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子是天門派掌門的同一個師父的師妹,結丹中期修爲,名字叫做白淺。她在整個修真界名聲大得厲害,師父師兄都是大神人,自己修爲也非常高,誰見了都會退避三舍。只
有李冰冰這孤陋寡聞的,竟然從來沒有聽說過。
她與白淺交談片刻便覺得心中安定平和。
李冰冰不曉得爲何,對白前輩彷彿如對師父那般的信任。她那雍容的氣魄,高雅的姿態,溫柔的語調,彷彿是個天生就是讓人能夠產生好感。
白淺很是好奇李冰冰一個築基中期的女修士,爲何身邊沒有同門隨行。世道如此混亂,漂亮的女修尤其首當其衝。要知道,採補之術如今也很是流行,築基女修簡直就是大補丸,比大筆的靈石還讓人心動。
她哪裡經得起這位真人的善意溫柔,這麼一問原因,本來因爲先前分心的悲傷又洶涌的襲上心頭。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邊哭邊斷斷續續的說出實情的原委。
白淺這樣的前輩,當然見慣生死,當下便說道,“修真之路艱險,原本就是如此。就你剛纔,幸好那人不過是個吃丹藥吃出來的結丹,不然你未必能夠安然無恙。”
話雖如此,這麼些年,李冰冰出生入死無數次,當然曉得這個道理,只是心中仍舊悲痛,更多的卻是爲自己那一瞬間,安然接受保護而愧疚。
“白前輩,我明白這個道理,只是當時他護住了我,可是我並沒有挺身而出。”
白淺又冷靜的說道,“要知道,當危急來臨,人往往不會想那麼多。你師兄的修爲高。反應靈敏。如果再給你多一點時間,你會如何去做呢?”
李冰冰細細的思索了一番,頓時稍微釋然,如果能給她多一點時間,至少她有龍鱗衣和強悍的木靈氣,定然會全力護住師兄。
她將守靈從儲物袋中取出,撫摸着劍身道,“這劍的名字叫做‘守靈’,是楚師兄的本命之劍,取之守護之道心。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心繫修真正道,爲守護而生,爲守護而死。”
突然之間。那劍從她手中飛出,落到白淺的手中。
李冰冰頓時嚇了一跳,差點以爲白淺要奪走守靈。如果真是如此,拼了這條小命不要,也得劍在人在。劍亡人亡。
她純粹是多慮了,白淺只是想看看這柄劍罷了。
“傻姑娘,你不必驚慌,我怎會奪你心愛之物。我只是對楚池墨此人甚爲敬佩。他的名字我也時常聽說,據說是修真界中難得之人,心境純淨堅定。爲人極其正派。因此便想看看他的劍中的道心罷了。”白淺即刻解釋說道。
她將神識靈氣注入守靈,面色漸漸變得凝重,最後竟然坐到地上。閉上眼睛入定起來。
如此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白淺真人才睜開雙眼,面上露出極其動容的驚訝。
“楚池墨還真是個人物,如果不是如此早逝,想必將來的成就必然在我等人之上。恐怕又是個張幻劍似的存在。”
李冰冰一聽這話更是悲傷,眼淚滾滾。
白淺見狀。又急忙說道,“你且先不用太過傷心,我在此劍中覺察到沉睡的魂魄和神識。隱藏得極其之深,並非來自守靈本身的靈智。我從古玉簡上讀過,上古有修道之人,道心堅定者,即便是身體死亡,那份道心不滅,可將魂魄神識注入本命兵器之中。說不定,你師兄便是如此。”
如此一線希望,也讓原本心如死灰的李冰冰稍微欣喜起來。
她接過白淺遞過來的守靈,試圖用靈氣神識去探視,卻只有守靈本身的靈智。臉上頓時露出失望之色。她並不求能夠與師兄交談,只是想再觸摸他的魂魄罷了。然而這麼點小願望都無法達到。
白淺只得再爲她解釋,“魂魄神識隱藏過深,又在沉睡之中,修爲太低之人,無法感受得到。如若守靈能夠認你爲主,就可進入你的身體,以你的靈氣滋養此劍,長久下去,未必不能喚醒楚池墨。”
這番話說出來,李冰冰覺得頭頂的烏雲瞬間飄散。她對白淺真人感激莫名,恨不得跪倒在地,磕上無數個響頭。
話說白淺本來就是要去藏劍樓,兩女同路。李冰冰一掃先前的失魂落魄,恨不得一步就能飛到擎天峰,好與守靈套套近乎,無論如何也要將它收進體內,與逆天第二作伴。
她也顧不上那麼許多,厚顏的央求搭便車。登上白淺的飛行法寶,乃是一方錦帕,坐上去不但舒服而且速度超快。
有前輩相護就是不同,一路上行爲詭異的修士不是沒有,見是兩個女修在飛行,稍微試探一下,立刻覺察到白淺強大的威壓,如火燒屁股似的,馬上落荒而逃。白淺也懶得理會,大約是見得多了。要是個個都殺了,哪裡殺得過來。世道如此,也不便太過強求。
到了師門,李冰冰雖然可以憑玉佩直接進入,可是白前輩卻不能。兩人在山門口,吩咐守門的外門弟子前去通報了一聲。
天門派的大人物到訪,傳音符立刻去了理事真人那處。
沒過多久,只見禁制裡飛出一個白衣飄飄的美得天花亂墜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風飛流。
風飛流按下劍頭,風姿卓越的飄行過來,對着白淺真人規規矩矩的行了個晚輩的禮道,“不知白前輩到此,有失遠迎!”
他百忙之中順便給了李冰冰一個“我記掛你”的眼神,然後迅速的回到白淺這邊,恭恭敬敬的一直彎着腰。
白淺顯然與他是老相識,不過她修養甚好,懶得計較這人如此裝模作樣,“風師弟,你如今與我同爲結丹真人,無需如此客套。”
風飛流擡起身子,掠了掠擋住眼睛的髮絲,手勢純熟瀟灑,顯出無限風情。他微微一笑百媚生的說道,“那我只好卻之不恭了,多謝白師姐!”
李冰冰即便是心中煩悶異常,見到風飛流如此作態,竟然忍不住笑了。她對此人還算了解,越是這般胡鬧,就說明他與那人的關係非同尋常。
如若是個不相干的人,他一般都是一臉正色,神聖不可侵犯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