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殺涇河龍王的御令,竟然是玉帝親下的!
此話一出,瞬時間,衆神無比震驚。
現在,天庭與龍族聯盟,陣營還不穩固。
若是此時死了涇河龍王,又是玉帝親手下令。
這樣的禍事,甚或引發戰端。
到時,兩族大戰,必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而最終漁利的,則是佛門。
可謂一石三鳥。
這是何等深沉的算計!
一念至此,衆神不禁唏噓。
直到此時,他們方纔深深的感知,如來的心機算計,是何等的可怕!
若是讓他得逞,那麼,西遊量劫將會重新回到天意算計的軌道上。
現在,唯一破局之法,就在眼前。
想到此,玉帝的心念不禁微顫抖了一下。
“此番,幸虧太古遺聖提醒。不然的話,如來的算計若要成功,必然會後患無窮。”
“只是不知,這一場好算計,如來是如何安排的。”
此事,就聽祖龍低沉問道。
“請問此事之中,涇河龍王是如何被算計的?”
龍族壽命綿長,可謂天長地久。
所以,自龍漢初劫之後,已經極少有龍衆殞命。
現在,涇河龍王這樣舉足輕重的角色即將殞命,不由得他不心驚。
可是此時,秦歌依舊神色淡然,對一龍一神的震驚恍若未見。
他回憶了片刻,便悠然開口。
“此事還得從人間說起,話說長安城中有一個神算袁守城,算盡人事天意。”
“涇河龍王不服,鬼使神差要找他打賭。袁守城算定第二日辰時布雲,午時下雨,共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點。”
“是時,袁守城說的言之鑿鑿。而涇河龍王自然不信,他身爲一方龍王,執掌長安雨事。方圓千里之內的雨情,沒有誰比他更清楚。”
“於是他便於袁守城敲定了賭約,誰知回到涇河龍宮之後,天帝便下旨,臨時降雨。雨情時辰點數,與袁守城說的一般無二。”
“涇河龍王大驚之餘,竟然一時昏聵,改了布雨時辰,克了雨水點數。”
“他卻不知道,此次長安雨情,乃是來自天意鴻鈞的意志,由天庭轉達於他。”
“涇河龍王此舉,便是犯了天條。乃是大逆之罪,最終,在斬龍臺上捱了一道,成爲龍魂!”
秦歌寥寥數語,便將此事的前因後果,一一敘述清楚。
可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衆神皆是局內人,深深知道,此事到底有多兇險。
天意鴻鈞僅一紙雨令,便將龍族與天庭裹進量劫之中。
而且一手塑造了龍族與天庭的大仇。
此番舉重若輕,一手破碎龍族於天庭的聯盟。
此等手段,何等的陰險,何等的恐怖!
想到此,衆神的元神不禁惶恐。
祖龍龍鬚微顫,此時,他的龍魂依舊在悸動。
玉帝的臉色凝重,元神同樣惶惶不安。
此事看似小事一樁,實則影響巨大。
一旦天庭與龍族開戰,那將是又一次天地大戰。
彼時,戰端必然裹挾無數生靈。
就算祖龍和玉帝兩大巨頭想要叫停,恐怕也不可能了。
他們深知這一算計之恐怖,於是,祖龍不禁顫聲問道。
“天意的算計,什麼時候啓動?”
“涇河龍王何時會見袁守城?”
秦歌略一回憶,當即答道。
“彷彿就在金蟬子轉世後不久!”
他的話音未落,祖龍霍然一躍而起。
“什麼!”
一瞬間,他的龍鱗幾乎炸了起來。
剛纔那一驚,他幾乎現了真身。
金蟬子已然投胎,涇河龍王之死,豈不是就在眼前!
這一下,不但是祖龍,就連玉帝都不禁心驚魂跳。
他的元神,瞬時一陣悸動。
“托塔天王,速速給吾查明,涇河龍王何在?”
說話之間,他的身後,神光不斷閃爍,昭顯着他的心神不寧。
李靖得令,悄然離去,迴歸天庭。
玉帝一紙令下,瞬時間,九霄雷動。
天地之間,千神萬仙,如同流星一樣,在天界人間往來奔走。
呼吸之間,便已經有了結果。
片刻知道,托塔天王的神念,從天庭直接傳射到了人間。
“啓稟陛下,臣已探得,涇河龍王此時已在前往長安的路上!”
神念一落,玉帝的雙眉,不禁霍然一跳。
此時,祖龍的眼角狂跳,心中暗道好險。
他的神色,陡然間一變化,連忙起身告辭。
隨即,匆忙而去,消失在了紫羅江的對岸。
秦歌見此,不由得好奇,問道。
“我的故事還沒講完呢,這位龍道友,怎的走的如此匆忙啊?”
玉帝聽聞此言,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
“他爲什麼要走,你心裡沒數嗎!”
但是此話,只敢腹誹,萬萬不敢說出口來。
一個時辰之後。
長安街頭。
此刻,烈日當空,酷暑如爐。
三足烏一躍踏至中天,焦烤着人間大地。
酷暑已經在長安延續了三個月之久。
三個月內,滴水未下。
長安附近已是赤地千里。
若再無雨,長安方圓千里之內,必定成災。
此時,長安街頭空氣氤氳,猶如烈火烹油。
人人在家避暑,街頭之上,少有人走動。
可是,就是在此種酷暑之中,兀自有一人端坐在烈日焦烤之中。
此人一身灰袍,卻難掩丰神俊朗的絕佳氣質。
此刻,他的身後,隱隱有金色的光芒綻放。
此人正是觀音所化袁守城。
她奉佛旨在此等候涇河龍王,藉以推動量劫。