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瓦雷德這麼說,那個叫哈爾的走私商人猶豫了。和吸血鬼進行貿易是一回事兒,但是給吸血鬼做走狗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前者一般膽子大的就能幹,但是後者……那可不是哪個國家哪個國家的出賣,而是很有可能,將整個人類都出賣了。這給他的心理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瓦雷德看着他臉上恐慌,猶豫與失望的表情不斷變換,略微一猜想就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他忍不住冷笑了兩聲,不動聲色的給他施加了一個輕微的催眠魔法,之後用嘲諷的口吻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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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今天會變成這樣,你之前做什麼去了?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你弄來的屍骸,骨頭的下場是怎麼樣的。你販賣人類同胞的屍骸,給我們的死敵做成亡靈。這樣的罪惡是何等嚴重?退路早就被你自己弄斷了。你有想過,在莫爾的地獄裡,你會被判處什麼樣的刑法麼?火燒、油炸、凌遲、車裂……而且是永恆。你的靈魂會永遠處在無盡的痛苦之中,無法脫身。是永恆,永恆哦,你知道永恆的概念麼?”
“我……我只是……稍微做一點小買賣而已……不會,不會……”
聽瓦雷德這麼說,那個商人嚇得直接從座椅上跌倒。他也曾經道聽途說過一些有關死後的刑法。只是他正處於年富力強的時候,所以根本沒有多想。按照他潛意識的想法,死亡還是幾十年以後的事情,與其思考那時候的事,還不如多想想現在。
然而,就是這幾十年後,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這一回卻被這個小孩子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完完整整的呈現在他面前。這原本遠在天邊的問題,一下子就成了擺在他面前的恐怖。由不得他不害怕。
說真的,哈爾作爲走私商,走南闖北大風大浪也見過不少,死,他還真不是那麼害怕。但是死後無盡的折磨,這個他卻受不了……
“你不信?那要不要我現在就殺了你,然後讓你去地獄見識一下?”瓦雷德輕笑着掏出了他的短劍,輕描淡寫的搭在了走私商哈爾的脖頸上。
“不要!別,別——別這樣!求求您!千萬別這樣做!”
走私商哈爾一邊大聲哀求着,一邊手腳並用的倒退着向後爬過去。他已經完完全全的被瓦雷德嚇傻了……
於是瓦雷德很聽話的,將他手中的短劍收了回去。然後接着對他說:“那麼就算我不殺你又能如何呢?這個世界上有着無數的危險和意外。而就算你幸運的沒病沒災。幾十年之後,你壽命盡了,還是會死。這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你逃不掉的,除非……”
瓦雷德說前半句的時候,走私商哈爾的面如死灰,彷彿已經絕望了一樣。直到他聽到最後一個詞彙“除非……”的時候。他的眼中馬上燃起了極爲狂熱的火焰。連滾帶爬的撲到了瓦雷德面前,抱着瓦雷德的大腿喊叫着:
“我願意爲您效勞,伯爵——不,主人!我的主人!我願意爲您做任何事!只要您能告訴我怎樣擺脫死後的刑法,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瓦雷德一腳把他踢開。好像看着蟲子一樣看着他。然而走私商哈爾卻恍如未覺,仍舊連滾帶爬的撲到他面前——大腿是不敢抱着了,只是眼巴巴的看着瓦雷德顫抖着伸出雙手,哆嗦着嘴脣,好像在乞求着什麼一樣。那樣子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於是瓦雷德冷哼了一聲,接着說下去:“當然了,我當然有辦法。我們吸血鬼所研究的,就是如何從死神莫爾那裡奪取靈魂的魔法。我們可以將地獄中的靈魂奪走,甚至可以將生者轉化成半亡靈,永遠的活下去。想想看,一個有着亡靈一般永恆的壽命,並且可以像是活物一樣自由的享受的軀殼……這難道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人了麼?”
聽到瓦雷德這麼說,走私商哈爾的眼睛變得更亮了。在恐懼與狂熱之中,還多了一種名爲貪婪的元素。這一切都被瓦雷德看在眼裡。也讓他明白,他的這次行動完完全全的成功了。
於是他滿意的點點頭,笑了笑,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前提是有人值得我們這麼做。”
“明白——明白,我願意爲您做任何事!我對您的忠誠是絕對的!我將對您的奉獻也是絕對的!”走私商哈爾連連點頭。指天劃日的發誓。
“很好,那麼你就應該這麼做……”瓦雷德接下來交代了他的任務,在邊境親王領的各個領地發展眼線,提供情報。並且加大幅度的供給西爾凡尼亞所需的資源。而西爾凡尼亞方面,瓦雷德也會扶持他,拓展他的事業。以便讓他更好的爲自己服務。
在談論完這一切之後,瓦雷德感覺非常的滿意,看這個走私商也覺得順眼多了,已經從蟲子的等級上升到……上升到了狗。
在這之後又過了一段時間,瓦雷德又如法炮製,多收下了其他幾條狗。給他們分派了任務。以死後的恐嚇以及魔法提煉的成癮性藥品控制他們。花了兩年的時間好歹鋪設了一個遍佈邊境親王領的情報網。
說起來舊大陸雖然頗多科技和魔法上的創新。但是政治制度與總體生活水平,仍舊處於黑暗的中世紀時代。列國之中對於間諜的動用仍舊處於一個簡單落後的地步。以西爾凡尼亞舉例。儘管一些暫時旅居在人類各個國度之中的吸血鬼冒險家,一定程度上也充當了密探的角色。一些暫時定居在人類國度中的吸血鬼,所能起到的作用更大。
然而舊世界人類諸國的封閉,宗教狂熱以及遍佈各地的各個神祇的教團,還有四處遊蕩的獵魔人,持續不斷的血腥獵巫活動,註定了吸血鬼無法自由的活動。因此這些吸血鬼的密探受到的限制非常大。數量也不多。所以很多時候起不到必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