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有些失態了，實在是很久沒有這麼痛快說說心裡話。”
錢贊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
“來，我就叫你一聲錢哥如何？多的話，小弟我也不說了，乾了這杯。”
“就衝你這聲錢哥，走一個。”
陳凡也看得出來，這是壓抑得太久了，畢竟這是天庭，不僅僅是隔牆有耳的問題，而是凡做過，就會留下可以追蹤的痕跡。
這個祥福記，肯定也是不安全的。錢贊敢吐露心聲，多半是因爲自己，比二爺這個靠山硬的，仙庭數不出幾個了。
“今天我在你後面完成接引任務，見你和雲母部的百合聊了一會。我冒昧地問一句，你和她很熟麼？”
陳凡倒是沒有注意到錢贊就在自己身後，但和百合的關係，交淺言深，他不想多說什麼。
錢贊今天說的這些話，看似情真意切，都是掏心窩子。但陳凡兩世爲人，前世被辦公室文化毒打過，清楚酒桌上面這些話，都是屁話，說得再痛哭流涕，那也就是酒桌上，下了桌，轉身就不認了。
“沒什麼，我的履歷，想必你也很清楚了，當初在協調小組的時候，打過交道，僅此而已。”
錢贊鄭重其事地說道：“不是我老哥多嘴，和雲母，甚至是西王母那邊的仙女，以後儘量少來往，沒啥好處？”
陳凡今天就帶着耳朵過來的，想聽聽這個仙界底層老油子有些什麼八卦。
“錢哥有何高見，晚輩願聞其詳。”
錢贊擺了擺手：“哪有什麼高見，不過就是平時聽到，看到的一些東西，再加上一些胡思亂想，今天喝的進行，就胡亂說兩句，就算是玉帝也管不到人酒後亂說吧。”
“錢哥說的是，我們是幫仙庭做事，不是賣給仙庭了。”
口中稱是，陳凡心中卻不以爲然，哼哼，不管你酒後亂說，西遊那幾個主角，都是酒後誤事，被抓住把柄，給弄下去的，這是沒人針對，不管我們這些小角色。否則，照樣弄死你。
“這話說得在理，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可惜王母那邊的人不同，你可知道，仙庭這麼多年來，結成仙侶的有多少。”
世人用神仙眷侶來形容兩個人的登對，想來應該不少吧。
不等陳凡回答，錢贊就自己說了。
“除了像玉帝這樣，成仙之前，就已經結成眷侶，然後雙雙登仙的特例，天庭這數千年間，結成的仙侶不過區區數百對。”
“這麼少？”陳凡都有些奇怪，以天庭的神仙基數，再把時間放大到數千年時間，這個數字可太少了，也就是說，平均幾十年，才能出一對。
“數字絕對沒錯，我從月老那邊當值的朋友口中知道的，他還找我倒苦水，玉帝那邊下任務，要他們儘量撮合天庭衆仙，他們也拼命牽紅線，可牽上去的線，九成九都堅持不了一個月，就自然斷了。”
“紅線還有自然斷的？月老定的姻緣，不就是老天決定，最大啊。這怎麼弄得？”
陳凡胃口被吊起來了，這種情況他聽都沒聽過。
錢贊也不賣關子：“月老那邊也奇怪，自己這完不成天庭的任務，到手的功德就少，也沒辦法向玉帝交差，最後找了幾個大能，想看看怎麼回事。連太上老君都請動過，這些人都只是過來看一眼，一言不發就走了，不管月老怎麼追問，就是不說。”
“月老當然不幹，這些人明明就知道底細，可就是在打啞謎，不直接說。最後是太上老君被磨得沒辦法，直接說了，西王母的事情，我們管不了。”
錢贊繪聲繪色地說着這些八卦，陳凡也當好自己的捧哏：“西王母管這些事幹什麼？”
“對啊，當初月老也是這麼想的，和自己的收益息息相關。光靠給凡夫俗子牽紅線，能有多少功德。他直接去找了西王母當面對質。”
“西王母那邊也不推脫，直接承認，就是自己乾的。理由也很充分，自己這邊的仙女不希望被亂牽紅線，她這邊有需求，會直接給月老說，前面那些斷掉的，都是考察過，這些姻緣不合適，就直接斷掉。”
陳凡點頭道：“西王母那邊也沒有錯啊，仙女不願意，爲什麼強求？”
“強求？”錢讚道：“你當月老是隨便牽紅線？他那裡和我們的接引牌一樣，都是上天定下來，不過是個執行者而已，說穿了，就是西王母不希望自己這邊的仙女變少。因爲二者成爲仙侶，依照天規，都會隨夫家，要是這些紅線都能成事，西王母手下就沒多少人了。”
“原來是這樣？”陳凡嘆道。
錢贊能夠在大庭廣衆下說出這種結論，證明這個看法在天庭中很流行。陳凡不管別人怎麼說，卻相信自己的雙眼，和西王母僅有的一次接觸，雖然感覺不好，但肯定的是，她絕對不是流言蜚語裡面這種爲人。
協調會上，要是西王母極力阻撓，雲母那邊不可能同意最後的方案。但她什麼都沒有說，一切交由下屬來做決定。對紅搖的態度也是這樣，表達自己的態度，剩下的決定交給對方。
這種八卦能夠在天庭傳到人盡皆知的地步，這背後沒有人推波助瀾，陳凡是不信的。目的也很清楚，就是製造帝后之間的矛盾，讓整個天庭對立。
作爲仙庭極少數，和兩個人就碰過面的，陳凡覺得，這兩人之間，應該是沒什麼矛盾，不過天庭的架構使然，各自都有自己的職責，沒辦法像普通夫妻那樣，親密無間，這就給了一些有心人可乘之機。
以陳凡現在修爲，位置，還有來仙庭的時間，暫時還看不出是誰在攪渾水，但他可以確定，自己的舅舅，還有這兩個帝后，都是知道整件事情的。
二爺只是把自己調離，西王母和玉帝卻根本沒有什麼反應，任由這種流言發酵，這其中一些門道，耐人尋味啊。
不過這些，和現在的自己，沒有太大的關係，就當是個笑話聽聽就好，首要任務，安心在接引使得位置上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