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蟬子和蘇伽羅,一個是甲等酥人,一個最多也只能算是辛等酥人,算是天差地別,不過,當這二人同時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便是雲翔也無法分辨出來。
這實在不能責怪他,阿酥賴耶經實乃世間第一奇功,不管你如何修煉,都不會練出什麼功法,好像一切都是白費的。不過,現在他當然知道了,這功法厚積薄發,涅槃第十世之後,就有一步登天之力。
但是,這樣就會產生一種特殊的情況,就是兩個同樣剛剛涅槃完的酥人,從氣息上根本無從分辨,也許只有在他們修煉了相應的阿酥賴耶經之後,區別才能夠顯現出來。
爲此,即便是在旻天縣之中,酥人也是有着嚴格的管理和登記,還會發下識別身份的腰牌,因爲一旦弄混了,就是旻天縣那些常年管理之人,也極難分辨出來。
當然,辦法是人想出來的,難分辨並不是無法分辨,就雲翔看來,眼前倒是有幾個辦法找出真正的金蟬子。
第一,把他們倆都吃了,哪個效果好,哪個就是金蟬子。或者把兩個人都打死,直接分辨神魂。當然,這是個笨辦法,沒有嘗試的價值。
第二,找一部庚等以上的阿酥賴耶經,讓兩個人一起修煉,金蟬子作爲甲等酥人,修煉庚等經文自然是小菜一碟,而蘇伽羅最高也就是個辛等酥人,修煉高等經文純屬自尋死路。
不過,這個辦法並非一朝一夕就能實現的,而且還會以一方的死亡爲代價,絕非上計。
第三,去地府,查生死簿,尋找二人的差別。
可惜,這辦法看似簡單,實則更難。
人命關天,生死簿也不是想查就能查的。自從當年孫猴子大鬧地府之後,地府就定下了嚴格的制度,除非有玉帝的旨意,不得查閱活人的生死簿,以免再引發混亂。
當初金蟬子剛剛出生,勉強可以算是處於生死之間的狀態,再加上有東天和西天的壓力,勉強給查上一查倒是無妨,現在想查,除非把十殿閻羅一起綁了,便是東西天佛祖齊至,也不可能公然頂住這樣的壓力。
第四,找諦聽,讓他聽一聽,到底哪個是真的金蟬子。
事實上,目前看來,這是唯一可行的辦法。
想到這裡,一個念頭忽然不可抑制地鑽進了腦海,如果取經的唐僧不是金蟬子,而是蘇伽羅,那又會如何?
雲翔需要利用西天來對付東天和道門,但是,他並不想真正地幫助西天走上強盛,而當初他曾聽得東來佛祖提起過,十轉酥人乃是本去佛祖突破到另一重境界的必要之物。
所以,一旦得到了金蟬子,西天的實力很有可能會極大地增強,這顯然並不符合雲翔的利益。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西天不值得依賴,只有自己變強纔是真的。
仔細想想,在他的整個計劃之中,金蟬子的真假,其實並沒有什麼直接的影響,當本去佛祖發現之時,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所以,送一個假金蟬子去西天,是完全符合他的利益,真正的金蟬子,完全可以由他掌握在手中,作爲最後的底牌。
這樣想來,現在這個時候,出現一個假的金蟬子,簡直如同天意一般。
想到這裡,他的心中已然有了決斷,便隨口打發走了兩個小和尚,然後轉身返回廂房而去。
智慧勝佛仍在與法明仔細地商議着,想要再挖掘一下李員外一家遇害的細節,見到雲翔進來,也只是點頭示意。而云翔則是一臉焦急地道:“佛爺,有辦法了。”
智慧勝佛一驚,忙道:“什麼辦法?”
雲翔看了看一旁的法明,確不說話,智慧勝佛會意,便讓法明先行離開,方纔再次追問起來。
雲翔肅然道:“佛爺可知道幽冥菩薩座下的諦聽?”
智慧勝佛恍然道:“你是說,地聽大法?”
雲翔點頭道:“正是,在下以爲,如今金蟬子不知下落,倒不如跑一趟地府,讓他施法找上一找。”
智慧勝佛大喜,起身道:“果然是妙計,事不宜遲,咱們這便去枉死城。”
雲翔卻搖頭道:“不妥,地府一來一回,怕是要花費不少時間,而李員外一家的線索也需要追查,如今東天也去了廬江城,不難查到這條線索,萬一他們搶先找到了金蟬子,豈不是白忙一趟?”
智慧勝佛沉吟道:“不錯,這條線索也不能放棄,那你我便分頭行事,我去找諦聽,你來追查沉船之事。”
雲翔皺眉道:“也好,只是如此一來,萬一我與東天一起找到了金蟬子,恐怕不是對手,爭奪不過,可就不能怪我了。”
智慧勝佛道:“那便勞煩你去找諦聽,我來追查沉船之事吧。”
雲翔苦笑道:“我與諦聽非親非故,恐怕他未必肯幫我啊。”
智慧勝佛從懷中取出了一方佛印,搖頭道:“無妨,你持我佛印去見他,不怕他不幫你。”
雲翔這才接過了佛印,隨手揣入了懷中,點頭道:“好,那我便走上這一趟吧,無論如何,咱們也要搶在東天的前面找到人才行。”
說完,他一轉身,便離開了廂房,駕起了風雲便急匆匆地往泰山而去。可智慧勝佛卻並沒有發現,就在他出門之時,臉上已是再次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容。
一路飛到了泰山,雲翔直奔枉死城而去,剛一進城,居然迎面撞上了一個熟人,正是匆匆行來的妙嘆羅漢,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想到他還在枉死城住持大乘真經的編纂,倒當真是倒黴透頂了。
妙嘆羅漢擡頭看到雲翔,頓時嚇了一跳,失聲驚呼道:“你......你怎麼來了。”
雲翔笑道:“我怎麼不能來?妙嘆羅漢,別來無恙啊。”
妙嘆羅漢一看雲翔這笑容,嚇得腿都軟了,連退了幾步,道:“你不是死在北荒了嗎?”
雲翔無奈道:“老朋友相見,一見面就咒我死,妙嘆羅漢,你這可有些不地道啊。”
話雖如此,他倒也能理解對方此時的心思,本來一個前途大好的珈藍,卻一失足成千古恨,落入了自己的掌控之中,就算當上了羅漢也無法解脫,只怕他是真的盼望自己早死吧。
想及此處,他忽然升起了一絲惡趣味,便從懷中取出了一件東西,託在手中喝道:“大膽妙嘆,你且看看,這是什麼?”
妙嘆定睛看去,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驚道:“這......這是智慧勝佛的法印,怎麼會在你的手中?”
雲翔嘿嘿一笑,缺不說話,而是低頭看向了自己的雙腳,妙嘆一愣,也順着目光看去,更是瞪大了眼睛,因爲,雲翔的腳下,此時正踩着佛門的寶蓮華法座,這東西,可都是佛祖親自賜下的寶物啊。
到了這時,雲翔在妙嘆心中,已是無上的神佛,連忙恭恭敬敬地叩首道:“雲大王,妙歎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