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搖頭,她的目光飄向窗外,有些朦朧。擱在大腿上的手不由得捏緊衣襬,指甲穿破了信紙。沈爾掃了信紙一眼,只看見幾個潦草的字——蘇寒在酒湖裡。
車速徒然加快,西門妝收回了目光,不禁將手裡的信紙捏緊。
她的神情十分嚴肅,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麼。
但是沈爾知道,她現在很着急,比拿到這封匿名信前,還要着急。
西門妝的手在顫抖,沈爾下意識的伸手攥住她的手,才讓她稍稍安心了一些。
“認不認識信上的字跡?”沈爾問道,目光專注的看着前方,一手掌着方向盤,一手握着西門妝的手,寬慰似的揉捏着。
西門妝搖頭,“這封信應該是用左手寫的!”字太醜,筆畫生硬,應該是用左手寫的。
“這麼說來,寫這封信的人一定認識你。之所以用左手寫信,就是怕被你認出字跡!”沈爾的思緒飛轉,一句話便戳中了重點。
西門妝微愣,爾後訝異的看他一眼,不由得蹙眉。
沈爾說得對,寫這封信的人一定認識自己。可到底是誰,特意來信告訴她蘇寒的所在呢?另外,蘇寒在酒湖裡,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說…”薄脣輕啓,西門妝的眉目輕擡,目光閃爍的看向沈爾,接着道,“蘇寒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少年的手輕輕拍打她的手背,轉眸衝她寬慰的一笑,“不要胡思亂想,我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他現在能做的,只是安慰西門妝。因爲照這樣的情形來看,蘇寒多半是遇害了。
蘇寒在酒湖裡,這麼說來,寫信的人也認識蘇寒。而且…知道蘇寒失蹤了,知道西門妝他們在找她。
可是爲何要寫這封信呢?是希望西門妝他們找到蘇寒嗎?
——
這些答案最終沒能得到解答。
西門妝他們到達酒湖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天已經快黑了,車燈被打開,兩束光線照得很遠。西門妝先行下車,手裡握着一把手電,緩步向酒湖邊走去。
在這座人工湖邊,已經發生了不少事情。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姚佳和江雅美都是在這裡發現的。一個*着被棄市於此,一個死在了湖裡。
酒湖對於西門妝來說,是一個充滿死亡氣息的地方。
她慢慢的靠近,內心便越發的不安。對蘇寒的擔心,以及對往事的回憶,讓她的眉頭緩緩蹙起。
沈爾緊緊跟在她的身後,看着她忽快忽慢的前進,不由得上前一步,握住了西門妝的手腕,留住了她的腳步。
少女回眸,對上沈爾那雙溫沉深邃的眼睛,她的眼神有些恍惚,“怎麼了?”
沈爾看着她,不由得擡手攏了攏她的耳發,溫柔的道:“就算蘇寒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你要相信丁晨,他一定有辦法解決的。”他的話意很深,西門妝聽不明白。
沈爾的語氣平淡,沒有一絲起伏,其中意味,西門妝也猜不透。
她只是木訥的點頭,看着他,雙目空洞,似乎早已陷入對蘇寒的擔憂之中。
手電的光掃過湖面,隱約能看見湖面漂浮着垃圾。
西門妝的目光開始巡視四周,沈爾跟在她身後,也幫着尋找蘇寒。兩個人圍着酒湖周圍查看了一番,沒有發現一個人影。別說蘇寒的人影,就連蘇寒的屍體也沒有看見。
莫名的,西門妝惱了,“我們該不會被耍了吧!”她的臉色鐵青。
沈爾沒有說話,目光再次掃過湖面,掃過那些漂浮在湖面的垃圾,不由得問道:“酒湖不是一直都很乾淨的嗎?怎麼會有垃圾呢?”
他的話提醒了西門妝,手裡的手電輕移,將光線對準了湖面的漂浮物。
剎那,西門妝愣住了。
那飄在湖面上的哪裡是垃圾,分明是…衣服,還有…一隻手…
不對,還有很多…手、腳、好幾塊身體、還有腦袋……
引起西門妝注意的,卻是那間白色的呢子大衣。如果她沒記錯,那應該是蘇寒的衣服……
下意識,少女的手輕擡,不由捂住了自己的嘴。
那雙美目裡劃過一抹驚慌,腳步踉蹌,後退了兩步,撞上了身後的沈爾。
沈爾扶着她,目光越過西門妝的耳際落在湖面。他看得很清楚,那些漂浮物真的不是垃圾,而是…被分成了很多塊的屍體……
它們漂浮在四周,或遠或近,就連沈爾,也不禁心驚肉跳。
那是——
蘇寒?
——
轉眼間,已是深夜十一點多,整個酒湖被警戒線圍了起來。丁晨和暮成雪已經感到了,看着警察們在湖面打撈浮屍。已經斷定這是一樁分屍案。
現在已經確定,死者爲女性,具體身份,還得回去做個dna驗證才能知道。
丁晨就站在酒湖邊上,任由夜風吹拂着他的面頰,始終保持着站姿,那模樣,彷彿一尊雕像,立在那裡,一動不動。
西門妝和暮成雪都沉默着,只是靜靜的看着那湖裡忙碌的警察,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有沈爾,他的目光一直四處遊移,試圖尋找更多的線索,以便查找兇手。
現在能夠確定的是,寫信的那個人一定知道什麼事情。
一封匿名的信,沒有寄件人,也沒有收件人的地址,只有收件人的名字。這怎麼看都不像是郵過來的,但卻出現在西門家的信箱裡。這代表什麼?
代表寫信的那個人,不僅認識西門妝,說不定還對她很熟悉,連她家的地址都知道。
爲了不讓西門妝認出她,所以刻意用左手寫信,這樣的人,沈爾想來想去,也只能想到一個。
孟曉久……
但是如果寄信的人是孟曉久,那麼這個被分屍的死者…怎麼會是蘇寒呢?
寄信人既然知道浮屍的所在地,那麼就一定對案件有所瞭解。孟曉久雖然與蘇寒她們關係鬧崩,可是…還不至於下手殺蘇寒吧!
“怎麼會這樣…”一旁的丁晨終於出聲了。
他的一聲輕喃,將其餘幾人的目光拉了過去。尤其是暮成雪,因爲離他最近,所以將他眼裡的憂傷看得最真切。
她明白丁晨的憂傷,可是沒到最後一刻,她絕對不願意承認,那些身體的部位是蘇寒的。
“不可能是蘇寒的…”丁晨喃喃,腳步後移,轉身便往回走。
沈爾眼疾手快,拉住了他,“你去哪兒?”
“我要去找蘇寒!這絕對不是蘇寒!”少年回眸,衝着沈爾怒吼,那模樣就像是受了傷的野獸,叫囂着不讓人靠近。
沈爾蹙眉,義正言辭的道:“等到結果出來,再說。”是不是蘇寒,經過驗證就能知道。
“無論結果如何,你都應該接受事實。”沈爾說着,鬆開了他的手臂,轉而看向西門妝和暮成雪。他這句話,是說給他們每個人聽的。無論結果是不是蘇寒,他們都必須接受這個事實。
不是蘇寒最好,如果是蘇寒,那麼接下來,就該好好的查一下殺害她的兇手了。
“接受什麼事實,我纔不相信那會是蘇寒!”
沈爾的手被揮開,丁晨的眼裡滿是憤怒,深深的看了沈爾一眼,便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
他的背影那麼瀟灑,卻又無端生出幾分淒涼。
暮成雪和西門妝還站在原地,雖然沈爾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的確很讓人火大。可是西門妝和暮成雪都知道,沈爾的話不無道理。
現在只能等檢查結果出來了。
約莫凌晨四點多,蘇冽才收隊,將打撈起的屍塊交給了法醫。
他剛上岸,便見西門妝他們還站在岸邊。不由得提步過去,走到西門妝他們面前。
“怎麼還沒有回去?”他的臉色凝重,目光落在西門妝的身上,語氣捎着一絲責備。
少女的臉上浮蕩着一絲擔憂,落在蘇冽的眼裡。男人擡手,脫了手套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回去吧!結果出來後,我會第一個告訴你的。”他不敢保證什麼,蘇寒現在生死未卜,他也希望這個受害者不是蘇寒。
西門妝搖頭,“我跟你們一起回去,我想親自看見結果。”她的語氣堅定,不容蘇冽否決。
沈爾看着她,知道她心意已決,便看了暮成雪一眼道:“你先回去吧!我和小妝去警察局等着,結果一旦出來就告訴你。”畢竟暮成雪和西門妝不一樣。暮成雪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一宿沒睡,現在一定很疲憊。
果然,暮成雪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疲憊,看了看沈爾,又看了看西門妝。
西門妝點頭,表示同意沈爾的說法。看着暮成雪那一臉的疲憊,她有些心疼,“回去好好睡一覺,你也累得夠嗆了!如果結果出來,不是蘇寒,我們還得繼續尋找,到時候你可不能缺席。”
有了西門妝這句話,暮成雪方纔安心了不少。她點頭,然後向蘇冽他們道別,轉身往回走。
西門妝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將目光移向沈爾,對他道:“你送她回去吧!然後直接到警察局找我就行。”
少年有些猶豫,但是看見西門妝眼裡那堅定的神色,他點了點頭。西門妝決定的事情很難改變。她既然擔心暮成雪,那麼沈爾要做的就是爲她分擔。
沈爾和暮成雪離開以後,西門妝便跟着蘇冽他們回了警察局。
驗證報告還要幾個小時才能出來,所以西門妝和蘇冽去了臨近警察局的夜宵店。
“我看你一天也沒吃什麼東西,想吃點什麼,我請你。”蘇冽側身看着西門妝,眼中滿是寵溺的味道。
西門妝白了他一眼,放眼望去,這四周除了這家夜宵店還開着門,還有什麼可吃的。再說了,他都已經領着她進店了。
“蘇警官在職,九州城的百姓能放心嗎?”西門妝喃喃,似問非問。她總覺着,這男人忒不靠譜呢!
蘇冽笑笑,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將西門妝帶到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男人的笑容柔和,忽略那眉宇間的那抹隨意,倒還是相當有魅力的。
“小妝,你真的喜歡沈爾嗎?”蘇冽剛坐下,便提了這個問題。
少女的面色一滯,不由得擡目看向他,“嗯!”她應了,眼簾又低下,望着面前的菜單,下意識的問了一句,“蘇警官,你請客對嗎?”她的聲音很淡,像是天際的浮雲,捕捉不到。
蘇冽愣了愣,點頭,只見西門妝將菜單遞給老闆,面不改色的道了一句,“這上面的菜,全都來一份。”
一句簡單的話,頓時把蘇冽驚到了。他呆住,半晌纔回過神來,臉色已經青了。
“你吃得了那麼多嗎?”菜單上的菜,少說也有三十幾種,這丫頭胃口這麼大。
西門妝笑笑,挑眉,“蘇警官錢多,怕什麼!”
蘇冽嘴抽,“就算我錢多,浪費可恥啊!”
西門妝還是笑,“打包回去,大家一起吃。”這樣一來,就不會浪費了。
蘇冽默了,不知如何以對。
就在兩人吃得正歡的時候,手機響了,西門妝的手機和蘇冽的手機,幾乎是同一時間響了。
摸出手機看了一眼,蘇冽站起身去,向門外走去。
西門妝則坐在原地,幽幽的摸出手機,一看是沈爾的來電,隨手接了,“怎麼了?”
她的嗓音淡漠,聽出一絲情緒。沈爾微微安心,將車停在警署前,目光一掃,便看見了不遠處站在路邊接電話的蘇冽。
“沒什麼,我就是想你了。”電話裡傳來少年溫潤的嗓音,西門妝揚了揚脣角,不由得側目看向窗外,只見公路對面。那少年筆直的站在車前,微微舉着左手,握着電話與她對視。
她的笑容,沈爾看見了。少年的脣角也不禁揚起,他向她報告了行程,爾後問了一句,“是我過去找你,還是我在這裡等你?”
西門妝挑眉,看了一眼桌上的菜,下意識的問道:“你餓嗎?”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沈爾跟她一樣,四處奔波一天,滴米未進吧!
那頭,沈爾愣了愣,半晌才道:“不餓!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西門妝不回,只打了個響指,掃了老闆一眼,道:“把這些打包,送到對面警署去,謝謝!”她的話落,便握着手機站起身,轉步離開了夜宵店。
正好撞上回來的蘇冽。
蘇冽見她舉着手機,不由得回身朝馬路對面望了一眼。看見沈爾的一剎,他似是明白了什麼,將西門妝攔下,問道:“你吃飽了嗎?我還沒吃完呢!”語氣有些微酸,西門妝卻沒有聽出其中意味。
她只是掃了他一眼,從他身邊繞過,接着對沈爾道:“先掛了,我這就去你那邊。”她說完,便垂下了手。
與此同時,沈爾也垂下了手,眼裡浮現一縷笑意,只爲她偶爾的一句暖心的話感到開心。
這廂,蘇冽看着西門妝離開的背影,不由得蹙了蹙眉,眼中閃過一抹陰鷙,轉而提步,跟上她。
“報告出來了!”蘇冽道。
西門妝的腳步微微一滯,轉眸看向他,目光不禁深邃。
蘇冽也止了步,兩個人距離很近,相對而立,靜默了許久。西門妝忽然提步,極快的往馬路對面的警署走去。她的心裡很不踏實,越是接近結果,心裡就越是不安。
沈爾與他們一道回到了警署,徑直去了蘇冽的辦公室。
檢查報告已經放在蘇冽的桌上了,未等蘇冽落座,西門妝已經先一步拿起報告,打開了。
上面是dna化驗報告,與蘇寒的dna進行了對比,最終確定…那些屍塊,的確是…
“這不可能!”西門妝的手微顫,幾頁紙從她手裡滑落,似是枯葉蝶飄落在地。
蘇冽與沈爾見了,皆是一愣。尤其是蘇冽,臉色都變了,他坐在椅子上,有些不敢去看那份報告。
反倒是沈爾,十分從容的蹲下身去,將地上的報告一張張的撿起,整理好,放回了桌上。
他沒有看,但是從西門妝的反應來看,這份報告的結果顯示,那些屍塊,的確是蘇寒。
蘇寒…真的遇害了,和西門妝的夢境一樣。
她真的,具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蘇寒不會死的…”西門妝的目光微顫,她無法接受,因爲事實太過殘酷。
這件事情太突然了,即便在她的夢裡已經預見了結果,可是西門妝還是覺得蘇寒的死,太過突然了。
“這件案子,你們警方打算怎麼處理?”沈爾相對於西門妝,冷靜不少。他的目光落在蘇冽的身上,發現那男人的神情有些古怪,似是悲痛,又藏着幾分驚訝。
他這是在爲自己對蘇寒的事情悲痛而感到驚訝嗎?
沈爾的話拉回了蘇冽的神思,他的目光微移,對上沈爾的雙眼,不禁半眯,“當然會查清楚,揪出兇手。”
西門妝冷笑,“揪出兇手?”她突然插話,將沈爾和蘇冽的目光吸引過去。
少女的神情也很古怪,似笑非笑,那雙美眸如覆了一層薄冰。
“姚佳的案子,江雅美的案子,甚至連我繼母蔣欽的案子,你們警方都尚未找到兇手。蘇寒的死,你要怎麼查清楚?”她的聲音清冷,不知是不是因爲悲傷過度。
西門妝的話說的一點沒錯,到現在爲止,那幾起案子的真兇尚未找到。警方在九州城,已經開始不被人們所信任了。
“我總算知道爲什麼你們警方的辦案能力這麼差勁了!連你這樣的人都能做警察,想必這世上的案子,稍微複雜一些,就難以破解了。”西門妝笑,話裡帶着諷意。
蘇冽那張俊臉總算變了色,“你說的那幾起案子我都只是聽說過,你怎麼能因爲別的警察辦案不利,就賴我呢?”
“蘇警官,她只是情緒有點不穩定,我帶她出去走走。”沈爾說着,拉過西門妝的手,將她帶出了蘇冽的辦公室。
西門妝任由他牽着,夜風拂過臉頰,有些冷。
天又要下雪了!果然,和她預見的一模一樣。
“沈爾,如果我昨晚做了那個夢以後,能及時去找蘇寒。你說,蘇寒是不是就不會死了?”一到外面,一旦與沈爾單獨相處,西門妝那張清冷的面容便柔和了。她卸下了面具,將自己的喜怒哀樂,展現給沈爾。
少年牽着她的手不禁一緊,薄脣輕啓,一團熱氣呼出,“哪有那麼多如果!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你再怎麼自責,蘇寒的死依然是事實。”
他的話很直白,明明都是西門妝不喜歡聽的,也不願意聽見的話,可是從沈爾的嘴裡說出來,她總是能夠平穩的接受。
他說的沒錯,蘇寒的死是事實。那檢查報告上的結果,已經證明了,蘇寒真的死了。
被人殺死,然後分屍,丟棄在酒湖裡。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丁晨要是知道蘇寒的死,又會怎麼樣。”
“他早晚都會知道的,我們現在應該做的事情就是抓到兇手。”沈爾擰眉,一雙眸子冷光閃爍,攥着西門妝的手不禁又緊。如溫月成所說,姚佳、江雅美、蔣欽…以及蘇寒的死,雖然看起來手法都不一樣,但是,還是存在相同點的。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丁晨說過,蘇寒的後頸有個形狀奇怪的胎記。
而他早就暗中查過了,從他來到九州城,呆在西門妝身邊起。九州城所發生的案件裡,有七個人身上都有胎記。女董事林海慧,丁晨的師姐姚佳,還有江雅美、許未陽、蔣欽。以及曾經遇害的西門舞和韓靖,加上現在的蘇寒,一共七個人。他們身上都有奇怪的胎記,或者說並非是胎記,因爲有的是先天的,而有的,是在死者死後,身上才浮現出來的。
林海慧是被郄平殺死的,而郄平已經死了。沈爾在想,這一切會不會是一個偌大的陰謀,而郄平,不過是幕後主使的一顆棋子。既然是棋子,用完以後便可扔了。
所以郄平死了。
“我們現在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怎麼去抓?”西門妝頓足,目光閃爍的看向他。
少年從沉思中回神,垂眸看她一眼,擡手撫了撫她的秀髮,笑道:“傻瓜,事情的真相會一直在那裡,等着我們去找。只要我們一直去找,就一定能找到的。”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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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
門外人頭數個,屏息凝神,偷聽ing
屋裡——
“刑司炎,你的內褲怎麼這麼醜?”
“嗯?這不是你的買的嗎?”
“嗷…那我的如何?”
被窩裡某男弓起身下看,探手摸了摸,“嗯…手感不錯…”
門外一陣‘噗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