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的真氣如同涓涓細流衝入鍾初的身體,很多傷口彷彿久旱逢甘霖,在真氣的滋潤之下慢慢完好。
左臂上那些節節斷裂的骨頭在慢慢復原,也慢慢重新接上。
右手卻已經爆碎,暫時葉暮也沒有能夠立刻讓他斷肢重生的能耐。
“這右手……”葉暮頗覺無奈地搖搖頭。
鍾初灑然一笑,黑臉上露出了一種以前葉暮沒有怎麼發現的灑脫與豪邁,在以前,葉暮還真是沒有看到這貨居然能有如此一面。
“話說,你孫子這半年跑哪去了,躲情債了?”鍾初笑呵呵,似乎滿不在乎地發問。
語氣一如既往地風騷淫蕩,就如同是之前的那段時間一樣。
“躲……什麼情債。”葉暮有點心虛,大聲道:“我行爲坦蕩,怎麼能被你如此侮辱?”
鍾初笑呵呵地說:“那你到底跑哪裡去了?看看你這頭髮,行爲藝術呀……不對啊,半年時間,怎麼能長得那麼長的?”
“一言難盡。”葉暮說了一句之後,心理略微平靜一些,轉而有點兒感慨地說道:“半年……原來已經半年了。”
“對啊,難道你不知道自己去了多久麼?”鍾初想到這些日子,大家都以爲葉暮已經死去,心裡也有些唏噓:“你一言不發就失蹤了,大家都挺想你的。”
“我也不知道去那兒居然?花費了半年。”葉暮的心中帶着幾分思索,想到了羅憫玥他們,也不知道這半年多以來。她們過着怎樣的生活。可曾經想到過自己?
“葉暮。”這個時候。葉暮突然聽到了葉國鋒的聲音,葉國鋒冷靜得很快,即便不是修道者,但對很多事情有着一種十分神奇的接受能力:“你能告訴我們,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嗎?”
一句問話之中包含着太多,但葉暮自然聽得清楚明白,葉國鋒的問話,也就是想問問葉暮爲什麼有這種實力。而這半年又去了什麼地方。
“那個人……”葉國鋒指了指倒在地上,橫躺在血泊裡的吳勳棋道:“他說親眼看你跌入了火山中,半年來我們一直在找你也找不到,但終究心理還存在一份念想,一直到他過來跟我們說那話,我們才覺得你已經死了,但你現在又重新出現……這裡究竟發生了些什麼?我們雖然是你的父母,但實際上什麼都不知道。”
聽到葉國鋒的話語裡多少有些怨懟,葉暮心中瞭然,的確。無論什麼人遇到這種情況,總不可能沒有半點芥蒂。葉暮本來想說孩兒不孝。但又想到這似乎是古裝電視劇的臺詞,就只能道:“抱歉,爸,很多事情都是我的不是,我的確掉到岩漿中,但存活下來了,也有一些奇遇,半年來都消耗在那個地方,至於其他的很多事情,我只能說我也是有一些奇遇,纔有了?今天的這些事情。”
葉國鋒點點頭,他看得出來,兒子也許不願意說太多,當然就算是他說得太多葉國鋒他們也不一定聽得明白。
周國芬卻趕緊讓葉暮過去看看,看着這一頭長髮,忍不住又是眼淚滿眶,右手帶着幾分顫抖:“我都沒有想過,還能再看到我兒子。”
“當然能看到,我又沒發生什麼事情。”葉暮故作輕鬆:“媽,放心吧,我絕不會出什麼事的。”
“看看你,頭髮那麼長,掉到岩漿裡,那到底受了多少苦啊?”
想到最開始掉到岩漿裡,自己渾身上下被寸寸燒焦的痛楚,葉暮止不住暗自打了個寒戰,口中卻說:“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受過什麼苦呢?”
仔細看,現在的葉暮,更帥氣了幾分,一雙眼睛裡比他離去時候還要更加迷人,似乎的確不像是受苦的樣子。
周國芬和葉國鋒對之前遇到的那些東西,尤其是對他們看到的那些飛天遁地的能耐,還心有餘悸,幾十年的世界觀被顛覆,不是那麼容易適應的,但現在聽到兒子不說,他們也只能忍耐下來。
“咱們先回家吧。”葉暮對鍾初說:“先回家,再說你手的事情。”
鍾初點頭。
然後,只看到葉暮指了指那個已經被砍斷手腳,血肉模糊的吳勳棋,這麼一個大活人,就那樣憑空消失不見。鍾初只感覺到似乎周圍有一種奇怪的波動,他以前沒感受過這種波動,更加感覺很是神秘……只是不知道葉暮幹了什麼。
“他去哪兒了?”葉國鋒驚訝地問。
“被我暫時收起來了,不礙事。”
“葉暮……”葉國鋒猶豫了一下,還是對葉暮說:“你是不是下手太狠了點,……他現在,手腳都被砍斷了,以後怎麼辦?你會不會被抓起來……”只不過,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葉國鋒居然覺得自己有些滑稽。
葉暮卻不以爲意地笑了笑:“爸,別想太多了,這個世界,敢抓我,抓得到我的人還沒出生呢。”說完這句話,一種傲然的感覺憑空而生,讓葉國鋒的話語只好重新吞嚥下去。接着葉暮又冷冷地說:“況且,他把鍾初打成這樣,今天我是絕不可能輕易放過他的。”
看着鍾初空蕩蕩的右臂,葉國鋒也不說話了,甚至有點後悔,懷疑自己剛剛那麼給吳勳棋求情會不會讓鍾初不高興,不過,吳勳棋也太慘了一些,葉國鋒真是有點看不下眼。他們一輩子生活在普通人的世界裡,也算是老實巴交地準備度過一輩子,怎麼可能會體會到葉暮他們那些殺伐果斷,甚至視人命如草芥的修真者心態?
鍾初也不以爲意,其實他心底裡也有點覺得對吳勳棋太狠了,儘管他對自己狠,但放到自己身上,對他也不是很能狠得起來。
“先走吧。”葉暮說完這句話,自己扶着母親先走,鍾初的大腿骨在剛剛葉暮的治療下已經接好,現在能夠步行,葉暮不可能御劍飛回去,只好讓他們等在這兒,到附近找了一輛車過來,拉到了葉暮的家外。
葉暮看着爸媽的萎靡神色,有些心疼,但他也知道葉國鋒夫婦身上發生的事情與自己絕對脫離不了聯繫,心中更是有些愧疚。
“肚子餓了吧?”周國芬想到兒子居然已經回來了,樂顛顛地去給他煮米線吃,雖然葉暮已經是金丹期,就算不吃飯也死不了,但聽到媽媽的話,想到不知道多久沒有碰到過的米線,葉暮也開始饞嘴起來,就點了點頭,然後,他對鍾初道:“剛剛我看了一下,你的修煉速度可真夠快的。”
不得不說,鍾初還真是有神一樣的修真天賦,這才過了半年多時間,他居然已經達到了築基期。
最關鍵的是,當初葉暮並沒有給鍾初修真功法,他這築基期完全是憑藉自己的摸索練出來的,光是因爲這個,幾乎相當於自創功法的實力,也當得天縱奇才四個大字。想到這些,葉暮心中感慨,卻沒有了太多的羨慕,想到自己,不過也就只是修煉兩年多的時間,就直接從一窮二白的身家煉成了金丹後期!
金丹後期,即便是在修真世界,那也已經步入了高手的行列。
一萬名修真者之中,可能纔會出那麼一二十名金丹期修真者。
而葉暮居然只用了兩年多的時光。
當然那,這中間又有很多的艱難險阻,也有特別多的奇遇。
尤其是這半年,時日推移,他真正遇到了太多事情。
“……我……”鍾初有些不好意思:“在你消失之後,我發現我的修煉速度越來越快,很快就有了那種真氣膨脹的感覺,丹田都快漲破了。那個時候你不在,我也只能自己摸索,幸好我運氣不錯,還摸索出了現在的一些修煉功法……就成了現在的樣子,感覺實力增長了太多,但也不知道正不正確。”
葉暮也不害怕鍾初驕傲了,笑道:“其實也還挺不賴的,你的修煉速度的確很罕見,不愧是我教出來的徒弟,雖然品行和長相差了點,但這方面還說得過去。”
鍾初大怒:“臥槽!我英俊瀟灑一表人才,你說我長相差?”
葉暮哈哈一笑,兩個傢伙從大一時候結下的情誼,其實也就是這麼開開玩笑,如果真的按照師徒論處,那也太煞風景了。
笑過之後,葉暮說:“等會兒我跟你糾正一下一些你的修煉辦法,另外,我會把你的真元的使用辦法告訴你。”葉暮想了一下還是用那種理論來說:“我看到你看一些量子力學的書,你應該知道人類的物理學的基礎搭建,而修真能力的使用辦法,也是那麼搭建推導出來的,我會把一些使用辦法的搭建傳給你……你自己慢慢學吧。”
說到這裡,葉暮也想起了他照樣給過這種東西的羅憫玥,只是不知道,羅憫玥現在學得怎麼樣了?葉暮的心中並不知道,也只能暗暗搖頭一笑,把弄明白的心思給藏起來,然後說:“不過,當務之急是治好你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