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當時不告訴我,你們眼中還有我這個城隍嗎?”
城隍以不符合他體型的敏捷,指着衙役的鼻子破口大罵。
衙役囁囁嚅嚅地說到:“那是王家啊。”
“王家怎麼了?他王家就不同嗎,是不是因爲我出自王家,照顧了一生一世還不夠,變成鬼了還要繼續幫他們保駕護航,這些年我幫他們解決了多少麻煩,可他們聽過我的話嗎,就連最基本不和姓曹的妖女接觸都聽不進去,一犯再犯。”
“這種攝魂邪法是能隨便碰的嗎,要是地府巡查過來,發現輪迴少了靈魂,這事情誰負責,他們王家嗎?能付得起這個責嗎?”
陳凡看得出,城隍這種暴怒的狀態,絕對不是裝出來,是動了真火,同時也明白了爲什麼這些衙役會幫王家打掩護,畢竟算是自己上司的主家,多少要遮掩點,只是這個王家,是不是那個自己見過的王家,如果是,那事情就有趣了。
如此暴躁的原因,陳凡也理解,城隍就是地府直接管轄,地府最重要的任務是什麼,將靈魂歸類,讓他們進入到六道輪迴,來維持天地之間的平衡,可以說靈魂是地府最重要的資源,忘記居然在靈魂上面玩名堂,那就是直接在挖城隍的牆角,想要他死啊。
城隍從自己的案几的籤筒裡拿出一個令牌,丟在衙役的腳下。
“去,把那個沒腦子傢伙的生魂給我帶過來。”
這也是城隍的重要權責之一,能夠將人生魂拘來訊問,而且對人生魂並沒有損傷,那人醒來以後,就好像是做了一場夢,這也是凡間傳說中有那麼多城隍託夢的原因。並不是城隍入了你的夢,而是城隍讓你以爲自己做了場夢。
衙役將人拘來,陳凡一看,巧了不是,那真就是那個王家。
王家太爺顯然不是第一次來城隍廟,一見到城隍便直接行大禮,稽首道:“見過太祖,不知道喚我來何事。”
“何事,你自己做什麼難道不清楚嗎,沒事我會把你叫來,你自己好好想想,做了什麼蠢事。”
城隍說得這麼明顯,王老爺還不知道,那就是個傻子了。
可他不敢直接說自己幹了什麼,只是一個勁地磕頭道:“老祖,我知道錯了,可我那是出於一片孝心,我爹最後這幾年吃了太多苦,我希望他來世應該能找到好人家,所以就朝曹仙姑要了一個法子,我也知道老祖你和她不對付,可我只是想父親過得好一點,難道這都有錯麼。”
“孝心沒有錯,只是既然你這麼孝順,爲什麼不用自己的生魂獻祭給你父親,偏偏要用別人的。”陳凡實在忍受不了這種歪理,強盜邏輯,直接站出來反駁道。
“你誰啊,這是城隍府衙,哪有你這種小雜種說話的地方。”
王老爺或許有點功夫,但並不是修行中人,就算他修行過凡間的修仙法門,可想要看穿陳凡的身份,也沒那麼容易,所以他只是把陳凡當成了一個衣着比較特殊的衙役,平時在城隍庇佑下,已經驕橫慣的他,被陳凡這種小年輕教訓,面子上如何掛得住,便直接出口傷人。
陳凡還沒有開口,王城隍就衝了上去,朝着王老爺就是一頓王八拳,他現在是靈體狀態,城隍的這一拳拳都是直接落在他靈魂上,那種痛徹入骨感覺,讓他滿地打滾哀嚎。
城隍一邊打一邊在罵:“你自己要死,就不要拖上我,你這滿嘴噴糞是跟誰學的,長了嘴就不會好好說話嗎,你知不知道自己罵的是誰,他是仙庭接引使陳上仙,你在他的眼裡,連一隻蟲子都算不上,如果他想,一個念頭你就已經死了。”
整整揍了快一刻鐘,打的人喘着粗氣,不能動了,拖着這麼龐大的身軀進行激烈運動,還是很耗費體力的,哪怕貴爲城隍都是這樣,而被打得同樣不能動了,一直得哀嚎,還有劇烈的疼痛,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整個人陷入到保護機制中,一動不動。
“陳上仙對不起,確實是我管教無方,才讓他惹下如此大禍,蒙武的生魂,我一定想辦法給你找回來。”
城隍對陳凡道歉並承諾道。
在打人的過程中,陳凡一直冷眼旁觀,這位王老爺的驕縱性格,絕對不是一兩天能夠養成的,城隍廟這些衙役可都是在地府有官身的,不管是修爲,還是身份,哪是他一介凡人能夠隨便呵斥的,可他偏偏就罵了,而且罵得這個難聽,簡直就是把衙役當成了自家的下人,奴婢。
也難怪方纔那個衙役只要是涉及到王府就不敢多說,陳凡可以肯定,如果不是自己以天庭接引使的身份站在這裡,而只是普通的衙役,什麼蒙武,什麼祈福陣,那都是小事情,會被城隍一筆帶過,從此再沒人追查這件事情。
城隍的暴怒也是真,那是因爲懼怕自己,他既然和董貴關係不錯,那就肯定知道自己和地府的關係不錯,一個小報告打到判官那裡,他這個城隍被撤換隻是一句話的事情,而且如此豪華的城隍廟,要說王城隍背後沒有點貓膩,誰都不會相信啊,那數罪併罰,丟掉官職只是親的,極有可能直接丟入輪迴,墮入地獄道,真就永世不能超生。
陳凡還記得判官曾經說過,地府最痛恨的就是這種吃裡扒外的,陳凡想告訴他,其實二五仔誰都討厭,不光是地府。
“你家裡的事情我不想管,我只要完成任務,把蒙武的生魂給我。”
陳凡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就算知道這個城隍有問題那又如何,真的把小報告打到判官那裡?他相信,對方在收到自己的東西以後,肯定會認真對待,也一定會把這個城隍拿下。
那誰又能保證下一個城隍就能勝任現在的位置?
整個立武城從根子上就爛了,絕不是換了一個城隍就能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