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元帥雖然被衆嫦娥喝退,實際上卻也並未走遠,而是始終留意着朱家姐妹,此時他早已認定,雲翔定然是被姐妹二人藏了起來,只要盯緊了她們,就一定能找到那個死敵。
遠遠地看着二女拉着衆嫦娥說話,他也並未太過在意,畢竟,嫦娥們剛剛替她們解了圍,寒暄幾句也是難免的,而且衆嫦娥剛剛從前殿表演歌舞出來,怎麼看都與此事並無關係。
“兩位妹妹儘管放心,我們這便想辦法將雲翔送出去,他也是我們廣寒宮的門人,我等自然不會坐視他任人欺辱。”聽完二女的述說之後,姮娥代表衆嫦娥作出了承諾。
姐妹二人自然大喜過望,忙道:“如此便是最好了,還請衆位仙子快隨我們走,大哥怕是已經等得着急了。”
“且慢,”月娥卻猛然出聲阻止道:“我看那天蓬元帥遲遲不肯走遠,只怕仍是對你們有所懷疑,若是咱們就這樣去找雲翔,恐怕會被他發現,還是當謹慎些纔是。”
二女一聽這話,也暗自留心,果然見那天蓬元帥的身影仍是在不遠處徘徊,心中頓時暗贊月娥心思細膩,若非如此,只怕他們不但救不了雲翔,還會害了他的性命。
朱橙兒沉吟了片刻,便已有了主意,道:“小妹有一計,當可將這討厭鬼引開,咱們不如……”說着,她將自己的計策講了出來,衆人齊聲稱善,便約定了依計行事。
卻說天蓬元帥見朱家姐妹與衆嫦娥說了不少話,正自心中狐疑,便見姐妹二人行禮與衆嫦娥作別,然後一臉戒備地環視了周圍一圈,接着猛然施展開了身法撒腿便跑。
“妖孽,果然心裡有鬼!”他顧不得多想,邁開了大步便追了上去。
不料,此舉卻又驚動了衆嫦娥,只見她們身形一閃,便擋了上去,月娥怒道:“天蓬元帥,你何必如此苦苦糾纏兩位仙子?”
天蓬元帥修爲不凡,當然不可能被她們所阻,只見他施展開了功法,身形頓時變得單薄了幾倍,同時速度也提高了不少,便朝着人羣的縫隙之中鑽去,口中得意道:“各位嫦娥仙子若是想我,日後本帥定會前往廣寒宮探望,今日俗事纏身,便不相陪了。”
說話間,他的身體便化作了一陣勁風,從人羣中穿行而過,任那一衆嫦娥費盡了力氣去阻擋,卻也無法延誤他分毫。
眼看天蓬元帥追在朱家姐妹身後而去,把衆嫦娥氣得連連跺腳,嬌叱陣陣,直到看着他走遠了,衆女方纔收了怒容,相視一笑,轉身便施施然朝着朱家姐妹所說的酒窖而去。
天蓬元帥一路追着姐妹二人來到了一處偏殿之外,擡頭略一分辨便已察覺,此殿正是來參加蟠桃宴的仙家坐騎宴席之所,頓時恍然大悟道:“我道這妖孽躲到了哪裡,原來竟是這羣妖飲宴之處,既然讓我找到了這裡,且看你又有何脫身之術。”
說着,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大步便朝着那偏殿之中追了進去。
偏殿之中,衆妖族飲宴正歡,而朱家七姐妹此時卻全都聚集於此,如同穿花蝴蝶般四處忙碌着爲衆坐騎添酒。
天蓬元帥打量了全場片刻,卻看不出絲毫的異狀,正自心中狐疑,卻見一羣坐騎端着酒杯便迎了上來,吵吵嚷嚷地向他敬酒。
這些坐騎的身份雖然不值一提,但他們的主家卻都不是尋常人物,有一些平日裡還和他頗有交情,卻也不好一概拒絕。
無奈之下,他也只得受了衆人的輪番敬酒,連喝了十幾杯之後,卻見朱家姐妹也舉着酒杯迎了上來,笑盈盈地行禮道:“天蓬元帥地位尊貴,居然賞臉來偏殿一行,當真是讓人惶恐。我們姐妹受王母娘娘之命,招待偏殿中的諸位大人,還請元帥入席坐定,我們姐妹願歌舞一曲,以助元帥酒興。”
天蓬元帥眯着眼睛冷冷地朝七女看去,卻見七女笑魘如花,神色鎮定,眼中卻隱隱顯出些得意之色。
回憶起剛纔姐妹二人與衆嫦娥說話那一幕,一道電光瞬間劃過了他的腦海。
糟糕,中計了!
他心中怒罵一句,冷哼一聲,理也不理那姐妹七人,轉身便離開了偏殿,便又朝着前殿奔行而去。
卻聽得身後七女哀怨地道:“天蓬元帥真是好大的官威,我們姐妹好心相請,他竟是如此不近人情,實在是好生掃興啊。”
話語倒是讓人心生同情,不過落在天蓬元帥的耳中,卻分明聽出了幾許嘲弄之意,也使得他的腳步又加快了不少。
匆匆趕回了前殿之外,卻見衆嫦娥早已芳蹤杳然,他連忙抓住了旁邊一個巡查的侍衛,問道:“本帥問你,剛纔那些嫦娥仙子去了何處?”
那侍衛一愣,忙恭恭敬敬地道:“回稟天蓬元帥,各位嫦娥仙子剛纔說是有些勞累了,去後面歇息了片刻,現在已然離開了。”
天蓬元帥更是心急,忙問道:“離開去了哪裡?”
那侍衛道:“表演完了歌舞,她們自然是離開了瑤池宮,返回廣寒宮去了,每年不都是如此嗎?”
“走了?”他的眉頭頓時皺得更緊了,略一沉吟,便忙又問道:“你可注意到,她們離開之時,其中可夾雜了一個男子?”
“這……”那侍衛一臉茫然地看了看天蓬元帥,搖頭道:“元帥說笑了,嫦娥仙子平日裡個個性情清冷,又有哪個男子敢輕易靠近?只不過……”
“不過什麼?”他連忙追問道。
那侍衛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剛纔她們離開之時方纔發現,今年居然又多來了一位面生的仙子,卻是往年從來不曾見過的,相貌比起其他各位仙子也是絲毫不差,着實讓人難以忘懷。”
面生的仙子?難道……
他腦中靈光一閃,便已猜到了那仙子乃是雲翔所扮,頓時怒道:“好小子,竟想出了這辦法逃走?我又怎能讓你如意?”
說完,他根本不去管那一臉委屈的侍衛,轉身便繼續朝着瑤池宮大門外追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