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公子驚駭欲絕的眼光中,只見那原本堅韌無比的金色大網,此時似乎忽然變得如同蘆葦般脆弱,被那毫不起眼的烏木劍一劍便劈開了一道裂縫。
接着,雲翔劍身一攪,便已將那網子切出了一個大洞,八人瞬間便已脫網而出。
朱家姐妹一早便得了雲翔的叮囑,甫一脫困,便各自射出了一條絲線,向着歸海老道射了過去,正是準備先營救了呂方再說。
歸海老道見那絲線閃着藍瑩瑩的光澤,知道不是什麼好路數,便連忙舉劍相迎,想要切斷這些絲線。
只可惜,這些絲線都是朱家姐妹精心煉製出來的寶物,可剛可柔,那寶劍斬上去,卻根本無法完全切斷,反倒是被絲線來回纏繞了起來。
歸海老道眼見對方手段厲害,便慌忙想要撒劍退開,可朱家姐妹的絲線簡直是無窮無盡,仍是不停地向他射來,不多時,便已將他的頭上,身上,四肢全部纏繞了起來。
呂方之前被這歸海一頓好打,早已聚集了一肚子的怨氣,此時終於脫困而出,見仇家被朱家姐妹的絲線纏得狼狽不堪,頓時大喜過望,雙掌中的金光猛然一閃,便向着他的胸口印了上去。
砰,只聽一聲悶響傳來,接着便是筋骨斷裂的聲音,那歸海慌亂之間哪裡還能受得了呂方這致命一擊?頓時胸口被打得塌陷下去了一大塊,口吐鮮血,軟軟地癱倒在了地上。
這邊朱家姐妹動了手,那邊的雲翔自然也不會閒着,只見他身形一閃,便已一腳向着那個李公子踢了過去。
李公子比起歸海老道還是機靈了不少,眼見形勢不對,根本不敢與雲翔硬拼,便要向着河水的方向逃竄。
只可惜,他一個區區的半步大聖,身法着實是有限得緊,哪裡能夠躲開雲翔這快如閃電的一腳?一個閃避不及,便被一腳踢在了後背之上,鮮血狂噴之下,卻仍是借力飛起,向着河水之中便躍了過去。
雲翔怎能任他如此輕易逃脫?長舌已是飛射而出,便向着對方的脖子纏了過去,準備將他捉回來好生盤問。
然而,就在他的舌頭剛剛碰觸到對方的脖頸之時,那李公子卻是忽然身形一抖,便已收起了妖體,化出了原形來,竟然是一條足有一米來長的金色大鯉魚。
他這鯉魚之身一化出來,身體頓時就變得滑不留手,雲翔那舌頭一卷,卻是捲了個空,被他猛力一竄,便已落入了涇河水之中。
雲翔對着那涇河水沉吟了片刻,終於還是止住了追下水去的衝動。這裡畢竟是涇河龍宮的地盤,若是追下去抓人,只怕涇河龍王的面子上須不太好看,事情就會有些難以收場了。
罷了,便宜他了,今日便饒他一命吧。
誰成想,他願意停手,那李公子卻是不肯罷休了。
一逃入水中,水中的水族兵將連忙衝上來將他護在了中央,他頓時心神大定,便又回身怒罵道:“你是何方妖孽,竟然連我都敢打,當真是不知死活。兄弟們,給我衝上岸去,抓了這妖孽,我要生吃了他。”
衆龍宮兵將轟然應命,便各自取出了兵刃,要上岸來與雲翔廝殺。
雲翔眼見形勢有些不好收場,便也不再隱藏身份,再次暗運起體內的龍氣,頭上已是生出了兩隻龍角來。接着,他張口便發出了一聲龍嘯之聲,喝道:“住手!”
水族對龍族最是敏感不過,眼見雲翔竟然現出了龍族之身,頓時被震懾在當場,誰也不敢再輕易上前。
雲翔淡淡地看着那一衆水族,冷冷地道:“你們涇河水族,當真是好生大膽,竟然連龍族也要殺嗎?”
那李公子此時也是驚駭欲絕,顫聲道:“你...你竟然是龍族?”
雲翔冷笑道:“我乃東海龍宮所屬龍族,難道還能做得了假嗎?你這小小鯉魚妖,竟敢來找我的麻煩,今日若是饒了你,又置我龍族的臉面於何在?”
李公子身體頓時一個哆嗦,再也說不出話來。
這時,忽然見河水中再次一陣翻騰,又浮出了一隊人馬來。
那李公子見到來人,頓時如同見到了救星一般,連聲道:“姐夫,姐姐,快來救我。”
雲翔皺了皺眉,向着來人看去,卻見領頭之人赫然頂着一個龍頭,渾身繚繞着強大的龍氣,在這涇河之上,能夠有如此威勢的,自然便是涇河龍王本人了。
涇河龍王的身邊,站着一個年輕的少婦,也是一身金色的衣裙,容貌甚美,此時正緊緊地傍在他的身旁。
奇怪了,涇河龍王的王妃不是東海龍王的妹妹嗎?可他旁邊的這個女子,分明就不是龍族,而且她的弟弟還是個鯉魚妖,這麼說來,難道這女子也是個鯉魚妖,成了涇河龍王的...側室?可是,那真正的王妃又去了哪裡?
涇河龍王看清了周圍的形勢,頓時皺了皺眉,對雲翔道:“你是哪來的龍族?”
面對這位龍族中也算排的上號的龍王,雲翔自然不敢有所怠慢,忙行禮道:“東海龍宮屬下龍族敖翔,見過涇河龍王。”
“東海龍宮?”涇河龍王臉色頓時一變,又回頭看了看一旁的少婦,有意無意地將她推開了少許距離,纔再次開口道:“你就是敖翔?我倒是聽說過你的名號,可是前幾年才躍過龍門的那個吧?”
雲翔點頭道:“正是在下。”
一聽這話,涇河龍王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道:“既然是東海龍宮的下屬,爲何要來攪擾我的壽辰?可是敖廣大兄派你前來的?”
雲翔忙道:“不敢,在下只是與朋友來城中游玩,卻偏偏遇到了這個李公子,非要將在下當做給龍王的祭品,纔會惹來這許多事端。至於事情的緣由,龍王還是問問這位李公子吧。”
“什麼?”涇河龍王頓時臉色一凝,一臉難以置信地回頭對那李公子道:“竟有此事?你的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了,竟敢要收龍族當祭品?”
李公子的臉已經苦得快要滴出水來了,忙道:“姐夫,這事真不怪我,這個...這個敖翔大人身上一點龍氣都沒有,我真的不知道他是龍族啊。”
涇河龍王冷哼一聲,怒視一旁的少婦道:“都怪你,對你弟弟絲毫不加管教,任由他在外面胡鬧,之前搞出個龍神祭,我也就由了他,如今卻是連大兄的人都敢招惹,今日只怕連我也保不住他了。”
那少婦頓時心領神會,走上前兩步,對着雲翔盈盈行了一禮,悽然道:“敖大人,還望你大人有大量,便饒過舍弟這一次吧,我回去一定好生管教他。舍弟與我從小相依爲命,若是他真的出了什麼事,奴家也是沒法活了啊......”
說着,她竟然嚶嚶地哭了起來,看上去當真是惹人生憐。
媽蛋,這女人是個戲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