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太遠了!”
瓦雷德一邊這樣大喊了一聲,一邊重新抽出了短劍,拔出了長劍,斬,刺,挑——三招過後,仍舊保持前進姿態的三名獵魔人只覺得渾身劇痛,低頭一看,一個發現自己胸口破了個大洞,漆黑的暗能量不斷腐蝕身體,一個發現自己的心臟不見了,還有一個一低頭,便看到了自己的身上沒了腦袋!
的確是差的太遠了。和之前那個獵魔人與瓦雷德有攻有守,鬥了數十招不同,這三個獵魔人竟然連他一招都接不下來——然而,瓦雷德忽然間覺着身後風聲不對,同時那幾個傷了胳膊,這一會兒就沒出戰的吸血鬼軍官也是半聲。不,小半聲的驚呼——那大半聲還在嗓子眼裡。
瓦雷德馬上彎腰向前閃躲,緊接着如同之前那樣回身一斬。然而這第二次出招,對付吃過一次的對手可就不靈了!這一回不但沒有砍中人體的阻滯感,連與金屬劍刃交擊的感覺都沒有,完全的落空了。
那個獵魔人在瓦雷德轉身,對付另外三個獵魔人的時候,趁人不備撕碎了衣兜中的一張魔法卷軸,同時塞了一粒藥丸進到嘴裡去。之後就猛地站了起來,好像沒事人一樣向着瓦雷德殺了過去——在瓦雷德回身一斬的時候,先是向後退了一步,躲過長劍的攻擊範圍,緊接着便以更快的速度衝了過來。
瓦雷德又是一劍刺了過去,卻發現對面那人好像訊號不好的通訊水晶那樣。身上各處的毛糙。這一劍慣性的刺了過去,明明透體而過卻好像刺了個空一樣。
“殘像?!假的?!跑了?!”
瓦雷德只感覺胸口發悶,煮熟的鴨子竟然就這麼飛了。之後就聽見小巷外一片混亂,拔劍聲,悶哼聲,以及快速的奔跑聲。他馬上跑出去,就看見幾個吸血鬼軍官握着手腕。想必是受傷了。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是那個獵魔人,那個獵魔人竟然不見了!
“——不對!肯定沒跑遠!”瓦雷德心念一轉,馬上打開了巫術視覺。當時便看到那獵魔人的身影——一層包裹着特殊的魔法結界的身影。
“就在那裡!”瓦雷德眼看着對方奔跑如飛,想追稍微有些困難了——所以馬上抽出魔杖,一連串的冰箭就向着那個獵魔人射了過去。正好這個獵魔人聽到風聲不對。下意識的轉過頭去——她也是慌了神了,這種時候明明應該閃躲纔是。看起來這次不成功的突襲對她的打擊的確很大——
緊接着便是一聲慘叫。那獵魔人在最後關頭還是一偏腦袋,躲過了大半的攻擊,然而冰箭仍舊擦着她的肩膀和側臉劃了過去,在肩膀上留下了深可見骨的傷痕,同時她臉的左側也是一片血肉模糊。
“擊中了!”
然而還沒等瓦雷德採取下一步的措施。那慘叫着,被冰箭帶着跌倒的獵魔人竟然只打了個滾,然後就又爬了起來,速度不減的繼續逃亡——緊接着便在一個街角處消失了。瓦雷德一愣神,這才撒開了腿。沒命的追過去。然而仍舊晚了一步,追到那個街角處,他再一看,卻什麼人都沒發現……
瓦雷德鐵青着臉,回到了剛剛那個獵魔人被冰箭擊中的地方。他蹲下身。拾起一小塊凍碎了的肉末,然後又丟下。這幾塊肉加起來差不多有一百公克。再加點別的,都能湊一盤子肉菜了。沒想到那個獵魔人卻還是沒事人一樣跑了。
“或許是因爲冰箭封閉了傷口,所以沒有產生流血效果的緣故?”瓦雷德這麼自問了一句。當然也不可能肯定。
從這裡再得不到什麼答案的他站起來。而後一腳踩爆了那個獵魔人被打掉了的眼珠。轉過身,對着一衆不知道什麼時候圍過來的吸血鬼軍官瞪起了眼珠子:“真是,該死。”瓦雷德氣急敗壞。咬牙切齒的蹦出這麼一句話來。誰也沒想到。好好的一個閱兵慶典,到最後竟然鬧出了這麼個事情。這讓瓦雷德的情緒直線下滑。
“簡直不成體統,這事情傳出去的話,我這個邊境親王領的新統治者就要變成笑話了!”
看着緊繃着臉的瓦雷德,一衆吸血鬼軍官都低下了頭,不敢跟他對視。
當然,瓦雷德也知道,跟這些兄弟們吵嚷完全沒有任何必要和作用。那獵魔人的身手他也看到了。的確高的有些離譜。
“全城戒嚴,務必要找到那個刺客。”瓦雷德這樣下令道。
不過他也明白,那個獵魔人身手好到了一定程度。好像這等高手,要麼在軍陣上用人堆死,要麼就找一個比她更強的來。然而這兩個辦法全都不行。第一,這裡是城市而非平原,大兵團是無法展開的。第二……看這羣吸血鬼軍官的水平就知道了,整個邊境親王領能打的過她的,就瓦雷德一個人。總不能讓他整天整天的在城裡玩跑酷抓人吧?
所以,瓦雷德這一個命令,主要還是爲了自己面子上過得去,真正的作用不提也罷。
在下完了這個命令之後,看着一衆羞愧的無地自容的吸血鬼軍官,瓦雷德心中暗暗嘆氣。這一會兒他們的傷勢都已經被控制住了。那些被刺中,被正能量侵蝕的地方全都挖掉,之後一個黑暗復甦術施展出來,就能和沒事人一樣了。
也就在這時候,還留在小巷裡的四個吸血鬼軍官走了出來。看瓦雷德轉身看向他們,就連忙說:“領袖,那幾個獵魔人全都被殺了。沒一個跑了的。”
“嗯。”聽到這個消息,瓦雷德才覺得好了一點。緊接着看看左右,就問:“誰知道那個獵魔人是誰?區區一個人類,短暫至極的幾十年的生命,爲什麼就能強到這個程度?”
一衆吸血鬼軍官暗想:“你這是誇別人呢,還是誇自己呢?”也沒應聲。只有一個對獵魔人比較瞭解的站了出來,告訴瓦雷德說:“領袖您不必太介意。好像這個等級的獵魔人,在整個舊世界也不多見。通常,好像死的那幾個獵魔人,就算的上是極爲精銳的了。而跑了的那個,恐怕是整個獵魔人公會前幾位,甚至第一位的也有可能……至於她爲什麼這麼強……這個實在是不知道了。”
總共兩個星期的戒嚴,最終除了讓波爾溫斯特的民衆們怨聲載道之外,再沒能起到任何作用。本身統治基礎就很差,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恐怕會因此爆發民變。於是瓦雷德只好無奈的取消了戒嚴命令——當然,在這之前,分管各個城市的十六個兄弟就回去了。而瓦雷德也早已經乘坐馬車,去往主夫堡了。
不過在去往主夫堡之前,他還有一個地方要去。
黑火隘口。
在旅途上,瓦雷德仍舊在回味他與那個獵魔人之間的戰鬥。說實話,這是近幾年來,他所進行的最激烈的一場戰鬥了。在剛開始,並未用蠻力壓制對方,反而因爲對方的速度,自己略有些被壓制的時候,瓦雷德甚至幾次差點被擊中。說得再誇張一點,說他是“距離死亡擦肩而過”也不爲過。
“那個女人的速度快的如同閃電,出手有力,並且極爲狠辣……不過更讓我忘不掉的是她銳利的好像刀鋒一樣的眼神。我第一次見到,有那樣眼神的女人。一直以來我都不知道。原來女人真的生氣了,殺起人來比男人還要狠。只可惜,今後再也見不到這樣的景色了……因爲我剜掉了她的一隻眼睛……呵呵呵呵呵……”說到這裡,瓦雷德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就坐在馬車裡面,這樣自言自語。說着的話十句裡倒是有八句,和那個被他削掉了一隻眼睛的女性獵魔人有關。這讓坐在對面,抱着艾爾莎的瑪雅非常不滿——在任何女人面前提起另一個女人,如果對方還能滿意那就有鬼了。
“除此之外身材也不錯。四肢纖細,胸部也很挺,屁股也很翹……”
如果說之前還能說是以敵人的身份評價的話,接下來說的話就跟性騷擾沒什麼區別了。瑪雅撅嘴撅的跟鴨子似的。嗔怪着叫了一聲:“少爺……”
瓦雷德這才睜開眼睛,不滿的皺了皺眉毛。緊接着問道:“什麼事兒?”瑪雅這才面色一紅,吐了吐舌頭。卻不說是自己不高興了,只是指着窗外對瓦雷德說:“您看,黑火隘口到了。”
聽她這麼說,瓦雷德也探出了車窗外,只見到黑火隘口城門大開,一片車水馬龍的繁忙景象——裝載着糧食,布匹,鋼鐵和金幣的馬車源源不斷的從黑火隘口的另一邊輸送過來。作爲贖金,期望瓦雷德大發慈悲,能夠將他們的公爵康斯坦丁放回來。
事實上在此之前,他們就已經付出了足夠的贖金。只是在瓦雷德遇刺之後,他便借題發揮,指責對方不顧雙方條約,做出行刺的行動來。因而拒絕釋放康斯坦丁公爵。逼迫着艾維人又付出了一大筆金錢和物資之後,他這才意猶未盡的同意繼續執行這項條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