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沈爾的戒指

天色明瞭,半掩的車窗照進,落在少女的腿上。

沈爾攬着她一動不動,兜裡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西門妝驚醒,薄如蟬翼的眼睫顫了顫,微微啓開,入目便是三分陽光,有些刺眼。

“醒了?”少年溫潤的嗓音傳來,大手撓了撓她的耳發,隨即摸出了手機。

西門妝仰頭看他,削尖的下頜十分光潔,他一說話,薄脣就一張一合,尺度小,但是無端的誘人。西門妝看得愣了,直到沈爾掛了電話,垂眸向她看來,纔回過神來。

“怎麼了?”少年揚脣,輕笑。

西門妝扭頭,想起昨晚的事情,不由得面色一紅,爾後從他腿上下去,直接推開車門下了車。少年跟上,兩個人赫然出現在陽光下,站着這荒無人煙大的公路邊,西門妝向山上忘了一眼。

“沈爾,我要去宜城。”並非是因爲西門御讓她去,而是西門妝自己,真的想去。

少年含笑垂眸,道:“那就上車吧!堂小姐也要一起回去。”西門舞想得比較周到,她擔心西門妝這麼多年沒有回去,找不到宜城鄉下的家。而且也該回去看看爺爺了。

只是西門妝沒想到,跟西門舞一道的,還有溫月成……

看見溫月成的一剎,西門妝的臉色都變了。

“堂姐!”西門舞從溫月成的車上跳了下來,跑到西門妝所在窗口,對她道:“我們一起回去看看爺爺吧!其實我也很想他老人家。”

西門妝點頭,西門舞便笑着回到了溫月成的車上。於是,四個人便一起去了宜城鮎魚鄉。之所以叫鮎魚鄉,是因爲那裡的湖泊很多,湖裡的魚種多半是鮎魚,而且,這些年來,鮎魚鄉的百姓也靠着鮎魚賺了不少錢。

尋着舊路回去,那些公路已經變寬了,就連那條同往村子的小泥路,也變成了水泥路。蓊蓊鬱鬱的植物,十分茂盛。車子開過,依稀能從那密葉間看見一片片湖泊。陽光落在湖面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這就是宜城的鮎魚鄉,一個適合養老的地方。

臨近傍晚的時候,西門妝他們纔到了老家的門前。

那條水泥公路就從門前穿過,兩輛車在門前停下,一身西裝革履的少年率先下車,爾後轉到副駕駛座的位置,爲西門妝拉開了車門。

西門舞和溫月成已經下了車,溫月成正站在原地張望着,似是對這鄉下的風光很是滿意。

“堂姐,咱們進去吧!”西門舞的聲音傳來,西門妝正仰頭看着兩扇木質的院門。門上寫滿滄桑,是風雨留下的印記,如刀刻一般,傷痕累累。

院牆上爬滿了藤蔓,雖是秋季了,但是那些藤蔓卻還綠幽幽的,生機勃勃。

西門妝提步,腳步格外的沉重。還是西門舞過來牽着她的手,才步上了高高的臺階,向着那兩扇緊閉的木門走去。

他們的到來,吸引了不少村民。其中不少認識西門舞的,但是看見西門妝時,卻是一愣。並非因爲別的什麼,而是因爲西門妝和西門舞實在長得太像,他們都不曾記得這當口上的西門老爺子,還有一個孫女。

畢竟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當時西門妝的祖父帶着她在村子裡散步,將她介紹給所有人,大家都誇她長得漂亮。

歲月磨人,十幾年過去了,人的記憶不如吸血鬼和妖怪,他們很容易遺忘,除非是那些值得銘記的事情。

“小舞啊!你回來了!”當口的那位單身漢從西門家步了出來,手裡拿着碗筷,似是剛剛給老爺子送了飯。

“李叔叔!”西門舞笑着打招呼,然後順着臺階上去,攔下那個叫李楠的單身漢,“進屋坐坐吧!”

李楠看了他們四人一眼,最終將目光停在了西門妝的身上。瞳孔微微縮緊,眼中閃過詫異,“這位是…”

“你好,我叫西門妝。”平淡的口吻,語氣沒有絲毫起伏。西門妝的面色微冷,卻還是禮貌的點了點頭。

一聽西門兩個字,李楠便愣住了,半晌才道,“你是西門大哥的女兒吧!我記得十幾年前你來過。”

西門妝微驚,不由得仔細打量眼前的男人。李楠看上去三十上下的年紀,十幾年前也就十幾歲。沒想到,他還能記得十幾年前的事情。

“現在長大了還是這麼漂亮!小時候就夠讓人難忘了。”男人笑笑,爾後轉身跟他們一起進去。

推開木門的一剎,那些藏在心底的記憶洶涌而來,西門妝就站在門外,始終不敢邁步進去。沈爾站在她身後,而西門舞和溫月成已經跟着李楠進了院子。

身後的腳步聲頓住,西門舞忍不住回身,只見西門妝就站在門外,沒有擡腳。

她的面色有些難看,眉頭微微蹙着,好像在猶豫。

“堂姐?”西門舞不解的看着她,爾後似是明白了什麼,又折身向她走去,牽起她的手,“堂姐沒事的,這麼多年過去了,爺爺肯定也盼着你回來的。”

西門舞的語氣十分懇切,西門妝聽了,眉頭終於鬆開,邁步進去。她心裡其實很糾結,希望老爺子能記得她這個孫女,卻又害怕他記得了會不願意見她。記得西門舞說過,爺爺好像患了老年癡呆症。人老了,記憶力會衰退,或者混亂。

“爺爺…”西門舞歡快的嗓音喚道,拉回了西門妝的神思。

低垂的眼簾輕擡,眉目裡含着一絲彷徨,目光穿過庭院裡的萬年青樹,落在那屋檐下的老人身上。

蒼白的發,滄桑的眼,形如枯槁,歲月在他臉上留下痕跡,早已不是西門妝記憶裡的那個兩鬢微白的祖父了。十幾年前,他的身子骨還算硬朗,還能抱着西門妝四處走。可是今時不同往日,那屋檐下坐在椅子上的老人,手裡拄着一支竹棍,渾濁的老眼平視前方,看見院子裡忽然多出來的一羣人,只疑惑的看了看。看見李楠和西門舞,他的眼裡閃過一抹笑意和訝異。

“小舞…”老爺子擡手,西門舞已經步到了他的面前,小心的蹲下。

如枯柴一般的手搭在她的腦袋上,輕輕撫摸。西門妝愣在原地,莫名的心裡一暖。總覺得,老爺子的手是搭在自己的頭上似的。

“你回來啦!”語氣裡滿是喜悅,聲音沙啞,似是喉嚨卡着痰。端詳西門舞的神情十分慈祥,可是他的眼裡只有西門舞,將其餘的幾人忽視了。

“恩,回來了!爺爺我還把堂姐帶回來了。”西門舞說着,便向西門妝看去,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她的舉動引得老爺子順着她的目光看去,不偏不倚看見了站在院子裡的西門妝。

那筆挺的少女,身姿窈窕,容顏驚世。一身冷漠的氣質,此刻卻能感覺到她的慌亂。那個丫頭,長得和小舞好像……

“堂姐?”老爺子喃喃,目光微閃,便拄着竹棍,緩緩站起身。

西門舞急忙扶着他,只見老爺子的目光鎖定西門妝,便再也不動了。他擡腳,慢慢的向她走去。

那遲緩的動作,拖沓的步伐,讓西門妝蹙起了眉頭。她的心裡泛起死死難過,終於承認,人類是脆弱的,易老易死,經不起歲月消磨。

“這丫頭是長得和我家小舞真像!哪個堂姐啊?”老爺子扭頭,慈愛的看着西門舞,笑道。

西門舞卻是一愣,不僅是她,就連西門妝也愣住了。十幾年過去了,祖父真的記不得她了。

“爺爺,就是您的孫女啊!您的大孫女西門妝。”西門舞解釋道,剛剛話落,老爺子的腳步便停下了。

西門妝的呼吸一滯,看着老爺子的眼神十分複雜。她希望他能記得自己這個孫女,可是……

“一一?”許久,老人滄桑的嗓音輕道。

西門妝的神經緊繃,瞳孔不禁縮緊,爾後腳步邁開,便向老爺子走了過去。

“爺、爺爺…”薄脣微啓,西門妝只覺着兩個字喚得艱難。

忽而,老爺子的臉色變了,看着她又是恨又是怒,還夾雜着一絲恐懼,“你滾!”低聲怒吼,底氣不足,威力有餘。

西門妝愣住,停下腳步,不再靠近。僅僅是兩個字,卻讓她心裡更加難過。

後來,老人的情緒萬分激動,一度的揚着竹棍打在地上,要西門妝滾。

最終還是沈爾帶着她離開了院子,院子裡的喝聲才止了,卻是將西門舞和溫月成都驚住了。沒想到老爺子會反應這麼大,這麼多年沒見的孫女回來看他,卻是這種態度嗎?

——

步出了村子,天已經完全沉下了。

眼前是一片廣沃的湖泊,處在村外一片森林之中。月亮懸在天際,鄉下的夜空黑得深沉,月光卻很明亮。

西門妝就站在湖邊,兩手抱臂,淡漠的看着湖水。她的眼裡倒映着湖光水色,與水中的彎月,沈爾的眼中,卻只有她一個人。

少女的背影些許淒涼,沈爾就站在她身後一步遠的地方,兩手垂在腿側,目光暗沉,薄脣緊閉,似是在等着西門妝開口說話。可是等了許久,那少女還是呆呆的站在那裡,一個字也不肯說。

沈爾就陪着她,兩道身影立在湖邊,直到天色微明。

少年挪動腳步,看了看那泛起魚肚白的天邊,“小妝,你要是再不回去,堂小姐該擔心了。”

西門妝回神,緩緩轉身。那一剎陽光穿破蒼穹,灑在少女的身上,她身後的湖面波光粼粼,格外的耀眼。

“走吧!”她清冷的聲音說着,從少年身邊經過,卻忽然頓住腳。

沈爾微愣,不明所以,“怎麼了?”難道又改變主意,不回去了?

誰知,西門妝卻回過身來,那雙美目看着他,細細端詳一陣,卻忽然不自在的別過頭。與此同時,少女牽住了沈爾的手,小巧纖細的玉指整齊的攥着他的手,力道很輕,卻又讓人覺得很踏實。

少年的目光微頓,任憑西門妝牽着他向前走,腦袋空白一片,竟然忘記了思考。

他差點忘了,他和西門妝已經是情侶了,名正言順的男女朋友關係。每每思及此,沈爾的脣角便不由得上揚,笑意慢慢深邃,反手將她的手裹在掌心,不鬆不緊的攥着。

西門妝始終將腦袋別向一旁,面頰微紅,心跳的速度很快,只覺得沈爾的掌心很溫暖。

她的腳步放慢,漸漸與他肩並肩,兩個人的影子一致投下,距離拉近,氣氛也改變了。

——

回到家門前,西門妝便鬆開了沈爾的手,兩個人一前一後的步進院子,西門妝走在前面,卻忽然頓住了。

“一個晚上沒有回來,你到哪裡去了?”威嚴深沉的男音響起,聲源處便是那坐在屋檐下,拄着竹棍的老人。

那雙滄桑的眼正看着他們,一前一後一深一淺的打量,最後拄着竹棍站起身,便向西門妝走去,“你爸爸打電話都說了,你果然不是個好東西!”老人的精神似乎很好,至少比昨天西門妝初見他的時候要好得多。

西門家的老爺子,叫西門赫,七十幾歲,在村裡也算是老資格了。

似乎從昨晚以後,西門赫的精神身體都好了許多,就連那些微的老年癡呆症似乎也好了一樣。昨晚吃過飯後,一直在堂屋裡來回轉悠,還讓李楠把院子的門打開,他還時不時的張望兩眼。西門舞一看就知道他是在等人,不過不敢肯定,他等的人是不是西門妝。

沈爾聽得蹙起了眉頭,西門妝卻是擡眸,一臉正色的看向西門赫,“我爸說什麼了?”她很想知道,西門御打電話都是怎麼說的,怎麼就讓老爺子覺得她西門妝不是個好東西了。

似是被她那嚴肅的表情驚住,西門赫眯起了雙眼,眸光越發深邃,“你爸說,你和蔣欽鬧矛盾了,要在這裡住些日子。”

“所以爺爺您是覺得,作爲晚輩,和長輩鬧不愉快,就不算個好東西是嗎?”她的語調極力的平淡,可是那絲寒意還是忍不住傾瀉而出。

西門赫似是愣住了,眼前的少女與他記憶深處的那個小丫頭完全就是兩個人。

莫名的,他搖了搖頭,微微張嘴,似是極爲困難的吸了一口氣,“罷了罷了,十幾年的時間,人總是會變的。”他喃喃着,轉過身去,他的話讓所有人不解。可是他眼裡流露的那抹憂傷和失望,卻沒能逃過西門妝的眼睛。

總覺的,祖父是對自己失望了。

西門赫的確很失望,他不明白,十幾年前那個活潑開朗,乖巧的小丫頭,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她小時候是那麼的可愛,聲音那麼甜,笑起來就像是初升的太陽,暖柔柔的。

可是眼前的西門妝,一臉冰冷,像是從寒窖裡走出來似的。

西門赫很古怪,至少在西門妝他們幾人看來,他很古怪。

準備午飯的時候,只有沈爾和西門舞兩個人在廚房忙,西門妝則站在雞圈外張望。才站了兩分鐘,屁股上便捱了一棍子,不輕不重,剛好讓她覺得疼。

“中午不吃飯嗎?還站在這裡做什麼,不知道去廚房裡幫幫忙?”老爺子沉悶的嗓音傳來,西門妝猛的回頭,微微蹙着眉頭,卻是什麼也沒說。

她轉身步進廚房裡,爲沈爾打下手。

而窗外,那老人就站在雞圈前,目光注視着西門妝,一直隨着她移動,最終回眸,看了一眼雞圈裡的幾隻大公雞。眼中不由流露溫柔,還有懷念,和憂傷。

那個追着公雞跑的小丫頭,已經長大了。十幾年的時間,她果真很聽話的,沒有來宜城看過他一次。而十幾年的時間,也讓西門赫對當初那件事情改變了看法。

果然啊!人老了,歲數大了,凡事也就看得開些了。

可是看見而今的西門妝,他就覺得生氣。他可愛的孫女,竟然被西門御那小子養成了悶葫蘆!

——

最近幾天,西門舞覺得老爺子變得有點奇怪。有事沒事老愛找茬,不找別人就找西門妝。吃飯要找茬,不許西門妝挑食;洗碗要找茬,不許西門妝太慢;就連接客他也要找茬,非得讓西門妝笑,要笑得熱情洋溢,絕對自然……

這對西門妝來說,實在是個挑戰。

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老爺子並非真的爲難西門妝。他只是無時無刻的出現在她身邊,找機會跟她說句話,就算西門妝頂個嘴,他也會偷偷開心。

若不是西門赫七老八十了,又是西門妝的爺爺,沈爾一定會以爲這老爺子要跟他搶女朋友,簡直比他還愛表現。

這日,風和日麗,秋高氣爽。老爺子吃了午飯,便開始發難了。

“那什麼,西門家的大丫頭,去拿鋤頭挖點蚯蚓,我要去釣魚。”他的一副高高在上的語氣,看西門妝的眼神很是不屑與不耐。可是院子裡溫月成他們幾個人都在,他卻偏偏要讓西門妝去。

沈爾見了,不禁暗冒青筋,“這種事情,我去就好!”他先一步上前,就要去取鋤頭。

可是纔剛邁出一步,小腿便捱了一棍,重重的,可一點不像打西門妝那樣不輕不重。

“你這小子沒帶耳朵出門?我叫你了嗎?你是我西門家的大丫頭嗎?不像話!”說着,收回了竹棍,看向西門妝。

那少女微微一愣,看了看沈爾,又看了看老爺子,不由得蹙起眉頭,“爺爺,沈爾他不是您的孫子,也不是您的僕人,他是個客人。”言外之意便是,西門赫不該對沈爾動手。

看見西門妝出言維護,西門赫便惱了,“客人?什麼客人?什麼身份?”他就知道這丫頭和這小子關係不淺,就衝那天早上他們一起回來。

“他是我的男朋友!”一句驚天的話從西門妝嘴裡平靜溜出,一旁的西門舞雷到了,就連溫月成也是一驚。

西門赫更別說了,一張老臉變幻莫測,似乎很是苦惱。

沈爾也是呆愣了片刻,忽的笑了,笑出聲來,樣子有些傻。沒想到,從西門妝嘴裡聽到男朋友三個字,竟然是這麼的開心……

“你、你這丫頭…”西門赫氣得揚起了竹棍,卻久久沒有打下去。眼裡閃過一抹淚光,扁了扁嘴,“我的小丫頭我還沒養夠,就要嫁人了嘛?”聲音低落,像個孩子似的。

西門妝一愣,總覺得眼前的老爺子怪怪的。他不是…很討厭自己的嗎?

——

傍晚時分,夕陽的餘光映在湖面,那老人的身影映在西門妝的眼裡,略顯孤獨。西門舞和溫月成在一旁歡快的聊天,而西門妝則被老爺子欽點爲‘御前護衛’,等在他身邊,幫他把釣上來的魚放進桶裡。簡單的說,就是給他做苦力。

沈爾則被勒令站在三米開外,爲他們把風。

原因嘛!那就老爺子帶着他們到別人家的湖裡釣魚,方纔過來時西門妝就看見了,那牌子上寫着,釣一罰百,就是往這湖邊站上一站,也得罰你一百先。

可是偏偏老爺子喜歡刺激,死活要來這裡,還不許被發現。

就在西門妝思緒飛轉之際,一支竹棍敲在她腳邊,極輕,“丫頭,這湖漂亮嗎?”極爲低沉的嗓音,滿載滄桑的味道。

對這突如其來的問話,西門妝有些驚訝。她擡目看了一眼湖面,夕陽的餘光輕柔的覆在水面上,格外的柔美。很美,很夢幻,很溫暖的感覺。

她呆呆的點了點頭,小腿又挨一棍,“啞巴嗎?不會說話。”

西門妝暗自翻個白眼,撇嘴,“漂亮!”語氣不悅,可也還柔和。

聽她這麼說,老人便笑了,悄悄的笑,繼續端詳着自己的釣線,“你還記得這裡嗎?”

他說,你還記得這裡嗎?

西門妝的心輕輕一顫,目光再次望向湖面,這一次她的將掃視的範圍擴大,甚至連湖邊的森林也掃了一眼。她記得這裡,這裡是小時候老爺子經常帶她來釣魚的地方。不過,十幾年前,這片湖泊還是屬於大自然的,也沒有這麼規矩,比現在要漂亮許多。

她想點頭,卻又想起方纔小腿挨的那一棍子,於是輕啓薄脣,“記得,小時候爺爺經常帶我來。”

西門赫微驚,可是眼裡卻閃過一絲欣慰。他沒再說話,只是安靜的釣魚,面上的神情柔和了許多,在西門妝看來,此刻的老爺子,面目安詳。她好像在他臉上,看見了慈藹。

“這麼多年了,爲什麼一直沒有回來。”平淡的嗓音問她。

西門妝的眸光微沉,半晌才低下眼簾,苦澀的一笑,“爺爺不是說,爸爸不跟媽媽離婚,就不要回宜城老家見您嗎?”

“你跟你爸爸一樣,死腦筋,太聽話!”說完又覺得不太對,“你比你爸爸聽話!”

西門御要是聽話,當初早就跟西門妝的母親離婚了,又怎麼會這麼多年沒再回來。

“爺爺不是很討厭我?”她站起身,夕陽拉長她的身影,映在身後的草坪上。

西門赫微微一愣,眼簾輕合,似是陷入了沉思。他曾經的確討厭過這個丫頭,可是不可否定,喜歡的比例更重。他很喜歡這個孫女,小時候乖巧懂事,聰明伶俐,最重要的是給了他家的感覺。已經很多年了,他都是孤身一人,兒子在外,常年不歸。他一個老人的心情,沒有人明白。

可是西門妝懂,在宜城的一個月,一直陪着他,還一次次的要他跟着他們一起去九州城的家。就連霧白,也是西門妝要他養的。

他還記得那個小丫頭,仰着腦袋站在自己跟前,指着村長家剛出生的狗崽子告訴他說,爺爺,這狗狗好吠,捉回家裡,家裡就熱鬧了。

後來在她要離開的前幾天,他果真去村長家裡把那條小白狗捉了回來。

那天早上起了霧,白茫茫的霧,西門妝覺得好美。整個世界都變得朦朦朧朧的,如夢似幻。

所以老爺子就給那條小白狗取了霧白這個名字。

霧白已經去世了,現在又只剩下他一個人了。可是再沒有一個丫頭會仰着腦袋告訴他,捉條狗狗回家,家裡就熱鬧了。

“一一吶…”老人開口,輕聲喚着西門妝的乳名。

少女的身體輕輕顫抖,半晌纔回眸看向他,只見老爺子也正看着她,一臉慈藹,“我這一生從沒做過什麼後悔的事情,可是不得不承認,有一件事,我現在後悔了。”他說着,目光移到前方,繼續看着湖面。繼而,幽幽的道:“我當初要是沒有打那通電話,這十幾年,就不會這麼孤獨,嚐盡思念的苦了。”

時常一個人坐在屋檐下,望着九州城的方向,想着那個可愛的小孫女。每當想到她,他就會生出一種衝動,想要給西門御打個電話,讓他把女兒送到宜城來住幾天。可是幾次三番都忍下了,因爲一個男人,特別是他作爲西門家資格最老的老人,面子很重要。男人說出去的話,就像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的道理,誰都明白的。

一忍就是十幾年,人老了,心也老了。

其實當初答應撫養西門舞,也是因爲這個孫女跟一一長得很像,可是剛開始他接手時,西門舞並沒有這麼開朗活潑。很沉悶的小女孩,就像現在的西門妝一樣。

不過被西門赫調教得好,現在已經是個活力四射,活在陽光下的少女了。

他的話讓西門妝的心一陣顫抖,總覺得西門赫有什麼隱情,這麼多年不肯見她的隱情。

西門妝張了張嘴,卻是什麼也沒問。她不知道如何去問,也害怕知道答案。

老爺子也沒再說下去,他只是緩緩的收了魚竿,然後站起身,“走吧!今晚爺爺給你煮魚湯。”

多麼熟悉的一句話,似是一顆石子砸在西門妝的心湖裡,濺起漣漪。

直到回到了家裡,她還是無法平靜下來,而西門赫對她的態度簡直就是360度大轉彎,把西門舞他們幾個嚇壞了。

夜深以後,西門妝卻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她很興奮,興奮得想要進食。

“嗯…溫月成…”身邊傳來西門舞的聲音。

西門妝坐起身,淡漠的掃了她一眼,下牀。爾後爲她掖好被角,才急匆匆的出門去。

她摸出了手機,撥通了沈爾的電話。不過一刻功夫,電話便接通了。

西門妝只讓他到不遠處的樹林裡匯合,便掛了電話。她要血,可是這村子裡她一個人也不想傷害,唯一能想到的人便是沈爾。

不多時,身後便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西門妝回眸,便見那少年穿着素白的襯衣,連外套都沒有拿就跑了出來。

今夜無雨,相反,月明星稀,天朗氣清。

景色很好,適合情侶幽會。沈爾走近時,便有些心潮澎湃了。總期盼着今晚會發生點什麼似的,即便他知道,什麼都不會發生。

“你來了!”西門妝看見他的那一剎,難得的一笑。

她的笑容有些詭異,沈爾只覺得一陣惡寒,腳步卻沒停,直直走到她身邊,“怎麼了,這麼晚了,還讓我出來。難道你良心發現,知道這幾天冷落了我,準備補償我了?”少年眨眼,笑意深邃。剛走近西門妝便將她一把摟進了懷裡,抱緊,“幾天沒抱你了,好想念。”想念她身上的味道,想念她的脣瓣柔軟和溫暖。

西門妝微愣,半晌才揚脣,擡手勾住他的脖頸,指尖在他脖頸上滑動,“其實我是想吃你。”簡單點說,她就是渴了。

沈爾的心猛的一跳,大手滑到少女的腰際,將她的身體摟向自己,埋頭吻了吻她的耳垂,“好啊!我有個條件,先把前戲做足。”他的聲音低沉,沙啞,極盡魅惑。溫熱的呼吸撲灑在西門妝的耳際,總覺得是想誘惑她。

“前戲?什麼前戲。”西門妝垂下眼簾,盯着他的脖頸,就連他的脈搏都能感受到。

“嗯,你知道的,每次被你咬都有點痛。所謂前戲,是爲了減輕我的痛感。簡單點說,就是…”他頓住,微微拉開兩人的距離,擡手。

修長的手指劃過她的脣角,勾勒她的脣線,笑意漸深,“你得先吻我三分鐘,完事後再補七分鐘。”他邪魅的笑,說着,脣瓣湊近,在西門妝的兩片薄脣上輕輕一點。魅惑沙啞的男音,接着道:“明白嗎?”

明白…西門妝當然明白!

心跳快得不行,少年的雙目太過深邃,像是漩渦一般,要將她吸進去。莫名的,她覺得有些燥熱,望着他的薄脣看了許久,竟然忍不住舔了舔脣瓣。

這個沈爾,看起來好像很可口的樣子,她想把他剝光,好好的欣賞蹂躪一番。

咳——

這想法,西門妝自己都嚇到了。

她踮起腳尖,攀着他的脖頸,輕輕壓上他的脣瓣。觸電一般的感覺,心裡卻升起一絲甜意。沈爾的脣很柔軟,像是棉花糖一樣。

西門妝輕輕啃咬,那少年摟緊她的纖腰,移開步子,帶着她劃開步子,邁着華爾茲的步伐。

眼簾微啓,西門妝半眯着眼看他,也不見那人有什麼反應。他的脣角帶着笑,薄脣緊閉,無論西門妝怎麼攻佔,都不退步。

西門妝惱了,步子停下,攀着他脖頸的手順着後腦勺向上滑去,爾後兩眼輕閉,猛的扯了一下沈爾的頭髮。

少年吃痛,牙關鬆了,西門妝如願以償,帶着懲罰性的吻,並不溫柔。

偏偏沈爾就喜歡她這個樣子,迴應得極其熱烈。

月色美好,夜風柔和,他們相擁而吻,三分鐘早就超過了。許久,沈爾才鬆開了她,下頜微揚,擡手解開自己的領口,將西門妝的腦袋輕輕壓在自己的頸間。

薄涼月色下,少女的眼角暗紋涌現,忽的張口,白森森的獠牙現出,咬住沈爾的脖頸。

利齒刺進血管,鮮美的血味便涌進了她的口腔。甜膩的味道,就像剛纔的吻一樣,讓她的心裡一陣澎湃,驚濤駭浪。

咕嚕咕嚕——

安靜的夜裡,靜得能聽見血液流動的聲音。

沈爾一臉享受的閉着眼,大手一下一下的撫着少女的發,夜十分寂靜,月光如水,夜色濃如水墨。不知過了多久,他的眼簾猛的睜開,面色一變,眸光剎那冷厲。

“小妝…”沙啞的男音喚着埋首在他脖頸間的少女。

那少女懶懶的應了一聲,爾後血紅的雙目輕啓,望向遠處的森林。那漆黑的林子裡,有一雙血紅的眼睛正看着他們。看樣子,是沈爾的血,將那人的血型勾出來了。

攀着少年脖頸的手鬆開了,西門妝從他脖頸間擡頭,舌尖一卷,將脣瓣上的鮮血舔舐乾淨。目光幽幽收回,望向眼前的沈爾。飲完血的少女,面頰紅潤,雙目霧氣雲繞,很是朦朧。她美得就像一幅畫,不,應該說即便是畫,也畫不出她的美。

她嬌媚的笑,一笑衆生顛倒。

沈爾愣住了,就在他愣神之際,少女踮起了腳尖,在他薄脣上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爾後退出了他的懷抱,身影一閃,便已經奔出了十幾米遠,朝那林中的身影奔去。

沈爾急忙追去,而那林子裡的身影也鎖定了沈爾,一躍而起,便從西門妝身邊擦過,向沈爾撲去。

少女回身,腳步生生頓住,只見那道黑影與沈爾糾纏在一起。

她的眸光微沉,提步便要上去參一腳,卻不想身後一道勁風襲來,她回身。回身之際,側面伸來兩隻手,迅捷準確的握住了她的脖子,反力扭動。

咔嚓——

骨骼錯位,西門妝兩眼一閉,便軟倒在地,不醒人事。

那雙手的主人從黑暗中步出,那張妖孽的面上勾着一抹邪魅的笑。銀白的長髮披肩,一身素白的袍子加身,將他的身形襯得更加修長。

笑,在脣角蔓延,始終未達眼底。男人搭上自己的手腕,輕輕揉了揉,看了一眼地上的西門妝,又向遠處糾纏的兩人看去。

薄脣輕啓,笑容詭異,他望着沈爾的身影,得意的喃喃:“我親愛的弟弟,你怎麼墮落到血庫的地步了?”他的聲音很小,似是自言自語一般。

可是這邊的動靜,那方與溫月成糾纏的沈爾卻是發現了。

雙目忽的一沉,出手的力道不禁加重,在溫月成數次撲上來之際,他手起如刀落,如方纔那男人一樣,將溫月成的腦袋咔嚓一轉,讓他不醒人事,爾後扔在了地上。

沈爾提步,腳步擡起,身影去閃到了林子裡。而方纔那道身影已經消失了,連帶地上的西門妝,一起消失了。

風吹過,男人的聲音傳來,似是魔音,“明晚八點,把戒指帶到這裡,否則,後天早上,就來給這個女人收屍。”

聲音被風吹散了,沈爾站在原地,不禁握緊了拳頭。夜風吹拂着他的碎髮,肆意飛揚。那月色下的俊容突變,陰冷,猙獰,嗜血,無法形容。

總之,西門舞看見他的那一剎,差點嚇個半死。

“沈、沈爾?”少女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冷厲一眼掃去,沈爾的面目柔和些許,身上依舊殺氣凜凜。

西門舞大着膽子走近他,目光不禁放遠一些,看見了遠處草地上臥躺的溫月成。

空氣中漂浮着淡淡的血腥味,藉着朦朧的月色,西門舞看見了沈爾脖子上的血跡。目光閃爍,她驚道:“沈爾,你流血了!”

少年沒有回話,只擡手擦了擦脖頸,掃了一眼不遠處尚且不醒人事的溫月成。提醒西門舞道:“你現在,最好離他遠一點。”他說完,便提步離開了。

西門妝被那傢伙帶走了,還讓他等到明晚。他怎麼能等到明晚?再者,戒指根本不在他的身上,如果被那傢伙發現,戒指在西門妝的身上……

忽的,他的腳步放慢,似是鬆了一口氣。他怎麼忘了,那枚戒指能保護西門妝。

那個傢伙——詭笑。

他不敢動西門妝的。

……

沈爾離開了,西門舞只是看了溫月成半晌,再轉頭,這偌大的森林裡,便沒了那少年的身影。而草坪上躺着的少年,卻悠悠轉醒,緩緩睜開了眼睛。

入目便是少女精緻的容顏,而空氣中的血味已經消散了。溫月成只覺得自己的脖子被人扭斷了,那個人,好像是沈爾。

沈爾…沈爾的血,光是聞着,都覺得很是香甜……

如此一想,他的雙目不禁深邃,緩緩坐起身,端詳着眼前的西門舞。

------題外話------

083章首訂:黑色下午2015—02—2306:56:00蘋果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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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麼扎,推薦一個文文。

《重生之金牌經紀人》文/安瑾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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