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報信

叮,酒杯相碰,杯中碧綠的美酒被兩個持杯之人一飲而盡,另一場酒宴,正在積雷山五百里外的碧波潭中進行着。

平天大聖牛魔王哈哈一笑,道:“賢弟,今日哥哥可是要好好恭喜你一番了。以你的本事,如今又得了件趁手的上好法寶,當真是如虎添翼。以後你我兄弟守望相助,三界中又有哪個不長眼的敢來招惹?”

說話間,他的眼神卻是停在了桌上那件法寶之上,臉上滿是欣賞之色。

這法寶的樣式說來倒也奇特,乃是一顆拳頭大小的明珠,散發着幽幽的藍色光華,看上去倒是頗顯神秘。

坐在對面的覆海大聖蛟九齡微微一笑,將那明珠法寶抄在了手中,一臉得意地道:“這枚定海珠本是西海的鎮海之寶,三界靈寶榜中排名第十八位,與七弟那根定海神針相差彷彿,小弟也是早有耳聞。

誰曾想,這等頂級的法寶,居然會流落凡間,落到了祭賽國皇家的手中,可笑那國王不識貨,將此寶當做了招福之物,還特地修了個佛塔供奉,方纔被我輕易取了來。

有此寶在手,即便是日後那本去禿驢再敢前來相擾,小弟也敢與他碰上一碰,且看是他那八寶紫金鉢盂厲害,還是我這定海珠高明。”

牛魔王點頭稱是,再次與他碰了一杯酒,方纔問道:“對了,前些年聽說萬聖宮主有意將她那個寶貝女兒許配給你,算算日子,你那個表妹怕是也成年有些時候了,不知這杯喜酒,老牛何時才能喝到啊?”

蛟九齡聽得這話,臉色卻是微微一緊,道:“說起此事,小弟正要向大哥請罪,實不相瞞,其實我與表妹早已成親三年了,只是姨娘向來不喜喧鬧,因此未曾宴請大哥,還望大哥恕罪。”

牛魔王一愣,道:“居然已經完婚了?你怎的也不說上一聲?如此說來,老牛倒該補上一份賀禮纔是啊。對了,弟妹何在?怎的不讓她來與老牛認個親?”

蛟九齡輕嘆一聲,仍是一臉歉意地道:“大哥有所不知,表妹如今有孕在身,身子實在是虛弱得緊,姨母心疼女兒,整日陪在她身旁悉心照料。今日本該讓他前來與大哥見禮的,只怕又會惹來姨母生氣,此事也只能留待日後再說了。”

“連孩兒都有了?”牛魔王嘖嘖稱奇道:“你這小子,平日裡最喜招搖,沒想到大事上卻如此低調,着實讓老牛刮目相看啊。”

說完,他仍是哈哈一笑,道:“無妨,無妨,既然弟妹身子不便,便由你來替她,陪本王好好喝上幾杯吧。只是這見面禮嘛,怕是隻能以後再說了。”

蛟九齡笑道:“大哥這番美意,我替表妹收下了就是,小弟在三界中本就沒幾個朋友,如大哥這般知己兄弟卻是更少,日後卻也少不得求大哥多加關照啊。”

說到這,他卻是忽然話鋒一轉,道:“大哥,說起來,七弟如今保那玄奘和尚西去取經,現下怕是正到了你的火焰山附近,不知你作何打算?是否打算與他見上一面?”

牛魔王聽得這話,笑容卻是僵在了臉上,搖頭苦笑道:“二弟,當年之事,你也是知道的,七弟對我誤會極重,以他的性格,又如何肯與我相見?”

蛟九齡嘆道:“大哥,七弟原本就是性情中人,如今難得有兄弟冰釋前嫌的機會,你又怎可輕易放過?小弟以爲.......”

話還沒說完,卻聽得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之聲,正是那奔波兒灞、灞波兒奔兩兄弟闖了進來,奏道:“啓稟駙馬爺,門外有人要求見平天大聖,卻不知是否放他進來?”

牛魔王一愣,奇道:“何人來尋我?”

奔波兒灞道:“啓稟大聖,那人自稱避水,說是平天大聖的坐騎,有十萬火急之事前來稟告。”

“避水?”牛魔王沉吟道:“我那避水金睛獸留在了積雷山,如此着急來見,莫非是玉面那邊出了什麼事故?也罷,你們放他進來便是。”

兩個魚妖領了命,匆匆轉身離去,不多時,便領着一個壯碩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正是牛魔王當年偶然收得的坐騎避水。

時隔多年,避水早已在牛魔王的協助下再次歷劫成聖,心中對這主人也是心悅誠服,一片忠心。此時只聽他急聲道:“啓稟主上,積雷山出了大事,玉面公主請主上立刻趕回去。”

牛魔王問道:“什麼大事?莫非還是那祭典她父親之事惹得她不快了?”

避水張口欲答,卻忽然注意到一旁蛟九齡那好奇的神色,便又連忙閉了嘴,湊上前去,以極爲隱秘的傳音之法將事情的始末大致講了出來。

牛魔王聽得他這一番話,卻是臉色大變,巨掌忍不住在那千年玄冰所造的桌子上猛地一拍,竟是將那冰桌直接擊成了粉末,起身大怒道:“豈有此理,世間竟有這等狂妄之人,本王定要將他抽皮扒筋,殺他個魂飛魄散,方能解我心中這一口惡氣。走,咱們這就回去。”

一旁的蛟九齡見向來性格沉穩的大哥竟會如此失態,也是不由得吃了一驚,連忙道:“大哥,卻不知到底出了什麼大事?可要小弟出手相助?”

牛魔王一擺手臂,搖頭道:“不過是愚兄的家事罷了,賢弟倒也不用多問,我自去處理妥當便是。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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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也不多耽擱,帶着避水便匆匆離去了,只留那覆海大聖一人盯着那一片狼藉的桌椅,眼中卻盡是疑惑之色。

積雷山,摩雲洞。

八戒正與衆女飲酒作樂,卻忽然聽得洞門外傳來了沉重的腳步之聲,他頓時心中一驚,道:“糟糕,也不知耽擱了多少時候,娘子,莫不是那平天大聖回來了?”

說完這話,卻見原本柔情似水的玉面公主與一衆侍女都猛然換做了一副冷笑之色,只聽那公主道:“天蓬元帥,你口中那亂臣賊子回來了,我倒要看看,你的真本事是否有嘴上說得那般厲害?”

話音剛落,卻聽得門外傳來一聲冷喝道:“出來吧,本王倒要親眼看看,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竟然連我的愛妾都敢調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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