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從天宮的地牢裡面出來時,就知道,捲簾的這潭水很深,畢竟連玉帝都摻和進去了,卻沒有想到,二爺會來警告自己,一般情況下,對於陳凡的行爲,便宜舅舅都是聽之任之的態度,從沒有像今天這樣,當面說明白,不準再查下去。
其中還有什麼隱情,陳凡不想再追查了,甚至還爲了自己幫助捲簾躲過第一次的懲罰而沾沾自喜,覺得很單純,西遊是一盤大棋,棋盤上面的棋手,棋子都太多了,自己這種小蝦米,貿貿然的闖進這個級別的棋局裡面,就像是一粒灰塵一樣,起不到任何作用。
捲簾再次入獄的事情,就證明這個猜想,說穿了,現在自己的實力,根本就沒有參與到這個棋局的實力,甚至看上兩眼,都超出了自己的能力。
六哥走上前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什麼話都沒有說,也明白以陳凡這種聰明人,不需要自己說什麼,他會想通的。
陳凡回顧自己在天庭所經歷的這些事情,最大的感觸,自己這點小聰明,在命運,還有那些大佬面前,完全不夠看。
甚至內心深處有一些絕望,自己這麼苟,這麼拼命練習幹什麼,終究不歸是一個棋子,哪怕是有二爺的背書,不過就是一個高級點的棋子。
至於當初還有點幻想的玉帝,陳凡就看得更明白了,領導稱呼你爲朋友,是因爲他願意,如果哪天他把你打落塵土,同樣也是因爲他願意,自己的命運,全在這些大能的一念之間,就如同捲簾一樣。
這段時間裡面,大家都注意到了陳凡的改變,和二爺的說話,沒以前那麼放肆了,而是有了一絲拘束,在六哥的練習中,更加努力,拼命,幾乎是那種以死相逼得拼命。
和自己同事之間,看上去還是和以前一樣,但是錢贊這種老油子又如何感覺不出來。
這天就摸到了辦公室,把門一關,設置了禁制以後說道:”你這幾天有些不正常啊。”
陳凡笑道:“有什麼不正常的,還不是和以前一樣。”
錢贊一拍桌子:“就是這個笑容,和你以前的笑容完全不一樣,雖然都是笑,你是沒用鏡子照過自己吧,現在的笑容,就和傳送陣旁邊值勤的那些天兵天將一樣,笑容都是禮貌性的,並沒有靈魂,而以前你的笑容雖然也不熱烈,但是我能看到你眼中的光。”
比了比自己的雙眼,錢贊繼續說道:“我在天庭這麼些年,別的沒練出來,但這雙眼睛看人很準,你這是心裡裝了事情,卻又沒法對人說,所以就成現在這樣了吧。”
陳凡不由感嘆,老江湖就是老江湖,自己已經裝得很平常一樣了,還是被看出來,他也不掩飾了,直接說道:“沒錯,最近是有些事情。”
話說道這兒,錢贊趕緊舉起手:“行了,後面的話你別對我說,什麼八卦該知道,什麼不該知道,我心裡還是有數的,連你都感到困擾的事情,對我來說,那就更是麻煩,我純粹就是來關心你一下。”
覺得自己拒絕得有些太快了,錢贊馬上補充道:“我只是過來和你說兩句,很多事情不是我們現在能夠解決的,就不要太勉強自己,要是覺得鬱悶,你就看看我們接引司的幾個人,你以爲他們是天生就這麼喜歡八卦嗎?”
說到這,陳凡來興趣了,暗道裡面還有什麼故事,便順着錢讚的話說道:“看來前輩故事要給我說。”
“哪有什麼故事,你只是不愛打聽,接引司這幾個人的破事的,西天門大家都知道,我們八卦別人,爲什麼不怕別人的八卦,因爲我們身上沒什麼好八卦的,大家都知道我們的事情,都八卦玩了,不就沒有八卦了。”錢贊倒也坦然。
陳凡聽到以後,啞然失笑,這套理論到有點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的意思,我把自己的料都爆完,你們就爆不了我的料了。
“對,對,就是這個笑容,有點恢復過來了,你看看,聽聽八卦還是有好處的吧。”
陳凡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難道自己的笑容原來真有那麼差嗎,不過陳凡也承認,方纔那個笑容確實發自內心,而不是面具般的笑容,他同樣也明白,這種笑容是最能打動人的。
見自己的開解有效果,錢贊也來勁了。
“不是我說,接引司這幾位,包括我老錢在內,當初可都是熱血青年過來的,在當初自己的部門也都是響噹噹的好手,要不然也分配不到接引司來。”
這點陳凡沒有異議,這些八卦同事們雖然不怎麼正經,但是業務能力沒得說,哪怕是上次那個拿了女媧石碎片的倒黴蛋,人品是差了點,但論起修爲,接引的綜合能力,那也是沒得說,真要比起來,自己這幫不着調同事的實力,可不比隔壁監察司差。
其實也好理解,接引司可是天庭有生力量的最大來源,也是大家瞭解仙庭的一個窗口,普通凡人能夠接觸到最多的就是接引使了,在這種情況下,爲了提升大家對天庭的印象,以及處理接引中各種複雜問題,接引司的人綜合素質都不低。
或許戰鬥不如監察司的能打,論起交際能力,又比不過鴻臚寺那些人,單論綜合能力,接引司可是一點不虛其他部門。
“你也知道,不管我們自己怎麼時候接引司不好,可真正要走,沒幾個人願意的,但我們確實在這個崗位上磨掉了自己的銳氣。”
“接引司要面對很多負面的東西,有些東西,在你剛進接引司的時候,我就對你說過了,還有很多,是我沒對你說,你自己在後續的工作中慢慢體會到了,在接引司工作,大家都有壓力。”
“我們幾個緩解壓力的辦法,就是到處八卦,說天庭其他人的糗事,能讓我們感覺到自己沒那麼倒黴,在以後的工作中,也就沒那麼大壓力了。”
陳凡沒有想到,原來接引司的八卦風潮是怎麼來的,不過也理解大家的這種做法,人總是需要一個地方來發泄自己,只是大家選擇的方法不同而已,自己這些天拼命地訓練,也算是一種排解方法了。
錢贊見好就收:“行了,你能想通就好,其他的事情也輪不到我來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