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有這些考量，木吒才第一時間想着趕緊離開，找到觀音菩薩後離開長安。
誰曾想……
人道龍氣的壓制之下，木吒就算想要施展遁法離開也是不行。
木吒心思不由一慌，只覺得自從進入長安後，所有事情都不在自己計劃當中。
總是出錯。
“天助我也！”
程咬金征戰沙場多年，對於氣機的感應最是敏銳不過。
立刻就覺察到木吒狀態的不妥。
哪裡肯放過個機會。
喉間一聲咆哮，程咬金身後那道巨斧虛影緩緩融入他身體當中。
人斧合一。
程咬金氣勢於不可能處，再次猛然拔高一截。
手中萱花巨斧也是隱隱然彷彿漲大了一圈。
對着木吒悍然揮下。
“小小凡人，乃敢猖狂！”
被自己眼中螻蟻一樣的凡人如此攻殺，木吒目眥欲裂。
一時間。
木吒緩緩轉過身來，停下運轉“縱地金光術”。
一面運轉體內法力，對抗着無處不在的人道龍氣威壓。
另一面，則是將其注入手中渾鐵棍中。
手腕一抖，渾鐵棍順勢擊出。
“當”的一聲。
說不上是清脆還是沉悶。
渾鐵棍與宣花斧結結實實地撞在一起。
木吒得道多年，背景又強。
他的渾鐵棍已經遠不是所謂的法器可以概括，而是真真正正的仙家法寶。
程咬金的萱花斧雖然經過李修道祭煉，材質已經蛻變，稱得上一件實打實的法寶。
但畢竟先天本質上差了許多。
在木吒的心中，兩者方一接觸，板斧就該被自己的渾鐵棍打成齏粉。
然後，渾鐵棍就會理所當然地砸在程咬金的胸膛之上，一舉送他上路。
“就算不動用任何神通術法，本座也是肉身成聖，體魄之強，又豈是你這小小的凡間武將可以比擬……”
木吒志得意滿地想道。
然而……
從渾鐵棍上傳來的反震之力竟是說不出的龐大，遠超木吒想象，或者說凡人的極限。
木吒虎口劇痛，整條胳膊說不出的痠麻，幾乎再難把握住渾鐵棍。
“這……這……？！”
木吒吃驚張大嘴巴，不可思議地盯着程咬金。
他完全無法理解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小小螻蟻，居然也能讓自己吃個小虧。
事情如果傳將出去，自己怕是就要淪爲三界神佛的笑話。
“在場之人，都得死！！！”
木吒氣得眼睛都發紅了，氣勢一漲。
渾鐵棍從單手交由雙手，分別握在七寸和中央的位置，再次揮下。
棍影重重，連爲一線。
木吒只是胳膊被震麻而已，真要論傷損，程咬金可要比他嚴重許多。
不僅一氣退出數丈之外，勁力下徹，將腳下青磚徹底踩成碎片。
胸肺處更是火辣辣的疼，好像被無數小刀子在那裡攪來攪去一樣。
嘴角更是直接被溢出血痕，明顯已經被震傷了內臟肺腑。
要知道，程咬金剛剛突破境界，又有人道龍氣的加持。
正處於自身最鼎盛的時候，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
反觀木吒，已經被層層削弱到極致。
一增一減，兩人相鬥之下，木吒卻仍是毫髮無傷。
仙與人的差距，居然如此之大，幾乎存在着一條不可愉悅的鴻溝。
換成別人，難免會心生絕望。
但是……
“哈哈哈，夠痛快！！！”
用手背擦去臉上血痕，程咬金臉上不見分毫頹敗之意，反而越發戰意昂揚。
說完這些，程咬金抖抖手腕，鬆活鬆活筋骨氣血後，雙腳猛然下踏，再次主動朝着木吒衝刺而去。
“我們再來！！！”
氣勢……
竟是比之前還要更加強盛，簡直如巍峨高山一般。
無比厚重凝實。
如果說最開始，程咬金突破境界，是靠着李修道贈送的修行典籍與靈果藥力一蹴而就，被李修道引導着走上這條道路。
比起自己突破的，欠缺了時日打磨，不夠圓融通透。
那麼現在……
他就是真正的靈肉合一，渾然如一，走出了屬於自己的武道。
李修道暗暗點頭，心中則是也忍不住激盪起來，熱血噴張。
帶傷上陣，寧死不退。
這纔是他心目中的大唐猛將應有的模樣。
雖說人族早在誕生之前，就已經合乎了冥冥當中的天地大道，被認定爲將來的主角。
但是……
這個過程絕非一帆風順，理所當然。
不說那些隨盤古一道而生的三千神魔，洪荒異獸。
也不說龍、鳳、麒麟三族。
上古百族當中，無論是先天的肉身體魄，還是壽元長短，人族都遠遠遜色於其他部族，往往淪爲對方的血食奴隸。
從茹毛飲血的野人披荊斬棘一步一步走來。
人族不知經歷了多少艱難險阻，生死危機。
正是因爲有着這份絕不退縮，不屈不撓，戰天鬥地的豪情壯志……
人族才能夠成功笑到最後！
佛道兩家之所以施展無數手段打壓人族，就是因爲這點。
而不僅僅只是因爲人族佔據了天下間份額最大的一份氣運，讓人眼饞。
佛門也好，道教也罷，那些神佛視其餘芸芸衆生爲羔羊。
而他們自己，則是驅御圈養，對他們有着生殺宰割大權的牧羊人。
這些羔羊，麻木不仁，老老實實吃草喝水，到時候再把自己一身血肉貢獻出來就是。
那些神仙，又怎麼能夠容忍這些羔羊有着屬於自己的意志。
“好……好……好……”
瞳孔一縮，木吒連說三個好字，眼中流露出陰毒之色。
程咬金身上氣勢的變化自然瞞不過木吒，見自己非但未能一擊殺死對方，反而讓其再做突破。
木吒心中怒極，修行數千年的道行都快壓制不住體內怒火。
渾鐵棍上的力道，不由又加重了幾分。
萬千棍影合爲一道，對着程咬金直直點去。
看似簡單。
甚至沒有什麼呼嘯風聲。
但是渾鐵棍經行之處，確實隱隱盪漾出黑色的空間漣漪。
足可見這一棍上承載的力道有多重。
“當！”
又是一聲，比剛纔那記還要更加沉悶強烈。
程咬金寬闊的身子先是一滯，然後斷線風箏一樣倒飛出去，狠狠撞在牆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