看過去,就會浮現出一股暮氣沉沉的感覺,似乎這老者隨時都可能坐化。
看見這個人,車星倒是低聲說了一句,“金都老人,這個老怪物居然還沒坐化,這次恐怕就是奔着血嬰丹而來”。
這老人並非坐在木椅之上,反而是盤坐在石柱上,渾身氣息內斂,周圍的人絲毫沒有發現異常,絲毫不知道這是一尊築基老怪。
臺上的老嫗也是雙眼一縮,顯然對於這老怪十分忌憚,最初的那些散修築基,都是紛紛起身,對着老者一一施禮。
這金都老怪赫然也是一個散修,只是此人成名已久,早在十多年前,就隱身匿跡,外人都以爲此人坐化在某個不爲所知的密地。
如今此人現身,在座的衆修士都是一震,尤其是陰鬼門和浩然書院的兩名築基修士,都是眼神微眯,顯然和那老嫗一樣,對此人忌憚無比。
不過陰鬼門的人,想來無所顧忌,那禿頭老怪獰笑一聲,對着臺上的老嫗叫到,“三十五萬”。
浩然書院的老者,也是思慮過後,看着那枚血瑩瑩的血丹,一咬牙,對着老嫗叫到。
“四十萬”
此話一出,吳昊也是心絃一跳,這麼多靈石,就算是築基修士,恐怕也是肉疼不已。
果不其然,在浩然書院的老者開口之後,陰鬼門的禿頭老怪,明顯遲疑了一下,隨即臉色陰沉的跟了一句。
“四十一萬”
浩然書院的老者,也是眉頭緊皺,不願放棄。
“四十二萬”
“四十三萬”
“四十四萬”
轉瞬兩人就相互激爭起來,價格也是直逼五十萬靈石,讓周圍的一衆低階修士,看的瞠目直舌,有種不太現實的感覺。
就在陰鬼門的禿頭老怪叫到五十萬的時候,已然雙目微微發紅,顯然已經到了他心中的底線。另一邊的浩然書院老者,也是不甘的嘆息一聲,閉目不說話起來。
“六十萬”
忽的一道蒼老低沉的聲音,從石柱那邊傳了過來,竟是剛纔出過一次聲的金都老怪。此話一出,不僅禿頭老怪猛的向那老者看去,就連老嫗也是向那老者看了過去,雙眼微不可察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