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常例

雲翔見胡九娘已是一臉駭然地看着他,便道:“胡姑娘,實不相瞞,我們今日此來,其實是來談生意的,若不是你們這位虎看護太過心急,這一架,原本其實是不用打的。”

胡九娘皺眉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們不是法門寺請來,逼迫我們佛緣閣提高佛品價格的嗎?”

雲翔搖頭笑道:“法門寺確是請了我們,不過,和尚是請我們在雙叉嶺劫貨殺人的,而不是來長安城與你們好好商量的。”

胡九娘聞言頓時一驚,遲疑了半晌,方纔道:“那你們究竟是來做什麼的?”

雲翔隨手一指靜室內的方桌,道:“不如咱們坐下慢慢談?”接着,他又給朱家姐妹使了個眼色,七人會意,便撤了束縛,放了虎先鋒出來。

虎先鋒先是去掉了封在嘴上的蛛網,口中嘟囔了幾句,卻終究忌憚朱家姐妹,沒敢再多說什麼,而是扶起胡九娘,來到方桌一旁坐下,雲翔便帶着朱家姐妹坐在了對面。

待得衆人各自坐定,雲翔道:“胡姑娘,不妨告訴你,大家同屬妖族一脈,法門寺的做事風格,我們也並不喜歡,今日前來,其實是想問問,佛緣閣是否願與我雙叉嶺交個朋友?”

胡九娘沉吟道:“如何纔算是交個朋友?”

雲翔道:“法門寺希望與我們雙叉嶺交朋友,所以送上二十萬錢,請我們殺人越貨,胡姑娘覺得,該如何交這個朋友?”

聽了這話,一旁的虎先鋒插口道:“既然你們是爲了錢財,那我們給你五十萬錢,你們去替我殺了法門寺的和尚,如何?”

雲翔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卻並不答他,而是轉向胡九娘道:“如果胡姑娘也覺得是這樣,那咱們就不用談了。”

胡九娘沉思了半晌,止住了一旁正要再說話的虎先鋒,道:“雲當家,如果我們佛緣閣給你們二十五萬錢,只求你們不要與我爲難,你以爲如何?”

雲翔笑道:“胡姑娘果然是明理之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我們雙叉嶺交定你這個朋友了。既然是朋友,自然就要相互關照,錢財倒也無需這麼多,只要二十萬錢也就夠了,每年二十萬錢,保證你們的人和貨物絕對安然無恙地通過雙叉嶺,如何?”

“每年二十萬?”胡九孃的臉色頓時變了,冷哼道:“你是想要常例?”

雲翔道:“不錯。”

這話一出口,一旁的虎先鋒已是再次怒喝道:“你做夢,大不了我們讓商隊繞過雙叉嶺就是了,看你們如何劫貨。”

雲翔哈哈一笑,道:“虎兄真會說笑,似你我這等修爲,過不過雙叉嶺,難道真的有什麼區別嗎?”

虎先鋒頓時語塞,胡九娘卻又皺眉道:“雲當家,你應當知道,我們佛緣閣既然能撐起這麼大的場面,實力便也遠不止我們二人而已,只不過,其他人如今不在長安,若是需要的話......”

雲翔搖搖頭,嘆道:“看來胡姑娘還是對我們雙叉嶺的實力有所懷疑啊。呂兄,你將東西拿出來讓他們看看吧。”

呂兄早已得了雲翔的叮囑,聞言便取出了自己的仙籙,道:“天庭在凡間的,也不止我們這幾人,你可是要賭一賭?”

“天庭?”當胡九娘看到仙籙的時候,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了,沉默了半晌,才頹然道:“也罷,你贏了,我給你們一年二十萬便是。”

雲翔聽了這話,回頭與衆人相視一笑,道:“胡姑娘真是痛快。不過,你也無需沮喪,換個角度來看,其實交了我們這樣的朋友,佛緣閣是絕對不會吃虧的,對嗎?”

胡九娘只能無奈地點點頭,又道:“那法門寺那邊,你們又打算如何處理?”

雲翔道:“這個就無需胡姑娘擔心了,我自有主張。而且,作爲朋友,我還能免費教你個法子,讓法門寺從此不敢再打你們商隊的主意,如何?”

胡九娘奇道:“竟然有這樣的法子?還請雲當家賜告。”

雲翔點點頭,便也不做絲毫隱瞞,將自己想出的法子和盤托出。

待到說完,胡九娘和虎先鋒都已是瞠目結舌,胡九娘一臉敬佩地道:“雲當家當真是好手段,竟然能想出這樣的法子,真是讓人佩服。佛緣閣能交到雲當家這樣的朋友,每年的二十萬錢卻也不算是白花了。”

雲翔哈哈一笑,便也不再多提此事,而是轉而探問起了酥合香油的問題,得到的答案卻是一樣的,眼下最多隻有三兩,如果雲翔需要,可以免費送給他,權當是抵消部分常例了。

雲翔考慮了一下,卻並沒有答應,三兩實在是太少了,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不過,他倒是提出來,希望胡九娘盡力多弄些酥合香油來,胡九娘雖然嘴上答應了,不過看她的神色,分明只是隨口敷衍罷了,只怕還有不小的難度。

聊完了正事,又隨口說了幾句場面話,雲翔便起身與他們告辭了。畢竟,說白了,他們其實是來敲竹槓的,沒必要一直呆在這討人嫌。

胡九娘一路送衆人出門,來到了樓梯處,雲翔心中一動,卻是好奇地問道:“胡姑娘,你們這佛緣閣,足足有三層高,還不知上面那一層,卻又是做什麼的?”

胡九娘此時對雲翔已是心服口服,便也不敢隱瞞,答道:“雲當家有所不知,所有與佛家有關的生意,我們佛緣閣都做。一層乃是喚作佈施閣,二層則是喚作開悟閣,至於上面的那一層,卻是叫做參禪閣。”

“參禪閣?”雲翔頓時有些好奇,道:“你們這裡又不是真的和尚廟,參的又是什麼禪?”

胡九娘神秘一笑,口中慢慢吐出了三個字:“歡喜禪。”

......歡喜禪?不就是那男女之事?這東西如何參法?

說完,他拱了拱手,向胡九娘告辭,然後轉身便要下樓而去。

然而,就在此時,有兩個人影卻正從樓下慢慢踱了上來,一人口中道:“九姑娘,原來你在這裡,可真是讓我一陣好找啊,難道連熟客都不願親自來招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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